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来或许是羽扇纶巾的风流才子,可此时此刻的我顿感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府前,没有把握好进食的度量来,现在被崇奕小小刺激一下,就有些反胃。
我想我是再不能把面前的崇奕和我记忆中的江皓重合在一起了,除了那张脸,他们没有一点是相像的,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冰火完全不同的两重天。
珠儿已经吐完回来,恰好看见崇奕的傲娇,她叉着腰活似一个泼妇,眼风中透着轻蔑:"虽说奴婢身份低微,无缘一见皇宫中人人称赞的太子,却对太子灼灼芳华如雷贯耳,不知三皇子长期身处宫中,和太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份举世无双地自信从何而来的呢?"
要不是瞥到崇奕越渐泛青的脸,估计我就要为珠儿一副慷慨激昂的话而鼓起掌来了。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就算珠儿被我宠坏了,崇奕三皇子的身份却是实打实的,一个丫鬟何来的勇气问责皇子,更何况她的言谈进退得当,实在不像胸无点墨之人。
看来我身处的王府着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崇奕一副快要暴走的状态,我下意识将珠儿护在身后,假意责怪:"珠儿,你可知道传言不可尽信?"
再转眼看崇奕的脸色已经慢慢趋于正常,我替珠儿吊着的小心肝这才落到了实处,却不想珠儿这丫头却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主,眉飞色舞地夸耀着:"太子勤于政事,关心百姓疾苦,甚得民心。要说琴棋书画乐骑射,太子殿下也是无一不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之类术数也深有研究,谪仙一般的人儿,飘逸出尘,仿佛不是烟火中的人物。要我说,他是帝京第一美男子,三皇子最多也只能屈居其次。"
我拍了拍她的头,有意调侃道:"哦,听起来你和太子很熟呀。"
一般女子如此夸耀一个男子,有两种情况,一则她倾慕于他,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者是也。一则果不其然,那男子当得起这听起来比较玄乎的谬赞。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太子先前对我有所诋毁,也不影响我对他产生兴趣。
珠儿连忙摆手,模样有些慌张:"听说,只是听说而已。"
我提醒道:"你似乎已经忘了他对小姐的诋毁,你到底是哪一派的。"
珠儿谄媚地拉着我的手,温顺道:"珠儿当然是小姐这一派的。"
我和珠儿谈着这传说中的太子,显然已经忘记了身旁还站着一个崇奕。
直到他不能接受被忽视的时候,满是委屈地抱怨:"如果太子真如传言中说的那样,襄儿可会嫁与他。"
"当然..."我拖长了音调,清晰瞧见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收敛了光芒,"当然不,就算他太子风华绝世,富可敌国,江山在握,可我迟襄要的他是给不起的。"
太子的身份太过高贵,生来便注定是要博爱的。他日登基为皇,坐在那万人之上的高位,后宫三千佳丽,必定欣欣向荣。我虽说心胸宽广,心性随意,却也不至于宽广到如斯地步。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这天地间纯粹的灵魂依附是不能的。
琴瑟若非彼此唯一,哪来和鸣之悦耳。所以就算他再好,不能一心一意只爱我的人一定不是我的良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