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到她每个月固定休假的日子,他便去校门口等她,从早晨等到夜幕降临,却再也不见她如以往那般,笑着从门口出来,走向他,亲切的唤他子楚。
穆子楚在心里安慰自己,想着,也许她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
可她还只是个未毕业的军校生,有这个可能么?
我的如一,你到底去了哪里?未何不给你的子楚留下只字片语,便这样再次消失了?
让我独自死守着对你的爱,陷入疯狂的想念和思恋...
每当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想念,令人如此痛苦!
往昔的穆子楚,对军人,其实是避于了解太深的,因为...这是他心里不愿提及的禁忌。
他那远在Z国的父亲,两个哥哥都是军人。
十四岁那年,他无意中知晓,原来看着他长大的那个女人,他叫了十几年"母亲"的女人,父亲的妻子,原来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的母亲生下他后,在知道父亲已有家室,且还有了两个儿子时,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自己爱之入骨的男人,回了法国的母家。
于是,他也离开那个家,到了法国陪自己的母亲一起生活。
所以,他下意识去回避关于这个职业的种种。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刻意逃避,却,即使逃避,也不要自己去触碰,去想起。因为一旦想起,便会止不住萌生出,要回去,哪怕远远的看他们一眼的念头...
如果这么做了,那,我独身了二十多年,仍苦守着心中爱怜,心里仍惦念着那个男人的母亲,我要怎么面对她?
所以,穆子楚淡薄,已过而立的年岁,却仍不涉及男女情爱,不会心生向往,一直独身。
直到遇见了她,那个令自己一眼便心生了惦念的女子。
那刻,穆子楚明白,男女之情的产生,原来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母亲多年的苦守和惦念,一直都是心甘情愿。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理解母亲。
原来,自我折磨和逃避的,一直只有他一个...
时光如流水,一别二十多年,他再未踏上过那片国土,再也未和那个他唤了十几年"父亲"的男人联系过。
丛林的夜,被无边的漆黑笼罩。
考试至今日,已经开始了一个礼拜。在第三日的傍晚,如一进入了现在身处的这片丛林,之后的四天,她便在这片丛林里前进兜转,不知干掉了多少狙击她的敌人,可还是未走出去。
她骑在树杈上,掏出聚光电筒,拿出画图笔修正着手里的地图,因为这张地图大半儿是水货。不过还好,只要有人狙击她,沿路有陷阱,就说明没脱离路线。
修正完毕,如一掏出酸涩的野果子啃了两个,灌了几口水,滑下树趁夜前行。
天亮时,她已经行进了十五公里。这夜还算顺利,没碰上敌人。已经到了丛林边缘,再翻过一座山,就可以到达下一个补给点了。
可老天好似故意跟如一过不去,在她进入深山后,中午时分下起了大雨。如一只能停下,大雨中深山跋涉,太危险。得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等雨势小了再走。
这场雨没下多久,在临近傍晚时分停了。如一走出躲雨的小山洞,继续前行。可没走多远,发现了泥地上的一串脚印,她蹲下身仔细观察,肯定了这是属于伏击小队的野战靴脚印,且最少有七八人,一个小队。
很幸运,如一前行中并没有和他们交火,在深夜时分到达了补给点。
之后的几天,如一在敌人的追赶堵截下疲于奔命,没时间捕猎,不敢生火,干靠野果果腹,水壶里也空了。这些还不要命,要命的是,这次追着她的敌人,比之前几天的要棘手的多,且围追堵截的方式花样百出。
不能硬拼,她的子弹有限,只能绕圈子迂回。
如一的行进线路一改再改,改的她不知问候了多少遍那些人的祖宗。可即使这般,她仍躲不过他们的堵杀,一个个好似长了狗鼻子,能准确的嗅出她身上的气味儿。
这样疲于奔命的日子,很令如一怀念。几日来,她"杀人"杀到手软。背囊里撕下的敌人"徽章"有一大堆了。
第十二天,如一达到了指定地点,取回了刻着自己代号的徽章,行往下一个地标,也就是终点。
第十五天黄昏,如一到达了终点,已是身姿狼狈,蓬头垢面。
考试结束,参加考试的学员,最后合格的只有十八人,剩下的全部"阵亡"。之后,他们被直升机送到了一个军营,举行了一个小型欢送会,许多人酒后哇哇大哭,是高兴,也是悼念这半年地狱般训练的心酸。
临行上车前,韦德少校叫住了如一。她回身看他,抬手冲他行礼,"有事么?"
"知道你胸牌上的字母代表什么意思么"他笑睨着如一问。
如一摇头,心说—你现在提这个,还有毛用?
"TJ,特荐的意思,你是凡尔西中将,特别举荐给我们特种部队领导的唯一人选。"韦德笑着为如一作解释。
"..."如一额角狠狠一抽,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可这并不是韦德的错,于是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抬脚跨上送他们回程的客车。
终于回到了城市,如一隔着车窗望着繁华的街市,高耸的大楼,热闹汹涌的人群。半年的与世隔绝,令她不由心生诸多感慨,觉得这一切居然都有了亲切感。
下午回到圣西尔,学校为凯旋而归的学员们举行了盛大的授衔仪式。仪式结束后是热烈的欢迎会,也是欢送会。因为他们即将离开圣西尔,加入那只特殊部队,成为他们的一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