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手里接过那薄薄的纸片,南宫浩宇低头一看,只见上面有一行简短的蝇头小字:希濂山,张延年,性格古怪。
那只古铜色的大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南宫浩宇差点儿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还能治吗?"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把那伤口治愈,可是当初刻下的字迹这么深,又时隔这么多年了,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妙手回春的?别说恢复以往的俊朗容貌了,只要能把字迹弄掉,他都谢天谢地!
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但是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她给的感动。
这个女人,永远都在为他人着想,想必为了找这个所谓的医仙,也费了不少功夫吧?让南宫浩宇震动的,是她的这份心意,尤其是在他自己都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她还愿意四处派人去寻找一切的可能。
是她介意自己的丑陋容貌吗?不,她只是看出了他内心深处那不太明显的自卑,更不愿意他每天醒来洗脸的时候,从那脸盆的倒影中看到自己残缺的脸!
原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不管人前还是人后,都没有对这张脸表现出半分的不耐和嫌弃。
应该说,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丑陋,习惯了戴着面具做人,更习惯了不向任何人表露自己的真心。
可是,在兰若溪面前,南宫浩宇往往觉得自己就像是完全赤裸的一样,任何心思都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她轻易就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不需要说出口,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她就是那般强势的,替他做了决定。
这样的决定令人感动万分,南宫浩宇自然知道她的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好,最担心的,就是将来一旦登基,总不能戴着面具做皇帝吧?这让底下那帮大臣要怎么想?天下的百姓又要有怎样不利的言论?
不管怎么说,过去在贱奴营的那段岁月,都是他人生中最不光彩,最难熬的,他也不想整日都被那样的噩梦缠身。若真的能拜托,那自然就最好了。
从纸片上那只言片语,兰若溪也能猜到,那性情古怪的医仙,八成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但凡有些才情的人,特别是这种医术高明到登峰造极的人,多半都心高气傲,甚至有些心理变态...
眸光流转处,对上南宫浩宇那双带着期待的眸子,她咬了咬牙,"不管用什么法子,总是要试一试的。如果不去,我们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至少要试过,浩宇,你别放弃。"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坚定,就如同她的性子那般,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屈服。
一个女子尚且有这样的坚定信念,他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又怎么能输给她?是以两人简单地讨论了一下,最终决定在两日后出发,毕竟两边的生意还要吩咐下去,让人接管一些日子。
坐在那马车里,小逸轩似乎不太乐意,许是马车的布帘都放下了的缘故,里头光线比较暗,能见度低,小人儿不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