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莫月不枉景琛怀念至今。
迟渊不是来同莫月攀谈的,他冷言吩咐道:"云谦,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云虚你来吧,"
"王爷,星儿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得去看看。"云谦转过身去,又偏头看向迟渊,"王爷,你答应了我的。"
迟渊点了点头,一副明了的样子:"你下去吧。"
莫月见云谦逃似地离开,心里冷笑一声,什么血流成河的场面没有见过,竟然会不敢看见她在他面前死去。
云虚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一粒红黑相间的丸子,他捏着莫月的下巴,让她吞下那颗药。
莫月不哭不闹,反而放松地问道:"这是什么药,死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很多痛苦吧?"
莫月一直以为自己会死。
云虚背过身子,凉薄的声线里藏着星星点点的疼惜和不忍:"你不会死。这是千虫草制成药丸,吃过之后,你会感觉眼睛里面有无数只虫子在啃食,半刻钟的时间不到,你便会永远失明。"
云虚的话音刚落地,莫月便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往双瞳处涌入。每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的血槽,狭小的瞳孔位置怎么能撑在那样多的血液,莫月的瞳孔充血地肿大到极限,仔细看她眼睛里的红是流动的红,看着诡异又惊悚。
莫月或是痛或是恨,捧着脑袋在地上乱滚,撞翻了她身旁的桌椅。眼看着翻倒的桌椅快要砸到神智混乱的莫月,云虚转身将其扶正。
莫月一直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嘴唇都咬破了,又是一片鲜红从唇上冒出来,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嗜血的怪物。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片刻之后所有坚韧崩溃,莫月破颓的嗓子吼出怨毒的声音,像恶魔的手,展现出妖冶毒辣的姿势,狠狠撕碎那片长空。
景琛眼睛泛红,说话像是在哭泣:"符生,你知道什么是千虫草吗?"
我此刻不想听他说话,他的声音就像是细密坚韧的丝线结成结实的网,牢牢禁锢住我的心,然后一点点收紧,我感觉到窒息又心疼。
我没有回答景琛的话,从他的手里接过念邪,转身回房,将念邪安置在床上之后,又失魂落魄地回到景琛的身边。
他转身看向我,眼角有泪,执着地说着方才的话题:"千虫草是后宫娘娘们为了争宠,谋害其他得宠妃嫔常用的药,服了这种药的人,会有无数只血虫堆积在眼眸游走啃噬,眼睛慢慢恢复成原来的色泽便永久地看不见了。我听说很多服药的妃嫔大都因为受不得这种痛而选择自戕。"
"景琛,你别说了..."我拉着景琛的手,他的手从未有过的冰冷,顺着我们紧密贴和的肌肤毛孔里渗入我的心里,结成厚厚的冰,几乎冻住了流动的血液。
如景琛所说,莫月也生不如死,她拉着云虚的锦袍下摆,断断续续的话语声里掺杂着颤抖的哭泣:"我求求你,你就杀了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