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两个人相爱,一个人死了之后另外一个人就一定要跟着死才能突显出爱情的伟大热烈吗?"我也学着药衣摆了一个看起来具有感伤基调的坐姿,慢慢陈述,"以前我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一对新婚没有多久的夫妇,男子因为国家征兵去了前线,女的便在家苦苦等着自己的丈夫归家,可最终等来的却是丈夫在战场上阵亡的消息。守灵的那三天,她每天都哭得死去活来,所有人都提防着她,害怕她想不开寻短见。可是从第四天开始,她便擦干眼泪,笑着送丈夫入土为安,然后开始新生活。"
药衣轻轻嘘了一口气,淡然说:"你也说了他们新婚没有多久,那是感情不深厚才不会那么悲伤。"
我补充道:"后来有人问女人,得知她丈夫死了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她回答说想跟着他去,可是又想到他去战场之前将一园子花花草草交给她打理,她要是这么去了没法和他交代,所以她才要好好活着。只是她终生未再嫁。"
其实死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难的是活下去。她是他大红花轿娶过门的夫人,只要他还有眷念在人间,她便有必要对他的眷念负责。活下去好好维护他在人间的眷念也是她对他爱的表达。
这是我欣赏的爱情,深情却不偏激。
药衣有片刻的失神,回过神来之后,浅笑着称赞道:"符生,若我是男子定会倾心于你。不是因为你的佳容,而是你有一颗通透的心。"
"景琛要是知道你用通透形容我,定是会嘲笑你识人不明的。"我打着哈哈,"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
药衣看着我身后,笑得别有意蕴:"是该回了,有人都等急了。"
我顺着药衣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心尖尖上的少年正立于山口,一身玄色青衫,布帛一般的银丝束以冠玉,腰间的蓝田玉和着余下的光辉熠熠出彩。他怡然不动地看着我,眉目间镌刻着万世柔情,。
我本想狂奔向他,却发现脚有些疼,便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我有些受宠若惊:"景琛,你是来接我的吗?"
景琛冷然:"我是来看落日的。"
我有些失落,却更加替他遗憾:"这样啊,那你来晚了。"
景琛敲了敲我的脑袋,竖着眉教训道:"你平时多走了一会,就吵吵嚷嚷着脚疼,现在居然还来爬山,不疼了是吧。"
我皱着眉头,摸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疼,很疼,我是被逼上梁山的。"
"那逼一下你,下个梁山也是没有问题的了。"景琛侧过身子,指了指下山的路。
我探头看了看,妈呀,此路深藏云雾中,太长了。
"我先慢慢走着,你们商讨好对策再下山也不迟。"药衣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笑意盈盈。
药衣走了,我就摒弃所谓尊严什么的,无赖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也走吧,别管我了。也不知道这山上到了晚上有没有野狼什么的,一头狼可能还会给我剩一半的身子,两头狼的话..."
"你恶不恶心?"景琛微微弯腰,薄怒道,"自己上来。"
我立马起身,欢脱地跳了上去,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恶心,你又不背我。"
这个双腿不沾地的感觉就是不错,下山的路真是清闲。
我这脚一清闲,嘴就闲不住,不断地在景琛背上叨叨。
"景琛,你累不累呀?"
"累,你就休息一下吧。"
"还是不了,快些下山就能长久的休息了。"
"景琛,你说你下山怎么就这么稳呢。"
"我们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药衣,她是不是已经到了山脚下了?"
景琛停了下来,抖了一下背上的我,威胁道:"你只要再说一句话,我就将你从这里扔下去。"
我赶紧闭了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