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于陆、朝阳,这三个,家里不是从政,就是部队上的。都有各自的立场,知道不能介入,便又闲聊了几句散了。
如一回到家,刚落座在沙发上,在家的季志尧和季志轩立马一左一右坐到她身边,两人都是一脸愤慨的,跟她说了霍家"厚礼提亲"的事儿。
她只是淡淡一笑,点了根烟轻啜着,"古时候有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的权势欺男霸女,这如今虽然是新社会,也解放了有些年头,但不管哪个时代,纨绔的存在,都是杜绝不了的。"
"可不是么。"季老四眼里蔓延着阴毒,"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鸟!"语气要多轻蔑就多轻蔑。
如一失笑。
"年儿,你打算怎么办?"季只要一脸忧虑,不无担心道。
如一看向面色沉着满眼担心望着她的季老爷子,宽慰道:"爷爷,没什么好担心的。"
季老爷子微微蹙眉,"说实话,以咱们季家现在的实力,斗不过他们家。"
如一冲老爷子安抚笑笑,"爷爷,我的本事,不止人们眼前看到的。"
这话一出,听得两兄弟和季爸爸一头雾水,可老爷子心中了然啊。
老爷子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人老了,也糊涂了。光顾着急,倒是给忘了。这么说,我家宝贝心里是已经有算计了,那我老头子也就不担心了。"
大家长这么说了,两兄弟心里好奇死,可又不敢追问。
今天是万家团圆的日子,霍家一门几十口子自是要到老宅过年的。
书房里,霍家的几个儿子正陪自家老爷子说话。今儿过年,不聊朝堂只话家常。
霍东成是一门最小的孩子,几个伯伯都宠的厉害。前几日提亲遭拒的事儿,是今天闲聊的大话题。
"爸,按说季家老爷子也是个老谋深算的,这次怎么就想不明白?"开口的是霍家老大霍云卓。
老爷子浅笑,"这你们还看不清楚,在那个家里,如今已经是那个丫头说了算了。"眼里不言赞赏。
"哦?"霍云生疑惑出声,"这么说来,那丫头是个本事的。"
霍云雷淡笑,"能让爸都眼露赞赏的丫头,我还真想见见她,能把成儿这混小子的心箍得这牢。"
"只要成儿看上的,不说对方没有婚约在身,就是有又能怎样,抢也得抢回来。"说话的是霍东成的老子,声音粗狂,语气是不容人反驳的强势。
几兄弟都摇头,他们这个小弟,都快五十的人了,还改不了一身"匪气"!
老爷子押了口茶,轻笑道:"如果抢的来得,我老头子还真看不稀罕这样的孙媳妇。"
这时,门开了,霍东言走了进来,"聊什么呢,这开心?"
"不就成儿的事儿。"霍云卓看到儿子进来,笑着说。
"哦。"霍东言哦了一声,走过去坐到沙发上,语气不咸不淡,"他自己搞不定不说,还害的爷爷为了他丢了面子。"
霍东言是长孙,如今也三十好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像霍家这样的家庭,子女大多数的婚事,当然是家里安排的,逃不过"政治联姻"四个字。
如今家里,单身没结婚的也就霍东成一个。打小儿老爷子就特别疼宠他,可以说是对他千依百顺。他们十几个堂兄弟姐妹,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心里那么一丁点儿怨言,是从小集聚起来的。
大家庭的孩子,堂兄妹之间,也不是都亲厚,有隔阂再自然不过。比如霍东言,从小就和霍东成不对付。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好好刺腾刺腾他。
刚才在楼下,两人面上都是"兄友弟恭"的表情,可那话里,都是冷嘲热讽。
遥远的异国他乡...—本是仇人,厮杀地昏天暗地,恨不得将对方五马分尸的两个男人,居然破天荒地坐到了一起,正进行一场"谈判"。只是身后具是荷枪实弹的十几个随从。
"可考虑好了?"唐逸语气清淡的问。
池默低笑,翘着腿,低垂着眼睑,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不做声。
唐逸点了点头,抽了口烟,半眯着眼一脸漫不经心地说,"曾今,我落魄狼狈,在你面前就如以卵击石。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算是势均力敌了。把别的事情先搁一边,我想咱们有一个共同点,谁都不想伤害他,你也不想是不是?"唐逸也不看他,视线凝在自己手里燃了一半的那根烟上,唇角微弯,却无比意味深长。
池默心里一震!面儿上却隐着,懒懒抬眼,微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唐逸轻笑出声,抬起头也看向他,一挑眉头,"什么意思还要我说白了?"
池默心里恨得想将唐逸碎尸万段,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想伤了那人。
好你个唐逸,好你个唐逸!
此刻,池默真的后悔的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当初,他用一个假冒的"季流年"接近他,射伤他,为何就没有了结了他?如今,他用正牌儿的季流年反将自己一军...可心里再恨,再狠,面儿上也不表现出来的,反而笑得云淡风轻。
"你这是在求我?想要化干戈为玉帛,让我扰你一命?"
唐逸面儿上笑得从容,眼里都是坦然和真挚,"你能否要了我的命,如今已是未知数了。和你周旋的这两年,我想通了。仇恨这个东西,就如魔障,说放下很难,但也易,只说个心态。"他的语气很淡,缓缓说来:"我选择放下,只为了一个她。就算这辈子她不会伴在我身边,可我想看着她,惟愿她好。因为我知道,我死了她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可我活着,她会记得我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