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和现实之间的关系,西顾不想去搞清,总觉得许多东西,作为梦,似乎更容易让人接受。
潜意识的抗拒吗?
或许。
西顾打起精神,暗自沉了一口气,她说,“谈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孝子,对谈叔叔尊敬爱戴,对您母亲也是效忠双全,你想两面都做得好,像个好儿子,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贪心!”
谈易谦没说话,薄唇依旧带着笑,听着她继续说。
“谈先生,其实你想过没有,给你母亲带来最大伤害的人,到底是谁?真的是我母亲吗?”
西顾直视他的眼睛,不曾有丝毫的躲闪,她说,“或许在你眼里是吧,但具体是不是,你母亲心里最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母亲在你母亲进来住的这三天回避了,那又能代表了什么?能够代表你母亲依旧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吗?能代表你们一家真的不曾产生过裂痕吗?能代表过去所有的伤害都不曾发生过吗?如果不能,那我母亲离开,又有什么意义?不但没有意义,反而是一种逃避,因为谁能肯定你母亲看到我母亲不在后,内心会不会想,是谈叔叔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选择了让她回避呢?”
“……”
谈易谦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微微眯了眯,里面迸发出一种寒光让西顾微微震颤了下,但是她没有躲闪。
然后,她发现男人唇角竟然浮起了一抹笑意,他看了一眼满是星芒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将目光落在西顾身上——
“所以呢?”他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轻佻,“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母亲住在外面,不必回到谈家?”
西顾咬唇,“假如未来你爱上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爱上了别人,他们在一起了,你会选择静静的远离眼不见心不烦,还是非要出现在对方的面前看着别人恩爱不移往自己胸口捅刀子?”
谈易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瞬即逝,他说,“你很聪明,但是有句话叫难得糊涂,所以有时候过分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谈易谦淡淡看了她一眼,口中吐出生冷的四个字,“好自为之。”
然后,他侧过身子,像是准备离开。
西顾站在那里,没有动。
大概是想起什么,谈易谦又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她,生冷的薄唇再次勾起一抹笑。
那个笑,让西顾心底有些发寒。
“不过,有一个事情你猜错了。”他说,“假如未来我爱上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爱上了别人,并且和别人在一起了。我的选择绝对不会是静静的远离。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夺回她,得不到,我就毁了她!”
“……”西顾愣了一下,而男人已经起步离开了,背影被路灯一点点的拉长又融掉,直至看不见。
西顾回神,深呼一口气,对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病。
……
沈凉时今天下午还没下班,母亲周芬就打来电话,让她今晚回家吃饭。
沈凉时自然没法拒绝,所以下班后就驱车回了沈家。
沈家宅院远离市区,但地理位置极好,周芬是个信佛的人,当初沈家买宅院时,特地找风水先生看过,说这块地方是“风水宝地”。
沈敬禹宠爱妻子,加上他的个性也是喜好清静,如此,妻子想做什么,他都由着她。
沈凉时的车子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了沈家宅院。
进门时,仆人莲婶已经迎了上来,莲婶也算是看着沈凉时长大的,看见他回来自然是欢喜,脸上堆笑的问候,“少爷,您回来了!”
沈凉时应了一声,回以一笑,态度谦和,进门时,沈凉时发现了旁边又一辆柠檬黄的保时捷,微微凝眉,问莲婶,“潇潇来了?”
沈凉时的父亲沈敬禹,有一个好兄弟,叫赵辅建。
赵辅建五十一岁,现在担任明华医院的副院长,教授和专家医师,在C城医学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赵辅建有个独女,叫赵潇,比沈凉时小了两岁,今年二十二,高中毕业后留学澳洲钻研医学,成绩斐然,半年前回国后,便在明华医院担任主治医生。
赵潇年纪不大,但是医学天赋很高,半年来做成功的手术无数,在C城医学杂志上发表的医学论文广受好评。
加上长相清丽,漂亮大方,被媒体界称为医界的“铿锵玫瑰”,未来前景一路被看好。
沈赵梁家算是世交了,赵潇也算是沈敬禹和周芬看着长大的,内里当成半个女儿疼,所以她来了,沈凉时倒是不觉得意外。
果然,莲婶忙笑着回道,“是啊,今天夫人身体不舒服,被送到医院,是潇小姐送回来的,潇小姐在这儿一直陪着夫人,端茶倒水的事儿都没让我们沾手,真是个善良勤快的女孩儿!”
沈凉时不再和莲婶说些什么,淡淡应了一声就朝着主厅走去。
进门时,客厅里只有沈敬禹一个人在喝茶,沈凉时喊了一声“爸”,抬脚走了过来。
沈敬禹道,“快点过来坐吧!”
沈凉时坐在了沈敬禹的对面,很快有仆人给沈凉时送上茶水,沈敬禹问,“你妈打电话让你回来的吧!”
沈凉时笑,“妈是打过电话给我,不过,我自己本也就打算回来!”
“我可不信,你妈那性格我还不了解,将潇潇那孩子缠住半天……”
话还没说完,听到一阵脚步声,沈敬禹住了嘴,抬眸便看到周芬和打扮清丽的女孩一人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过来。
周芬一边走一边道,“姓沈的,我刚离开一小会儿,你就在儿子面前说我坏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