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璟予一个人站在爷爷跟前,爷爷面色倒是非常的安详。
看得出来,去世的时候并没有承受多大的痛苦。
薄璟予已经问过看护人员,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异样。
薄振雄是因为心脏突然疼痛被送进医院,抢救之后便安稳了下来,可是正准备出院的时候,只是喝了一杯热水,便离开了人世。
那时候屋子里没有其他的看护人员,当看护发现的时候,抢救已经无效。
主治医生也分析了,老人家因为年纪大了,本来心脏就不好。紧急手术虽然救活了他,可是却让他身体变得格外虚弱敏感。
大概喝水时候突然发作,没来得及吃药,或者按下按铃便离开了人世。
薄璟予已经让其他人员都离开,他一个人站在爷爷跟前,冷峻的脸上也带着泪痕。
爷爷是他的亲人,并且从小就对他格外关照。
即便有时候薄振雄非常严苛,对他要求严格,甚至还会做出与他意见不一致的决定。
可是在心底里,爷爷对他的意义都是与众不同的,绝对不仅仅只是长辈这么简单。更重要的还是领路人,引导者,和教育者。
薄璟予也会违逆薄振雄的意思,可是血缘之亲,让他无法面对爷爷的离开。
爷爷明明还很年轻,他甚至还没有抱到外孙……怎么可以就这样撒手西去。
薄璟予在心底和爷爷说了很多话,听到门外有声音,他便擦掉眼角的泪花。
人死不能复生,他也不需要为爷爷再做什么化验,之前的报告他都已经看过。主治医师也都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详细的说明。
爷爷是病重去世毫无疑问,只可惜他却没能守在他身边,甚至没有当面告诉他已经签好了协议。
其实续约对他并不重要,可是却是爷爷心头在乎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爷爷,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执着,去做这件事。
从小到大,因为有两位大哥,所以薄璟予算是得到宠爱最多的一位。甚至在安济医院,爷爷也是帮了不少忙。
秦若宁推门进来,便扑倒床前:“爷爷,对不起,我来晚了。爷爷您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您怎么舍得扔下若宁啊?爷爷,你还答应陪着我去拍照旅游呢?爷爷……从小您就把我带在身边,若宁不要你走……璟予,爷爷还有救对不对,爷爷是和我们开玩笑的,你看他还好好躺在这里呢,他嘴角还带着笑容呢。璟予,你快救救爷爷,把爷爷叫醒……”
听着秦若宁撕心裂肺的哭泣,他的眼眶也是红红地,走过去拽起来她:“让爷爷安静地离开吧……宁儿,先回去吧。”
到底都是在爷爷跟前长大,薄璟予对秦若宁也并非全然没有情谊。只是这种情谊与爱情无关,他也不过是把她当做妹妹一般对待。
看着秦若宁为爷爷哭泣,他也有些动容,便想劝她回去休息。
“不,我要陪着爷爷。薄璟予,你不要管我。”秦若宁见到薄振雄便控制不住情绪,原本还以为会需要假装刻意,可是亲眼见到这个照顾自己多年老人的样子,她便忍不住热泪盈眶。
秦若宁和薄振雄也没有恩怨,更何况他对她格外的关心照顾。秦若宁也不愿意看着他离世。
薄璟予皱眉:“那总该吃点东西,时间不早了。”薄璟予见到她没有离开的打算,便起身出去买了些食物。
同时通知了殡仪馆的人,明天把爷爷送去火化,同时举办一场葬礼。
毕竟是丧事,薄璟予也不想做得太招摇,只是通知了爷爷的一些亲朋好友。
薄振雄位高权重,曾经是军区很有名的一个军医,为国家效忠了一辈子。
可怜这一生两个儿子一个出国一个死去,为此性格十分冷硬。
作为掌权人对权势看得格外重,因此对孙子们管束的也就相对严厉些。可是薄振雄平时,尤其是晚年看起来慈眉善目,再加上他一心向佛,在众人心中既有权势又有口碑。
可是薄璟予也知道,爷爷十分在意手中的权利,掌控欲很强,说一不二。不过,这样的爷爷照旧在他心中有很高的地位。
葬礼这天,即便是低调地进行,可是国家相关人员,以及薄振雄军区旧友都亲自来参加葬礼,说一通感慨。
大家都为他的离世可惜,他一辈子威严,为国尽忠,本来应该多享受几年荣华富贵,谁成想这就阴阳两隔了。
葬礼低调却又不失格调,薄家三个孙子,在现场都表现地悲痛欲绝。
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薄言煜也都神情严肃,一本正经。
而秦若宁哭得更是悲切,知道缘由地便觉得这个薄太太还真是知书达礼,而不知道缘由的也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付出了真心诚意。
只可惜薄璟予一直忙着爷爷的葬礼,根本无暇顾忌外面的八卦新闻。
他还不知道外面圈子里都已经沸腾了起来。
薄言煜也看到了新闻,可是在爷爷葬礼现场也没有时间问询他缘故。
至于薄言智一心想着分割财产的事情,巴不得看热闹呢。
……
这几天一直呆在医院,除了处理爷爷的后事,还关注着香港那边的消息。
可是他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辛漫淸的信息。
薄璟予确定,如果辛漫淸知道爷爷去世了,也一定会非常的难过。只是,辛漫淸,你现在在哪里呢?
终于处理完了,薄璟予一个人呆在别墅里,心里却是格外的凝重。
洗过澡,他睡了一小时,虽然也有去世了,可是回国之后他几乎没有睡多少觉。
不仅仅是医院里的事情,还有香港那边发来的后续合约确定事宜,他简直都分身乏术。
尘埃落定,他终于暂时身体休息休息,可是他的心灵却无处栖息。爷爷的事情,给他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真的有些疲乏。
爷爷的离去,大家都是格外的悲哀。
可是再难过,他还是有需要做的事情,睡醒之后,他好歹回复了些理智,便给律师打了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