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抿嘴一下心里受用。抬头端详着他的脸色,只觉得红润润的甚是好看:"晚上做好吃的给你。"
说到吃的她忽然想起自己买的猪腰子还在外面放着,赶紧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快步朝外走去。
这么热的天东西放不住,得赶紧处理一下。
院子里收拾的利落,她一看就知道自己出门后秀才曾经打扫过。
进了厨房拿了盆子到井边打了水上来,苏夏至把猪腰子上的草绳解了,将几片腰子放进水里泡着。
"这是什么?"闵岚笙望向盆子里泡着的东西问道。
"猪腰子。"苏夏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秀才从小被当做读书人培养,他的父亲更是在生活里很注重一些细节,时刻教育儿子拿士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士人风骨里有一条就是雅。
也难怪秀才会不认识猪下水猪腰子这等不雅的东西了。
把盆子放在井沿上,她转身开始收拾买回来的东西。进进出出厨房几趟才发现门口种的韭菜和小葱都已经浇了水,长得挺拔翠绿。
"我以为你一气都会给拔了呢。"苏夏至笑道。
"为夫还没堕落到自己吃多了东西拿韭菜撒气的地步。"闵岚笙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这一说苏夏至忽然觉得这院子里有点不对劲了,原本每天她在屋里屋外忙活的时候屁股后面都会跟着一只小黑狗的,如今跟在屁股后面的却换成了秀才。
"猫小白呢?"她再一次问起了这个她一进门就问过的问题。
猫小白在西屋被绳子拴着,连嘴巴也用带子绑上了。
"你抽什么风啊!"蹬了站在门口的秀才一眼,苏夏至小心地把倒霉的小东西放开:"不是说不会随便拿别人撒气么?猫小白怎么得罪你了?"
"哼!"闵岚笙傲娇的一扬头,给了对他怒目而视的'狗仗人势二人组';一个华丽的背影,直接滚回了屋子,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说。
代表自己的相公对受了半天委屈的小黑狗道了歉,苏夏至把它放在地上:"先在外面玩会儿,等会做饭的时候给你煮点肉皮吃。"
猫小白一得了自由马上就跳出了门槛,一溜烟奔着鸡窝就冲了过去,然后一脑袋扎进了鸡食盆子...
"呃!"苏夏至呆立着看了看这不争气的狗东西,最后只好自己绝望的离开。
愿意'嫖鸡';就随它去吧,也许大了就好了...她自我安慰道。
晚饭的时候苏夏至把泡了许久都有些发白的猪腰子拿了出来,非常熟练的剞了麦穗花刀,又切了姜末,葱花,蒜蓉做调料。将火烧的旺旺地做了一盘非常地道的'爆炒腰花';,怕秀才第一次吃,吃不惯猪腰的味道,她特意在腰花出锅前又加了把青蒜进去,红润润的腰花间点缀着碧绿,渺渺升起的烟雾里是诱人的蒜香。
又做了一个素炒青菜外加一大碗豆腐汤摆在小桌上,秀才已经自觉地进了厨房拿板凳。
天热以后苏夏至就把两个人吃饭的地方挪到了厨房外面,这样还凉爽些。
接过娘子递过来的米饭,闵岚笙还在低头观察那一盘子爆炒腰花。
娘子这样刀工他没见过,至于娘子是如何练就的这门手艺他虽然好奇但也不想问。
他不想听她胡说八道,更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结果。
有时候看着苏夏至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异于常人的话语以及技能,他都选择了忽视。宁愿相信这样的娘子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老天赐给他的...
"吃啊。"加了几个腰花房间他的碗里:"这个也是补肾的,不像韭菜吃多了会..."
"吃饭!"抬头横了她一眼,秀才夹起一块腰花小心的嚼着,味道有点怪,就像...想到这里他忽然红着脸偷瞄向娘子...
苏夏至正端着饭碗紧张的盯着他:"吃的惯吗?"
"很美味..."他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羞涩。
晚饭后洗漱了。苏夏至脱了衣裙只穿着里衣进了屋,弯腰在床前摆着枕头,然后踢了鞋上了床,眼睛睁着想心事。
往常只要她往床上一趟,秀才便会整个人贴过来腻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如今她躺在那里半天了也不见那个东西跟过来,苏夏至觉出了不对劲:"秀才,你不睡觉吗?怎么还在看书?"
"娘子先睡吧,为夫把这章文章看完就睡..."屋外闵岚笙的声音略显紧张。
"哦。"累了一天身子有些困倦的苏夏至不以为意地翻身朝里,把身下的被子拉起卷成卷骑着,才一闭眼便猛的起身,往身下摸去:"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把再把狗拿床上来么!"
身下的一片地图似干非干,散发着'迷人';的猫小白味道。苏夏至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一定是这货自己在家无聊,又把小狗放到床上逗弄了。
"娘子就不要怪它了...为夫已经狠狠地责罚了它..."秀才站在门口小心地说道:"它真的知道错啦..."
躺在猫小白'画的地图上';没法睡觉,气得苏夏至一边骂着闵岚笙一边下了床收拾床上的烂摊子。先把被子枕头都堆在了床头的凳子上,就势把脏褥子拆了。
里子面子丢在地上,被套搭在外面椅背上。古人规矩多,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能夜里晾晒,所以只能等明天天亮的时候再拿出去晾着。
又把衣柜里最下层压箱子底的陪嫁褥子取了出来在床上铺好。
看见娘子跪在床上铺床单子,闵岚笙赶紧有眼力见地把地上扔着的一堆东西拿出去放在盆子里泡上,随后后进了厨房烧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