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陈氏下意识地掐了一把夙沙宁的手背,她的指甲很是尖锐,落下的时候夙沙宁的手背就出现了掐痕。虽是疼痛,但是夙沙宁依旧是乖顺的低下头来,不做声。
不明为何一夜之间就变了局势的大夫人陈氏,诚惶诚恐,"老爷,可有叫人前去国师府看看?"
不提还好,被大夫人陈氏这么一提,夙沙焕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老徐刚回来,说是人家没空见。"老徐,就是丞相府的管家,在夙沙家干了很多年,算是丞相府的老人了。在夙沙焕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的时候,老徐就已经跟着夙沙焕了。
"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陈氏被夙沙宁搀着做到一侧的偏椅上,"不管是不是怜儿,好歹也是见上一面,好确定身份啊。"俨然是一副担忧女儿安危的,慈母想象。
"爹爹,我听说怜姐姐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这个丞相府,也就只有夙沙舞了。说话间,夙沙舞就到了厅内。
夙沙焕虽然不能对着大夫人陈氏发火,但是很明显夙沙舞来错时间了,"一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看你怎么嫁的出去。"
夙沙舞倒也是不甚在意,看到一侧的大夫人陈氏和夙沙宁之后,连忙请安,"舞儿不知道大夫人在这儿,造次了。"然后冲着夙沙宁点点头,"宁姐姐好。"
大夫人陈氏自然此时也是没有功夫搭理夙沙舞的,"老爷,若真是怜儿,我们得赶快将她接回来啊。您看现在,整个皇都城都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下去可是对我们丞相府有损声誉啊。"那颗心,早就已经是恨不得将夙沙怜卿千刀万剐了。还没等着将她除去,这下好了,她夙沙怜卿倒是要正大光明的回来丞相府了。大夫人陈氏想着,回头狠狠地剐了夙沙宁一眼。想当初她一时心急疏忽了,在外面见面势必会走漏风声,谁知道夙沙宁也是未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夫人说的是。"夙沙焕也是头疼。失踪了近六年的女儿,如今一声不响的回来了,还住进了国师府,又是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的舆论到倒戈在了她那一侧。一时之间,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随即,夙沙焕的头脑之中突然想到了欧阳世家。
于是乎,那些怒火,就不攻自破了。夙沙焕甚至是有一种,想要振臂高呼一声"天助我也"的冲动。如今得了陈家的帮助,再加上欧阳世家,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明白为什么夙沙焕的脸色快速变好了,大夫人陈氏拢拢衣裳,"老爷,不如这样,由我和宁儿,一道去国师瞧瞧?"
谁知道,夙沙焕竟是摆摆手,"就不劳夫人跑一趟了,我自有打算。"
"爹爹,舞儿也想要去看看。"夙沙舞不甘落后。
"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在府上待着,那几天禁足的教训还没有吸取吗?"大夫人陈氏心情烦躁,也只能够是拿着夙沙舞出气。
反观夙沙宁,整个过程却是异常的平静。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了,如今身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做戏,觉得甚是好笑。夙沙宁想着,原来此前她就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幸好,如今已经是抽了身。一切都还是,为时不晚。夙沙宁想着,原来怜卿就是这样旁观着旁人来演戏的。如此,竟是佩服起来了怜卿。
说起来,夙沙宁一直觉得这一次见到怜卿,怜卿所给她的感觉与以往迥然不同。一个人就算是失忆了,其性格也是绝对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的。想起自己见到怜卿的几次,夙沙宁有一种那女子并不是夙沙怜卿的感觉。可是那容貌,又明明是夙沙怜卿,这世上的易容术再厉害,也绝对是不会将一个人的容颜刻画的如此之像的。
"宁儿,怎么没听你说句话?"心情好起来的夙沙焕,见夙沙宁一直都是乖顺的垂头站在大夫人陈氏的身后,便开口问了句。
正想着心事的夙沙宁听到夙沙焕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回神,对着夙沙焕躬躬身子,"回爹爹,宁儿只是在想,既然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怜妹妹,想来都是要爹爹亲自去一趟国师府了。"
夙沙焕赞赏的看了一眼夙沙宁,"也就宁儿让我省心了。"
夙沙舞不屑地瞥了一眼夙沙宁,就知道讨好爹爹,再就是仗着一个望月第一才女的名头,整日卖弄,还真当着天下人就你最聪明啊。
大夫人陈氏倒是没有说话,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爹爹言重了。"她可不敢当这丞相府最省心的人。
"沣离,你将所查到的,关于洛家惨案的来龙去脉,再详细的跟我说上一遍。"怜卿唤来沣离,想要再从沣离的口述之中,看看有没有遗漏下的细节。在整件事情被摆放在了怜卿的面前的时候,怜卿深感到其中的蹊跷,却是想来想去,仅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再往下一步,却是怎么也走不动了。
沣离将查到的一切又一次,原原本本的讲给怜卿来听。关于洛家的惨案,其实司懿轩有交待过沣离,千万不能够让怜卿插手。但是,怜卿一副管定了的模样,沣离权衡了一下大小之后,果断地选择不得罪怜卿。要知道,得罪了怜卿也等于惹怒了司懿轩好吗。
怜卿听完沣离的讲述,陷入沉思之中。说起来也是巧,洛家被灭门这样重大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是最近才传入圣上的耳中呢,一个家族几十条人命,就这样一夜之间遭了灭顶之灾,古代的信息就算是再迟钝,也是应该早就已经到皇都了呀。
再说前段日子有人夜闯国师府来要洛青心的命,次日被司懿轩以国师府丢了珍宝为由,让朝廷名正言顺的介入。自那之后,果真是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有要来灭洛青心之口的消息了。怜卿可不认为,那伙人儿就真的是这么的轻易地就放过了洛青心。从寻常人的思维角度上面来讲,越是朝廷介入,对方越是应该破釜沉舟才对。可是,一下子就偃旗息鼓,这样的做法,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