难怪周家当时不敢送消息,闵青兰估计从台阶上滚落后就没有醒过,周家哪里敢把这样的消息传给闵家?
只能遮掩到现在实在遮不下去了才匆匆通知了闵岚笙。
'啪啪啪!';迈上台阶,苏夏至抬臂重重地敲响了门板。
"让开!"开门的婆子正迟疑间,苏夏至已经一把推开了她径直走了进去。
绕过迎门的画着花开富贵的影壁墙,正对着的正屋的门打开着,她一眼就看见了脸色阴沉坐在主客位子的一袭白衣的闵岚笙。
闵岚笙抬头望着她,缓缓起身迎了出去:"娘子。"
这个女人来做什么?周存孝谨慎地看了他爹周里正一眼。
周里正身子没动,坐得四平八稳,于公他是杏花村的里正,于私他是闵青兰的公公,都用不着来迎接那个身份特殊的女人。
他对着儿子微一颔首,示意儿子过去。
儿媳妇生死未卜,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安抚好闵岚笙。只要他不闹事,那便都好办!
"屋里坐吧,外面热。"周存孝陪着笑,也不称呼苏夏至,只客气的往屋里让。
"我们去看看姐姐。"牵起闵岚笙的手,苏夏至不看周存孝,直接往后院走去。
周里正家的二儿子成亲的时候她来过周家,所以不用人带路也能找到后院住人的院落。
"苏姑娘,请留步!"周存孝大步走到他夫妻的前面满脸是笑的说道:"岚笙是个男子,怎么能随便进后宅呢?"
"哦?那是不是只有等他姐姐死在你家后宅了,我家相公才能见上一见!"苏夏至跨前一步横在他与闵岚笙之间,冷冰冰地望着他。
"放肆!"正屋里的周里正一拍桌子脸红脖子粗地走了出来,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女人说的话太狠,他们才把闵秀才劝住等着内宅的消息,一句话就让苏家的这个掉过粪坑的傻瓜给说没了,周里正能不气么!
"这是我周家,容不得你随便撒野!"
手掌一紧,苏夏至赶紧用力握了一下,示意闵岚笙不要动,她自己则扭头横着周里正说道:"撒野?寡妇泼妇大了肚子堵到你周家门口,也没见您打出去说她们撒野,我和相公不过是看看不知死活的姐姐倒成了撒野?"
手里握着的手掌悠地收紧,疼得苏夏至差点叫出声。闵岚笙生气了...
这些话娘子要是不说,他还被周家的人蒙在鼓里呢。
"你..."周里正被她一句话堵得暂时没得辩解,只好用里正的名头来压人了:"老夫堂堂里正,难道还会和一个妇人在自家门口辩论是非吗?那岂不是自降身份!"
"呵呵!"苏夏至一呲牙:"我堂堂一个秀才娘子与您老说话,可降了您的身份?"
"..."闵岚笙功名在身,进了公堂见了县老爷都是不跪的,他的夫人身份与升斗小民自是不同。周里正无言以对。
不管闵青兰认不认,也不管周家认证不认,苏夏至都是闵岚笙正正经经请了媒人下了聘娶回去的正妻,这点,毋庸置疑!
"你到底想怎么样?"见父亲没了话,周存孝只好又跳出来接了口。
"我要见见闵青兰。"苏夏至说罢拉着闵岚笙迈步就往里走。
"青兰在产子,此时如何见客!"
"你停一停,不如先在前厅喝杯茶,候着消息就是..."
"苏二傻,别..."
一路走着,一路叫着,周家父子追着苏夏至和闵岚笙走向了后院。眼看着就到闵青兰和周存孝的屋子,他急了眼,口不择言的一下把苏夏至的外号叫了出来。
闵岚笙停了步,二话不说朝着周存孝抬脚就踹!一脚把他踢出去好几步,倒在了随后而来的周里正身上。
"她是我闵岚笙的娘子,侮她者与侮我无异!"闵岚笙煞白着一张脸,步步逼近周存孝...
苏夏至不可否认自己有恶趣味,注意是恶趣味,绝对不是花痴!她喜欢小白脸儿...
闵岚笙就是方圆百里之内最俊的小白脸儿。
可小白脸如今发了脾气,本来就白的一张俊脸没了丁点血色,白的吓人!
小白脸儿脸太白了,苏夏至看着也怕。
闵岚笙寒着脸,满身煞气,轻飘飘地走近周存孝,他伸出玉白的一双素手,五指如钩一把抓住惊魂未定的姐夫轻声问道:"周存孝,你方才叫我娘子什么?嗯?"
这一声问的,别说周氏父子,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苏夏至都在大夏天的感到了森森鬼气!
苏夏至从未想过行住坐卧处处斯文有礼的秀才会有与人动手的一天。
当他利落的抬腿有力的一脚踹出的时候,她几乎以为那是被苏春来附体了!
不同的是,哥哥揍了人会心平气和地与你讲道理,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淘气';,而秀才揍了人,只看他现在的气势,那是不死不休的!
"岚笙,你这孩子,怎么对你姐夫动手!"周里正明知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可真看见一直被自己偏着的长子挨了打,他还是心疼。
"姐夫?你最好烧香拜佛求神灵护佑我姐姐此番无事,否则,新账旧账闵岚笙都要好好与你清算!"闵岚笙瞟了眼周里正,依旧薅着周存孝的衣襟不撒手:"你方才叫我娘子什么?"
"口误,口误!姐夫真是口误啊!"闵岚笙身子纤细,手指如葱,五官精致如画中人,就这样的一个弱质公子周存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怕!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里被妻弟这么一再的逼问,他还不敢不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