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可能是夏晨,或者是姑姑,温宛不客气地大叫:“晴晴,去开门!再不去,小心大门被人拆掉啦!”
“就去,我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叶晴在厨房里应下,围着碎花围裙的她一溜小跑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哝。
一边利落地开门,一边诉说外面的人添乱,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忙,而门外一片寂静,门“哗”一开,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闪进来,接着,就传来叶晴的怒喝声,“你还敢来这里?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出去,她不想见到你,还不走?小心我报警说你私闯民宅扰民!”
此时,温宛正将一颗药丸往嘴里丢,感觉到喉咙那立即化开的苦味,赶快端起水杯猛灌两口温开水,然后又往嘴里丢一颗药丸……
面对视他为敌的叶晴,凌誉无语地剜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向温宛的房间,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背对着他的温宛正在服药,他嘴角向上扬起一定的弯度,然后迈进房间,一个反身,将房门关上,生生隔住了叶晴制造的噪音。
“小宛!”凌誉走到她身后,等到她仰起脖子,将最后一颗药吞下去,才才轻轻地唤她一声,吓得温宛“咻”地转身,见鬼似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背后的他,一脸的戒备。
“你想干什么?”回过神来,温宛立即反问,想起昨天至今天被他救起,又被他囚禁,她心里还有些害怕,“告诉你,你不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咱们终将桥归桥,路归路的,你是个分明人,希望你理智些,给自己方便的同时,也给我留一条生路,好吗?”
温宛说得很诚恳,很理智,带着恳求的话语,流露出来的卑微让凌誉心里一酸,眼里有些湿意涌上。
“小宛!”突然伸手去抱她,而她挣扎个不停,他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再让我抱抱你,然后我就放你自由,实现你想远走高飞的梦想。”
听了他的话,温宛心里突然就溃不成军了,她没再挣扎,而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脖窝抱紧了她。
两人面对着面,身体紧紧相贴,他的壮实,她的柔软,彼此都感觉得到,可是,此时,他除了紧紧拥住她外,没有一丝杂念,而她也分明嗅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
突然,脖子有温热的水滴落,一滴,两滴,三滴,很快浸透了她的脖子,打湿了她的衣领,当她意识到那是他的眼泪时,全身一个激灵,伸手慢慢搭上他的腰间,抱紧了他壮实的腰,心里酸楚难言,一时忍不住也泪奔了。
相爱一场,也是互相折磨了一场,眼看就要落下帷幕了,之前渴望自由的她突然心生不舍,将脸贴着他的胸前,哭得透不过气来,不知不觉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不、不离婚,不、不行吗?”
“不行!”凌誉带着哽咽而沙哑的声自她头顶传来,“等一会儿,咱们就去民政局,离婚之后,你就自由了,谁也没理由再对你下手了,你可以留在A市,也可以去B市,无论去哪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再找一个比我好的男人,好好地生活;孩子的事,我会尽力去找,找到他后,我再告诉你。”
“好!以——后,你、你也要好、好好的……”温宛抹去一层又一层的泪水,想强装笑颜,却办不到,她也想多说几句话,可是,喉咙像堵一团棉花,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又拥抱一会儿,不明真相的叶晴在外面像催命鬼一样敲门,大声嚷嚷:“凌誉,你这个混蛋,害小宛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又在欺负我家小宛了?如果是,我会跟你拼的……”
不想让好友误解他,不想让最后的一丝温情被打破,温宛极力隐忍澎湃的情绪,等到泪水稍稍停止,她主动退开凌誉的怀抱。
“凌誉,不要再伤感了,你跟沈欣本来就是恩爱的一对,是我的闯入,打乱了你们的感情路,都是我不好,现在,我向你们道歉!”说完,她深深地一个掬躬,直起腰后,一个转身,背对着他。
凌誉也极力地隐忍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无法出声,只拿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她的肩膀。
温宛又抹了抹流下来的眼泪,拼命地眨眼睛,想其他有趣的事情,以冲淡生人作死别的悲伤。
突然想起他刚才说起孩子的事情,她惊喜于他的变化,说什么找到后,再告诉她,这是真的吗?
“凌誉!”
“温宛!”
温宛一个转身唤他,而凌誉也正想跟她说话,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却再次泪流满面,再次紧紧相拥。
不过,叶晴此时做了一个大煞风景的事,那就是拿脚踢门,没踢开,又找来榔头砸门,“碰碰”“梆梆”弄得里面的人不得安宁。
就在她高高举起榔头准备一举咂开门的时候,温宛突然打开了门,望着拿榔头对着她的叶晴,大惊失色:“晴晴,你要干什么?”
温宛两眼红通通的,鼻头红红的,脸颊上还有斑斑泪迹,显然是哭过了,可是,却没有衣着凌乱,脸上也没有怒容,什么情况?
叶晴放下榔头,垫起脚跟往房间里望了望,凌誉也衣着整齐,正背对着门口,好像拿纸巾在擦脸,他难道也哭了?真不可思议!
“我、我好像错了!”叶晴摸了摸鼻子,笑得很尴尬,然后把榔头往地上一丢,捂着脸跑进了厨房。
等到她再次走出客厅,只发现温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与表情相当于先天愚型,就算叶晴走到她身边跟她说话,她也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叶晴突然害怕她像温柔那样,大呼小叫起来,扳住她的肩膀猛地摇撼,这才将温宛从神游中摇醒:“怎、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温宛表情惊愕,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你刚才在想什么?你与凌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叶晴好笑又好气地双手叉腰,一副拷问到底的架势,“跟仇人有那么多话可说?我真的服了你。”
温宛深深地吐纳气息,平静地说:“等会儿,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了!”
“什么?”叶晴显然被这个消息冲击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挺好的呀,为什么还要哭?你不是早就想跟你离婚的吗?”
温宛不吱声,她知道这样做是对的,可是,真正面对,怎么就那么难以放下呢?
“那凌誉也哭了?切!他简直是猫哭耗,假慈悲!”叶晴冷嗤。
“晴晴,以后,咱们再也不提这事了,好不好?”温宛不想她多说,她听着难受,“咱们想想未来吧,我想在B市买一套房子,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两房一厅足够,找到我的儿子后,我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眼前好像看到了一幕母慈子孝的画面,孩子慢慢长大,而她慢慢变老,可是,幸福快乐始终围绕着他们母子俩!
就在温宛笑出来的时候,叶晴叹了一口气,:“可以吃饭了,等到吃完饭,与凌誉的婚姻解决后,再做美梦也不迟!”
丢下这句话,走进了厨房,端着一盘红西柿炒鸡蛋走出来,往茶几上一放:“看,你爱吃的菜,还有喔,等着。”说完,又像小鸟一样飞进厨房,很快又端了一盘红烧东瓜出来,最后是一大海碗排炖花旗参汤。
温宛想蹭去盛饭,叶晴赶快接过她的手里碗,沉声教训:“你一个病号,添什么乱?好好给我一旁呆着。”
摆好筷子,两人就坐在茶几边吃了起来,期间,叶晴不停地往温宛碗里夹菜,说她更瘦了,要她多吃些才能有好身体,以后才能扛起这个家。
谈起经济方面,温宛倒还有一部分私房钱,可是,叶晴还是问:“那个,凌誉终于松了口,同意离婚,他给你的补偿一定不会少吧?”
“嗯!都在床柜头上放着,我没看。”温宛不想再谈起离婚的事,那会让她食不知味。
刚才,凌誉将一本房产证和一张卡递到她手里,说是给她的,而她并没有接,借口说是自己有钱,并且,要离开A市,房产给她也住不到。
凌誉丢下“那就算作留给儿子的抚养费”这句话,将房产证与银行卡往床头柜一拍,就离开了。
叶晴很感兴趣,嘴里教训着她不要装清高,该拿的还得拿到,免得以后为生活无着落而烦恼,而付诸于行动的是,起身就往温宛房间走去。
一会过后,她惊呼一声,手里拿着房产证与银卡奔出来,凑到温宛面前:“小宛,你发达了,他竟然给你一套郊外别墅,看,房产证上写着你一个人的名字,刚刚才过户给你的。”
郊外别墅?就是那套她刚刚离开的别墅?除了天遥地远外,也不适合现在作为穷人的她入住。
叶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马上支招:“如果不住,你可以卖掉啊,然后你就会有一大笔钱,等到了B市,买一套公寓,剩下的钱能过无忧地过下半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