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此刻,以他的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除了他禀公办案之外,他还找不到其它升职门道,凤启之这个威胁对他没用,凤启之这个意思他岂会不知?只要保住了陆远生一条命,今后将这案子平息之后,凭他的能力,想要救人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也许随便就能找个替死鬼,把陆远生替换出牢,但是,齐飞却不敢拿自已的前程去赌,这件案子连皇上都参与了,如果不禀公办得撤底干净,以后落下口舌隐患,他就真得如刺埂喉,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世上有路千条,他才不会寻一条死路呢!
"凤相不必多说了,此事齐某无法帮忙,请回吧!这离明日的早朝已经几个时辰了,您还是好好回去睡上一觉,免得累坏了身子。"齐飞冷冷的逐客道。
凤启之的脸色一震,几乎想要直接给眼前人一拳,他怒目道,"齐飞,本凤好言好语的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本相给你跪下不成?"
"不敢,即便凤相跪下了,此事也无用。"
"你...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胆子,竟敢连本相的面子都不给?"凤启之气得浑身颤抖。
却见齐飞朝天的方向拱了一个拳,"是当今皇上。"
如果有观众在此,这个画面一定会令人捧腹大笑。
凤启之直接就要气晕过去了,他怒不可遏道,"齐飞,你怎么就这么玩固?难道不知道连皇上都开恩放陆远生一马吗?你还在这里逞什么神通?"
齐飞一愕,"皇上亲口说要放陆远生一马?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刚从宫里出来,这是皇上的意思。"凤启之见他开壳了,心下为之一松,看来搬出皇上来,事情就好办了。
可是,凤启之的喜意太早了,但见那齐飞更是冷冷的笑起来,朝他道,"那凤相便拿出皇上的圣旨来,只要见着皇上的圣旨,臣就考虑翻案一事,否则,凤相还是请回吧!"
齐飞见凤启之搬出了皇上,先是一惊,但随之他便想到,凤启之这是穷兵黩武的计谋,他岂会上当?
凤启之脸色惨白,看着他,真狠不得找把捶子敲开这齐飞的脑袋壳,看看里面是不是木头做的,他咬牙气得打颤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变通?你这刑部尚书是当还是不当了?"
"当与不当都成,总之,这事情就没得商量了。"齐飞哼了一声,朝身边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副将道,"送凤相出去,这刑部污秽之地,不适合凤相高贵的身份久呆。"
凤启之身边的几个手下见状,便要发难,被凤启之拦下了,他怒道,"好,你要圣旨,本相这就去请皇上下旨。"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齐飞理也不理,更不受威胁惊吓,他相信凤启之不敢去请旨,他若敢去请这道旨,只要明天在朝堂上一念,那皇上的威信就受到质疑,这是一出全城百姓都在观望的案子,皇上的任何动作都在百姓的眼中,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陆远生而牺牲他二十几年建立的威望,相反的,也许明天他呈上结案之后,会被很快受理审核,结了这件刺手的案子。
齐飞的料想果然是真的,凤启之一出刑部,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他捶胸顿足不已,没想到事态已变得如此不可挽救,真是自已搬了一块大石头砸了自已的脚,而且即便很痛还不能呼疼,只能咬牙忍受。
然而,把京城搅成了一坛混水似的人,此刻却在温泉山庄抱着娇妻睡得很沉静,即便外界翻天覆地也与他无关。
可这一夜,京城里却有很多人睡不着,昌伯候府上全府都处于一片悲痛欲绝的气氛之中,昌伯候原本还是精神抖擞的半老人,才两天光景就有一种老态笼钟的感觉了,满头的白发又平填了白霜,而他的夫人则气得晕死了几次,这会儿醒来又在哭天抹泪,大呼着孙子的名字。
由于陆远生早年丧父,都在昌伯候的宠溺下长大,平时为人也是嚣张不已,在京城的茶馆酒肆里也是一片声名狼藉,仗着爷爷是三朝老臣,更是连官家子弟也敢随意招惹,所以,这次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昌伯候听了判决书,整个人都气绝得病到在床榻之上,并且把他手下的所有门生都叫过来训话,而言语之中大多都是怨恨凤启之的为人,在昌伯候的眼中,这会儿他是吃了一句闷亏了,他知道孙子在怡红院惹了事,打了人,平常他都是赔点儿银子了事,但这次打得人是凤启之的侄儿,而且自已的孙子伤得还更重,哪知道那头没回话就算了,还把状告到了皇上的面前,这会儿,他的孙子三天不到就被判了斩立决,这叫他如何不恨之入骨?
平常他待凤启之也不薄,却想不到他的为人如此狡猾奸诈,阴狠冷血,不讲情面,他的儿子已死,只盼望这唯一的孙子成才,他倒好,竟把他唯一的命根子都要夺走,昌伯候这会儿真恨不得亲手杀了凤启之解恨。
此刻,在他的床榻面前,坐了十个多个中年人,年轻人,他们都是在朝为官的人,有受他提携的,有受他恩惠的,有受他资助的,也有他亲自教过书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人,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令这些人尽快脱离凤启之的势力,否则,他死不瞑目。
这些坐在这里的官员,到此刻还尤如做梦未醒似的,他们正在筹谋着自已的未来前程,却是一夜之间,恩师却与他们的上司成了三世仇人,此刻,他们只感到惶惶无措,无计可施,但是恩师的情意让他们此刻自然是露出了同仇敌忾的气息。
昌伯候府的状况如此,凤府的状况也是如此,一室的人坐在大厅里,正在为这件案子共谋计策,坐在这里的,都是凤启之的手下势力,只是此刻,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乱提建议。
"怎么?你们都哑巴了?",凤启之略有些怒道。
"凤相,此事认命吧!"有一人叹息道。
"怎么?你们平时足智多谋的,这会儿却是一个主意也拿不出来?"凤启之冷笑一声,目露讥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