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仁川别墅的客厅里。电视机前,坐着不时伸手掩泪的金女士与鼓着腮帮,好象憋着一口气的全老爷子。
"她爷爷,"金女士缓缓地开了口。"她爷爷,我想跟你谈一件事,"
全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瞄了一眼儿媳妇。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不断地问自己:我们都已是垂暮之年的人了,我们的所剩的愿望是什么?不就是希望孩子们能过得幸福,快乐吗?"
全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是要责怪我吗?"
"不是的,我并没有要责怪公公的意思,"金女士急忙解释。"只是我在想..俊燮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但我们爱真不爱他,那是他们的缘分不够,是无可奈何的事。"金女士看了一眼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那天送爱真去机场的路上,爱真哭得那个模样,我还会时常想起,那就是痛不欲生,那么落寞,那么无助,那么的凄凉。一想起我的心都就像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感觉要碎了..送走爱真,又撞见疯狂奔来的那小伙子,他一遍遍喊着爱真的名字,近乎歇斯底里,眼神迷茫、恐惧。在知道飞机已经起飞后,那种失魄、无声的痛哭,不是爱得太深是不会流露出来的,看的我心又一次被狠狠地抽了一下.."金女士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的活的?她爷爷,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们自己吗?我们又得到了什么?使他们在无言的抱怨与无尽的相思痛苦中过活.."
"你别说了.."
伦敦,泰晤士河畔,爱真经过漫长的混混噩噩、昏天黑地的痛苦挣扎后,渐渐从无法自拔的爱情茧子里苏醒过来。近一个星期,她所做得唯一的事情就是学习骑脚踏车。现在的她,身穿白T恤,牛仔裤,腰间围着一件毛衣,脚着运动鞋。推着脚踏车,漫无目的漫步在维多利亚河滨马路。
秋天,已经是秋天了。一年四季已经走过两季,而那是怎样的两个季节?那是嵌刻在她生命里的两个季节。即使时光再久远,岁月再无情,也无法从她心底里磨灭的两个季节。那里面有太多太美好温馨的东西。即便已是白发斑斑的老者,她也会用少女的心情来回味、分享这两个季节。
骑了一会,感觉有点口渴了。爱真将脚踏车停在路边,跑进一家便利店,买点矿泉水。当爱真抱着纸袋走出便利店,却发现自己的脚踏车不知怎的倒在一辆跑车轮下。
这是谁的车子?我的脚踏车好端端地停在路边,如今却被这该死的车子压得面目全非。爱真不由的火冒三丈。她上前朝着跑车的轮胎就是狠狠的一脚。跑车的报警器顿时哇哇大叫。
"喂!你干什么?干吗踢我的车子?踢坏了你赔的起吗?"
一声大吼使得爱真住了脚,她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不由的瞪目结舌。"你,你..你,"她不由得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对方,"你.."
"我什么?不就是一辆脚踏车吗?压坏了,我赔你不就行了吗?干吗踢我的车子,知道我跑车有多贵吗?弄坏了你赔的起吗?"
"你.."
"我赔你脚踏车行啦?二百欧元应该足够了吧!"
"你..钱,能买到一切吗?"
"当然,钱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没有比钱更可爱的朋友了。"
"我不需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你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爱真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紧紧地搂着勇基脖子。勇基也还以同样热情的拥抱。
"臭小子,想死你了..怎么会找到这儿的?难不成你利用间谍卫星来追踪?"
勇基笑着在爱真的耳边低语:"我会心灵感应,我与你心有灵犀,所以别想扔下我。你走到哪,我都会找到你。对你这次的行为我要惩罚你,"
"哦!又有什么捉狭的鬼主意?"
"我要罚你一辈子都为我洗衣做饭,还要为我.."
"什么?"
"还要为我生一大堆的孩子,哈哈哈哈.."
"臭小子,你当我是母猪啊!"
爱真娇嗔着轻捶勇基的胸口,却被勇基搂得更紧。瞬间,一双热烈的唇牢牢地贴在爱真微张的唇上。爱情,真美好!
秋天,伦敦的秋天,晴空万里,宁静优雅的泰晤士河自西向东缓缓流动的,悄然见证了河畔边人类世界里一次次的爱情之花盛开,也祝福着一颗颗爱情果实的成熟。
蓝天碧水下,一粒熟透的爱情之果悄然散发出诱人的醇香。那是属于爱真与勇基的芳香果实,到了收获它的时候了。
后来才知道,妈妈告诉了勇基我的地址,妈妈也明确表示同意我与勇基的事。由于爷爷一直没有表态,也没再说反对,所以为了履行我的承诺,我一直没回国。在爷爷的视线之外,明目张胆的和勇基在一起。冬天,我来到日本北海道,在这个雪的世界里营造了一个我和勇基的温暖小窝。春天,我们播下爱的结晶,当又一个秋天来到时,我们收获的将是---------小小男人。
008年月日上午,太阳忽隐忽现的,在同云层捉迷藏,偶然露出苍白无力的脸庞。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凛冽的冬雾。虽然临近春节,但是天气依然寒冷。
爱真驾车行驶于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这是一条偏僻破旧的小巷,路面不宽,坑坑洼洼,路两边还有前天下的残雪,有的地方结着薄薄的冰。路上偶尔才见几个稀疏的畏畏缩缩的行人,迈着冰冻般沉重的步伐。
这一带将来要被他们集团开发,这是爱真回国后遇到的最大的工程,是个极具刺激的挑战,也是她小试牛刀的时候。当接到设计任务时,她激动不已。怀着一颗热血膨胀又有点不踏实的心情,迫不急待地赶往现场,想先掌握第一手材料。
她一面开车,一面翻找资料。凑巧这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是金秘书打来的。她接通了电话,还没说几句,一抬眼,发现前面是一个急转弯。一阵猛打方向总算转了过去。不料,车刚转过弯来,迎面一辆脚踏车飞驰而来。她促不及防,又一阵手忙脚乱地猛打方向,总算避让开了。她嘘了口气,庆幸没出事。遂继续边开车边同金秘书讲电话。
爱真把车停到一高处较平坦的地方,拿着图纸下了车。从高处鸟瞰,眼前的景物一览无余。虽然现在还很破旧,杂乱无章,相信用不了几年,经过他们的精心设计与建设,这里将会是一个快乐的伊甸园。学了那么久的建筑设计,在国外也参与了不少项目,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她自问已经具备了亲自操刀,打造理想的时候了。她有信心设计出带有全爱真风格的建筑来。想到这,她抑制不住一阵激动,眼前仿佛出现了海市蜃楼般华丽景象,那是她的东方伊甸园。
一阵轿车报警声扰乱了爱真的美好憧憬,她回头一看,一个年轻人站在她的轿车旁,正对她的爱车——现代酷派。7施暴。这款车是爱真留学归来后新购的,颜色是暗红色,是爱真喜欢的色彩。她喜欢色彩明艳有视觉效果的东西,但出于工作与环境的缘故,她不便穿着太过鲜艳的服饰,更不愿被认为张扬、庸俗。暗红色既有明快的视觉效果,又不似大红之类的夸张,正合她的胃口。
爱真连忙跑过去看个究竟。却遭遇那人迎面而来的呵斥:"哎!大婶,你差点要了我的命,知道吗?"
"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弯道应该鸣喇叭吗?而且车速还那么快,转弯幅度那么大?"他继续大吼。
"你——是刚才那个骑脚踏车的人?"爱真想起来了,但是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对她的爱车施暴,态度还如此恶劣,比今天的天气还糟糕,令她很不爽。于是她也不客气地回敬,"奇怪,我又没撞到你,干吗这么大声?还踢我的车子,弄坏了,你赔啊!"
"没撞到,你过来看看,"那人情绪很激动,他上前一把抓住爱真的手腕,不由分说拽着就走。爱真有点紧张了,挣扎了几下,想要摆脱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她的几下根本是白费力气,"你要干什么?快放手啦!你弄疼我了.."爱真叫了起来,那人并不理会她的叫喊,拖着她来到轿车的后面,甩开她的手腕,指着地上说:"大婶,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车子能成这样吗?你来看看。"
爱真揉着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斜着眼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行为粗野的家伙。她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是料想不到的帅气,他看起来很年轻,个子高大,身材魁梧,与俊秀的脸有点不相称。皮肤显的白了点,一头篷松凌乱的头发,却丝毫影响不了秀气的脸庞,反增添几分COOL的感觉。方方尖尖的下颌;唇线优美的薄薄的嘴巴,粉粉嫩嫩的,似工笔画中的美人一样完美;雪白整齐的牙齿,高高挺拔的鼻梁;细细长长的黑眼睛,特别的明亮,上面是细细长长的眉毛,宽宽的额头上遮盖着几缕乱发,还粘着些许白色的雪花。谁说浓眉大眼的人才帅,眼前的这个小眼睛的男人竟十分的俊美,简直就是中国京剧里花旦的现代版,真是比女人还要美。他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半长外套,里面是一件带帽子的墨绿色T恤,映衬的皮肤越发的白晰,下身穿着一条蓝色阔腿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带着黑白图案的运动鞋。他应该还是个学生,一个小男人,爱真想。
"大婶,看见了吧!要不是因为你占了整个车道,我怎么会.."那人又叫道。
什么?叫我大婶,真是烂眼力。爱真白了他一眼,低头一看,才发现在她的脚前躺着一辆变了形的脚踏车,前轮弯得可当弓用了,她忍不住抿嘴偷笑。
见到她在笑,他显然更生气了,睁大了一双纤长的小眼睛,"大婶,你怎么能笑?这是好笑的事吗?"爱真觉得有点理亏,但强烈的自尊令她不想低头认错,"奇怪,我好好地开车,又没撞到你,怎么能怪我?"
"大婶,如果你在弯道提前按下喇叭,或者速度慢点,或者不要转那么大的弯,不就没事了吗?你是第一天开车呀!"
爱真刚想同他理论,一阵清脆悦耳的钢琴声响彻在两人中间,那是她的手机在叫。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还是金秘书,于是按下接听键。通完电话后,爱真瞟了一眼小男人,见他还立在那,似乎没有要罢手的样子。于是冷冷地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我认为与我无关,我还有要紧的事,没时间在这与你胡扯。"说罢,就想抽身离去,却被小男人伸手拦住了。爱真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盯着他,胆怯地问:"你想干什么?"
"大婶,您不能就这样走了,得有个说法。"小男人的语气平静而冷漠。
爱真鄙夷地睨了小男人一眼,暗忖:他的车子确实被毁了,看他的样子,如果不赔点钱给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自己可没时间与精神在这里为这点小事同他吵架,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想到这,她又理直气壮起来,冷哼了一声,说:"那好,我赔你脚踏车好了。"她用力地推开小男人,朝自己车子走去。取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重回到他跟前,把钱在他面前一抖,傲慢地说:"那,我赔给你的。"那人双手紧握,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瞧着她。
爱真尴尬的愣了一下,随即上前拉过他的手,把钱往他手里一塞,高傲地说:"同学,这些钱应该足够你再买一辆新的脚踏车了!"
不知是爱真没放好,还是小男人没拿住,钞票落到了地上。爱真瞅了一眼地上的钱,踌躇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大婶,您不能这样就走掉,"冷不防,她的胳膊被那小男人猛得向后一拉,身子不自主的往后倾。碰巧脚踩在冰上,脚下一滑,她"啊"的惨叫一声,结结实实地坐在硬梆梆的地上,摔得屁股好疼。
"干吗拉我?"爱真揉着屁股,气得嚷起来,"你的车子坏了,我赔给你不就行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哎哟!好痛啊!"小男人依然像个木头桩子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说:"大婶,你好像很有钱?那就多捐点,这世上的穷人还很多,很需要这东西,越多越好!"说罢,他的一双大手展开,伸到了爱真的眼前。
臭小子脸皮还真厚,得寸进尺,胃口还挺大的。是故意整她,还是真得贪心?爱真厌恶地盯着他的手,阴着脸,"哎,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应该还是个学生,我就以学长的身份给你忠告,做人还是厚实一点好,贪心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大婶,"
"不要再叫我大婶啦——我很老吗?我还没结婚呢!"爱真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叫了起来。
一口一声大婶、大婶的,叫得她浑身发毛。她挪动身体,试着离开这冰冷的薄冰,试了几下,脚下都打滑。一抬眼,那小男人的一双大手又伸到她面前。不过,这次似乎有点诚意,五指合拢着。"我拉你起来好了。"
爱真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他的手。他轻轻的拉她站起来。在她站起的那一刹那,爱真瞥见他斜挑着嘴角,那对又黑又亮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的分明都是嘲意。"竟然敢这种表情,这个小男人,凭你也敢笑话我?"爱真体内的邪火瞬间弥漫开来。一个报复的念头在她的身体里犹如蒸气般迅速膨胀。她站稳后,故意用力猛得一推那个小男人,满以为一下子就能将他推dao,摔他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的惨相才大快。
他的脚下已经打滑,身体也跟着踉跄,一只手却不知怎么紧紧地搭上了爱真的膀子。经他的一拉,爱真的身体也跟着滑起来。这下她慌了,不行,自己也会摔倒的。"哎呀,你放手啦,快放手呀!"爱真急了,用力的甩着膀子,想要挣脱他的魔爪。谁知他就是不放手,紧紧地拽着她。
两人就在冰上乱舞一气,你推我搡的,像在练太极,又仿佛在跳伦巴,愈演愈烈。最后不知怎么搞得,爱真就被那高大的身体给重重地压在下面。四目相对,小男人的嘴巴紧紧贴在她的双唇上。她能感觉到那小男人的嘴唇是热乎乎的,鼻子里呼出的粗气喷在她的脸上是热得还痒痒的,他的身体似座山峰般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令她快要窒息。
时间停止、凝固,瞬间后又如岩浆般迸发。爱真又羞又恼,心里犯着恶心,真是丢人。一片混乱过后,她好不容易推开小男人的身体,用力的擦着嘴唇,气恼地指着小男人说:"你怎么敢,怎么可以..""我怎么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哎呀?占了便宜还这种态度,有够恶劣,一股怒火倏地窜上脑门。她挣扎坐起身,使足全身的力气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抽了过去。"啪",清脆的声音惊了她一跳,心中的怒火被这有力的一声击得无影无踪。她惊恐地发现,那张略显的白皙的俊脸上,浮现出四道鲜红的指印,在白色的衬托下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真不敢相信地那是她留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