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住即将溢出的笑声,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十分合适宜的从厅中暗红色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动作轻柔的寻了一处座椅坐了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厅房门外传了过来,将房内所有的视线皆是吸引了过去。
暗青色衣衫随着急促的脚步一阵翻飞,管家老徐在房门口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对着房内夙沙焕走了过去。
"老爷!"
走近夙沙焕身侧,管家老徐对着夙沙焕拱了拱手,轻声唤道。
面对跟随身侧这些年的老徐,夙沙焕苍老的脸皮微微抖动了下,这才收敛怒容,叹息了一声,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一双精明的双眼围着房内的众人看了一周,这才压低声音,对夙沙焕说道:"适才奴才上街,在有间'芙蓉阁';看到了绿竹!"
听闻管家老徐的话,房间无一例外,皆是有些吃惊的看向老徐的方向,有震惊,有疑惑,有惊恐。
暗色镶金边的锦袍一阵抖动,夙沙焕猛然从座椅上立起身来,一双小眼睛满含震惊的说道:"什么?你说你看到了绿竹?她不是死了吗?不会是你老年昏花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不断的从夙沙焕的嘴中问了出来。
虽吃惊,夙沙焕却是从老徐方才的一句话中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
有间"芙蓉阁",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应是夙沙怜卿的店铺。
"是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当天,我是亲眼看见小厮将绿竹的尸体给抬出去的,期间,我也是让人验证过了,那绿竹确确实实是没有了气息啊!"
沉吟片刻,大夫人陈氏握紧手中淡青色锦缎绣花手绢,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
被众人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着,管家老徐一时之间也是不敢断然的拿捏这件事情了,沉吟片刻,方才抬起头来,看着夙沙焕说道:"老奴敢保证,没有看错,老奴虽不知为何死去的人会再复生,但她连那长久穿着的一身翠绿色的衣衫都未曾更换,确确实实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绿竹啊!"
"哼!"
管家老徐的话语刚刚落下,夙沙焕老手猛然一招,暗红色桌面上的茶盏应声掉落地面,碎裂开来,暗色唇角抖动半天,夙沙焕方才愤愤的说道:"好你个夙沙怜卿啊!"
在知晓夙沙宁为天生的厄运毒体之后,夙沙焕已然起疑,慌乱中,夙沙焕只想到了紧密封锁消息,却未曾想到,这些事不过是人为背后策划罢了。
现下,死去的绿竹出现在了夙沙怜卿店铺中,这一切也是明了了。
稍稍沉吟,大夫人陈氏这才抬头看向丞相夙沙焕言道:"老爷的意思,这件事和那夙沙怜卿有关系?"
怒气汹涌,暗色镶金边锦袍下的胸口不听的起伏着,许久,夙沙焕方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般的说道:"我曾听闻人说,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可以让人处于假死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体温都会逐渐变凉,药力过后,死去的人会如常人般复活过来。这种奇异的药物我不过是在书籍中看到过,真没想到,夙沙怜卿竟还有本事弄到这种东西,想来绿竹的死而复生便是这种药物在起作用了。"
语落,夙沙焕转头看向大夫人陈氏的方向,一脸阴沉的问道:"我怎不知宁儿竟然和那夙沙怜卿走的如此近了?二人竟然还合谋来欺瞒本相!"
较弱的身子动了动,二夫人秋娘在此时轻咳了几声,方才落井下石般的说道:"是呢,宁儿和那夙沙怜卿走的这般近,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啊!我记得,好像宁儿一直跟在大夫人身侧的,宁儿和那夙沙怜卿走的这般亲近,莫非大夫人也是难舍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私下里和那夙沙怜卿仍旧联系密切?又或者说,对于这件事的密谋,大夫人也是有所参与的吗?"
经历欧阳家的退亲后,夙沙怜卿便是被夙沙焕赶出了丞相府,连"夙沙怜卿"这个名字在丞相府中几乎都成了一种忌讳。
作为夙沙怜卿的养母,大夫人陈氏那段时日没有少受二夫人秋娘的奚落,这般过继到她名下的夙沙宁又出现这般事情。
眼眸微转,大夫人陈氏眼神带着些许阴狠的看向二夫人秋娘的方向,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大夫人陈氏耳鬓两侧的黄金流苏不由得打乱开来,"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没有避让,二夫人秋娘也是不甘示弱的瞥了一眼大夫人陈氏,嘲弄般的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即便是我不说出来,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你这个贱人..."
二夫人秋娘的屡屡挑衅让大夫人陈氏失了最后一丝沉稳,白皙圆润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二夫人秋娘的方向,怒骂声刚刚出口,却是被身侧的夙沙焕给打断开来。
"够了,吵吵闹闹,吵吵闹闹,整日就会这些,真到了事情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一个这般厉害啊?"
大手一拍身侧暗红色的桌面,夙沙焕冷冷的说道。
微愣,大夫人陈氏收敛怒容,转头看着夙沙焕轻柔的说道:"老爷,现下已然知晓事情的原尾,难道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大夫人陈氏的话刚刚落下,房间众人在此时不由将视线都放到了上位丞相夙沙焕的身上。
"这就是夙沙怜卿的高明之处啊!"
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夙沙焕仿若容颜在此时都衰老沧桑了几分,右手摆了摆手,有些颓然的坐回到身后的红木椅上,这才叹息的说道:"即便我们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奈何,这件事情早已宣扬出去,现下,宁儿是厄运毒体或者不是厄运毒体已然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外界的人到底如何看待,即便宁儿不是那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但是,只要外界的传言说是'宁儿是厄运毒体';,那么,她就是!任你有一千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啊!"
游走官场这些年,夙沙焕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官吏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以为他的心机已是够深沉,他的眼光也是够毒辣,夙沙焕却未曾察觉,在他的丞相府里竟然修行出了这般狡诈的小狐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