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曜握住她的手,顺着她的话说道:“嗯,你说没事就没事,说不定他们二人在某个地方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你也知道狐狸他放荡不羁,对世俗的事情很少理会,也或者所在的地方看不到外界的信号。”
“估计吧。”唐玥微敛下眼眸,没再说什么。
或许真如他所说他们在某个看不到的地方生活,但他们为何会在庙村消失?而且消失的时候明显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夜晚,凤君曜独自一人在书房批改文案。
这时,他眸光凌然,手中毛笔破窗射了出去。
“厉王好身手,如果不是在下躲的快只怕就要被这支毛笔射穿了。”下一刻便有黑衣人闪身进了书房。
随着黑衣人的进入,外面十几名暗卫随即闪身进来,一瞬间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厉王,这就是你待客之道,这帮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黑衣人眼眸扫看了一下围住他的暗卫,幽幽地道。
凤君曜冷漠地睨着他,薄凉的唇瓣轻掀,“你是客人吗,你们把这个恶贼抓住绑了送官府去。”
“你,你这个臭小子。”凤清乾吃瘪,拉下脸上的黑布,气急败坏地道,“你看看我是谁,你老子。”
他这话一出,正要动手的暗卫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自幼被挑选进王府的,自然知道这位是前厉王,是他们现在主子的父亲。
大家都知道先厉王并没有死,而是出家为僧去了,现在来到厉王府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只是这种语气是一个出家人该有的吗。
凤君曜瞳眸一缩,对暗卫冷声吐出两个字,“动手!”
众暗卫自然是听从现在的主子的命令,一听到凤君曜让动手,不再犹豫,拿着兵器便朝着凤清乾打杀了过来,完全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对待。
“喂,你……”凤清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忙闪身去躲暗卫们对他的攻击,“凤君曜,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凤君曜从容地在笔筒里又拿出一根毛笔,低头批改起来,对旁边的打斗丝毫不做理会。
“该死的臭小子,越来越嚣张了,就连老子都敢打。”凤清乾一边和暗卫周旋,一边不忘骂骂咧咧。
以他的能力对付一二十个暗卫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内心憋屈的慌,但想到自己对凤君曜所做过的事情,那种憋屈感自己就荡然无存,剩下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他来这里可不是和暗卫比武,而是有事要早,自然不想将世界浪费在暗卫身上。
凤清乾瞳眸微眯,提气朝着周围连着打了几掌,再看那些暗卫都被打的七零八落,东倒西歪。
“你们都出去。”凤君曜将手里的文案扔到桌子上,对刚从地上爬起来还要接着战的暗卫说道。
那些暗卫得到命令,便纷纷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凤清乾微微出了口气,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不慌不忙的倒了杯茶水轻啜了一口,明明喝的比较急却不失优雅。
凤君曜依靠在座椅上,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完全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的凤清乾。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自以为是,还真将自己当根葱了。
凤清乾喝完茶,见他冷冷的盯着自己看,不由挑眉,“曜儿,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着,还摸摸自己没有被岁月折磨到的俊脸。
凤君曜将视线收回,微动了下眼眸,冷声道:“将本王体内的魔症引出来是你做的吧。”
“曜儿,你变聪明了。”凤清乾也不遮掩,坦然承认,“不错,的确是我所为,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呢。”
他说这话时,眼眸闪过一抹复杂之意,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恨?”凤君曜不屑地耻笑了下,“没有爱何来恨,你们这对夫妻只会让我恶心。”
他的话,让凤清乾的脸色大变,椅子手柄顿时被他掰断。
他动了动唇,将内心的那点异样掩去,大笑了起来,“也好,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
薄凉的眸光在凤君曜身上微微一凝,嘲弄地笑道:“厉王,你现在体内的魔症已经被彻底引出来,一到夜晚就会发作,到那时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情感的恶魔,身边的人会成为你手下第一个冤魂,你不是很爱你的妻子吗,她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觉得谁才是第一个惨遭你毒手的人呢。”
看着凤君曜越发黑沉的脸,凤清乾哈哈大笑了几声,“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很想杀我啊,用不了几日相信你那位可爱的小妻子就会惨遭你的毒手,到时你定会恨我入骨,所以你何不趁现在就杀了我,曜儿,有本事你……”
他话未完,只觉一道劲风袭来,下一瞬间脖子便被凤君曜死死的捏在手里。
凤君曜猩红的眸子里充满了怒火,杀意四起,“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想起唐玥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指头印,凤君曜内心的愤怒就达到极点,捏着凤清乾脖子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因暴怒,他额头青筋怒起,清幽的眸子也变成了嗜血的红色,那样子犹如地狱里来的魔鬼。
凤清乾只觉得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的黑色渐渐变得浓郁,但他却没有反抗。
或许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痛苦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亲手杀了他的亲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伤心难过。
不会吧,那么铁石心肠的女子,在她面前任何人都无法和她贪婪的心相比,他比不起,她的儿子也比不起。
他的死或许得不到她一滴眼泪,可是他却不想活了,这样活下去真的很累,很痛苦。
就当他以为会这样死去,突然,他脖子一送,那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让他有种从死亡边缘得到重生的感觉。
“你滚吧。”凤君曜将他丢到地上,转身出了书房。
里面的人他真的不想再看一眼,如果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将他碎尸万段。
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下,眼角却有了一丝的湿意。
他依旧做不到杀父这样的举动,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些懦弱不是吗。
凤清乾伏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久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他“哇……”的一下吐了一口血。
抬手抹了下唇角的血渍,苦涩地笑道:“这个臭小子,下手还真狠。”
表面上是掐着他的脖子,其实却震伤了他的心脉,没有个一年很难痊愈。
这小子其实还是顾念亲情的吧,不想让他再为他娘做事,故意弄伤了他。
凤君曜出了书房,径直朝风云殿走去,只是走到殿前便停住了脚步。
抬眸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第一次有了胆怯之意。
他害怕他不敢进去,想到那白皙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印,心里越发不敢进去了。
万一今晚他魔症发作,再伤了她怎么办。
凤君曜站在外面久久不动,一直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转身朝着夜色的深处走去。
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和她住在一起,魔症出现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让人把距离风云殿相隔三个院子的梧桐苑简单收拾了下,和衣躺下,想闭上眼睡去,却发现丝毫睡意都没。
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儿,今日不在他身边,竟无法入睡了。
凤君曜单手枕在头下面,从身上取出唐玥为他绣的手帕,看着上面绣的一个曜字,心里暖暖的一片。
以前他对未来从没思考过,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生死也没那么的在乎。
可是现在他在乎,他在乎他和阿玥的未来,在乎自己的生死,有了阿玥之后,他就想和她长命百岁的相携到老。
人总会有贪心,他所贪恋的是能和阿玥平安过活一辈子,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无法达到。
难道是他能力太弱了吗。
凤君曜看着自己结了薄薄一层茧子的手,他这双手不知道杀过多人,有多少亡魂死在他手中,旁人听闻他的名字都会有所忌惮。
可是现在他怎么感觉自己真的很弱,弱的都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这时,凤君曜猛然坐了起来,盘膝打坐。
他不能再被魔症控制,人定胜天!
就不信了,自己不能控制心中的魔症!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焦躁的感觉慢慢的升起,很快侵袭了他整个胸腔,压抑的他无法呼吸。
接着侵入他的大脑,犹如洪水般蜂拥而来,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似的,难受至极。
不要,他不能被控制!
凤君曜死死咬着下唇,眼眸中的眼色红与白相交替着,忽亮忽暗,甚至可怕。
由于他极力的隐忍,整个脸变成紫红色,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
修剪的几乎没有的指甲也刺进了肉里,血滴落在床上,映出一片片的血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爆发了一声撕裂如野兽般的吼叫,“啊……”
正在睡觉的唐玥猛然坐了起来,见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便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下床,朝着声音发出的放心跑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