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夏青青回想了一下,以前是曾经给他们弹过,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喜欢,"我是会弹几首儿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听过的。"
"那太好了。"展霖兴奋地说道:"先生,我们现在就去琴房吧。明天二叔就要回来了,以后就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为什么?"夏青青疑惑地问道。
"这钢琴是二叔专门为青姨准备的,除了青姨,任何人都不能碰。可是都三年了,青姨一直都没有回来。"展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抹伤心,"我们都很想她。二叔也是,经常坐在琴前发呆,我们叫他,他也不理。"
夏青青心里满是酸涩,越临风这三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他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如果自己一辈子不回来,那他是不是...
一路想着心事,三人来到琴房,坐在钢琴前,夏青青这才回过神来。琴仍然是从前的那架琴,人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变的,只是人的心情。
《虫儿飞》的韵律响起,展霖和展玉屏气凝神,靠在钢琴边,认真地听着,眼中满是惊喜。
夏青青看着他们那满心欢喜的样子,心中也颇感欣慰。虽然不能与他们相认,但只要能让他们开心快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当三人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从外面冲进一道黑色的身影,嘴里,还急切地叫道:"青儿!青儿,你回来了?"
夏青青浑身一震,回过头,迎上一双幽怨的眸子,里面深深的失落感,让夏青青的心一阵阵的揪痛。这个人,还是越临风吗?一双深邃的眸子,深陷的眼窝,瘦削憔悴的脸,青青的胡碴儿布满了下巴,看起来颓废而又孤寂。
"你是谁?"眼里的惊喜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让夏青青心痛的冰冷和敌视。越临风狠狠地瞪着夏青青,冷硬的问道:"谁让你动这琴的?"
"我..."夏青青一时怔住了,鼻子里酸酸的。
"二叔。"展霖怯怯地看着越临风,"是...是我们求先生弹的。你要怪,就...就怪我们吧,先生他刚来,不知道..."
"少爷!"越洋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少爷,您别生气,这位是夏青夏公子,是小少爷了小小姐的西席,刚来,不懂府里的规矩,您..."
"出去!"冷冷地打量了夏青青一眼,越临风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房内,更不能碰这架钢琴!"
"是,是!"越洋松了口气,急忙朝夏青青使眼色,示意她赶快离开。
而夏青青的视线,却一直都停在越临风身上,眼中,满是疼惜和内疚。难道,自己的离开,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吗?他以前,不是有他喜欢的人吗?那时,他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替身吗?可是为什么...
"先生!"展霖见夏青青愣在那里,急忙走过去,一把拉住夏青青的手,将她拉出房间,然后一路朝书房跑去。
直到坐在书房里,夏青青的思绪还停在刚才重逢的震惊和伤痛中。连展霖和展玉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脑子里,都是越临风那冰冷和视线,和面无表情的脸。越临风关上房门,悲痛的眼睛看着钢琴,眼里满是失落。刚进门的时候,听到那琴声,他还以为,他的青儿已经回来了,可是...可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与青儿完全的同的两张脸。
心中明白,青儿即使是回来,他也不一定会认出她来。因为他连她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这三年来,那张脸,已经在心里模糊起来,可是刚刚那一刹那,却又突然清晰起来。清晰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三年的时光里,他每天都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力气活下去,才能有勇气继续等待。等待那几乎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等待着青儿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哪怕只是一会儿,他就知足了。可是,他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手轻抚着琴键,越临风眼中满是迷茫。刚才那个教习,虽然一身男装,却明显是个女儿身。只是,她怎么会弹钢琴?而且,弹的还是这首曲子?难道...
不可能!越临风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认出自己的,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无措。他的青儿如果回来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回到他身边的。可是她并没有!
压下心头的疑惑,越临风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看着这三年都不曾改变的布置,心里又是一阵疼痛。这里是青儿的房间,房中,还是像她三年前一样的布置,她喜欢的布置。简单中透着大方,清雅中带着一丝温馨,每每让他驻足,不肯离开。
现在,即使是痛着,他也会呆在这里。
躺在床上,闻着那几乎已经不复存在的属于青儿的气息,越临风的眼角慢慢有眼泪渗出。三年了,每一个夜晚,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身边空荡荡的,没了青儿的存在,他的生活,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在青儿之前,他虽然也曾为情失意过,但却没有像这次一样,连活着,都是一种惩罚。青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他的骨髓,侵入他的脑中,让他食髓知味,甚至如同中了毒一般,再也离不开。
只是,现在,他的生命中,已经没了青儿的存在,可是他却必须好好地活着,这是青儿对他唯一的要求,他不能让她失望。而且,他还要等,等她回来,哪怕根本就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