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在脑袋瓜里盘算了几秒钟,情势由不得她再迟疑了,要不然警察们会以为她在试图隐瞒什么,可事实上她和霍东耀本就没说什么,有关命案的事他更是不可能透露给她一分一毫,于是硬着头皮,她尽量大概的把和霍东耀之间的对话说给了警察和一旁的项大总裁听。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警察们也实在没什么收获,谢了可人的配合,让他们离开了。项天珩照例是牵着可人的小手往外走,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你和他真的认识很久了?"
可人眼角一僵,总算是等到项总裁开口了,只是不知道他此时这么问到底是处在一种什么情绪中,生气还是无所谓呢?刚才警察们盘问的时候,她也只是大略说因为霍东耀受了伤,她出于关心的问了几句情况而已,表达不出任何警察们想要的讯息,所以她猜项大总裁事后一定会问,单看他会怎么问而已。
"是的,我之前就说过,我十七岁时就认识他了,十年时间了..."可人抿了抿唇瓣,回答。
"那么你十年前就知道他的身份,就知道他是黑道的人,而且还很执意的和他纠缠不清?"项天珩的声音陡的冷硬了些,继续问道。
可人不着痕迹的呼了一口气,看来项大总裁还是有些生气了,可是她也很无奈的好吧?从头到尾也只是把霍东耀当成哥哥而已,甚至十年中还有三年时间和他是疏远以及避之不见的程度,这种历史遗留问题,让她怎么解释,他能好接受一点?
项大少爷连哥哥乔逸都不爽,更何况是霍东耀这种了,可人只觉得前面要走下去的路好长啊,她真不想走了,心里堵得慌。
"回答我!"半天等不到可人的回答,项天珩复又说。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和他做朋友啊,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他的事我从来都不关心的!"可人缓了缓,"再说,他是我的姐夫,我们之间这层关系抹杀不了的..."
"姐夫?"项天珩一头雾水,小可人儿怎么无缘无故蹦出来一个姐夫呢?他可从来没听她说过有姐姐。
"就是姐夫而已,我姐姐死了,但是霍东耀和姐姐还没离成婚,当然就还是姐夫了。"可人快速的解释着,无心讲更多;对于项天珩,和很多认识她的人没有区别,可人就告诉他们可伶已经死了,而且植物人和死人又差了什么呢?无非是有呼吸和没有呼吸的区别而已。
项天珩仿若看到了可人眼中的一抹忧伤,就在她提到姐姐死了的时候,于是他压抑住心底的疑虑和焦虑,没再问下去。
有些事可以靠私家侦探去调查出来,但是有些事却不用,比如初次和霍东耀见面,他就看出了那个男人眼中闪现的对可人深挚的感情,如果说乔逸只是他假想的敌人,那么霍东耀就是真真正正的敌人了,容不得他忽视!
"可人,关于那个霍东耀的事,我不再问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且不说他的身份敏感,我只是怕你再被连累!"项天珩权衡了几秒,淡淡的开口,听上去口气是在商量,但是命令的口吻潜藏其中。
可人耸了耸肩,没办法回答,这起突然扯到她头上的命案并没有盖棺定论,所以凶手到底是谁不能单凭警方一面倒的怀疑,当然她也不认为霍东耀就是无辜的就是被冤枉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
但是一想起因为姐姐,她整整恨了他两年的时间,最近才刚刚释怀,才刚刚知道她这两年是白白憎恨的,就不想因为这件本和她就没有太大关系的命案而再度对他转移态度;说句冷血点的话,那个死掉的人不也是黑|道的,也许杀死他的另有其人,难道他的仇家就只有阿耀吗?
是以,她不能理直气壮的承诺项天珩,说白了,她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一段速食的床|上关系而已,他们很少交心,从之前的交易到这一刻走下警局的台阶,留在可人记忆力的多数都是床|上的纠缠和耳鬓厮磨,她不了解他,而他自然也没什么机会了解她!
"我知道了。"可人回应的不痛不痒,也只有这么回答才能避免惹怒项大总裁。
两个人并肩走出警局,出了门口迎接她的不是温暖和煦的阳光,而是一群混黑的男人,当然站在最前面的是她熟悉的阿耀。
看这种架势,他是有什么想对她说吧,但是何必摆这么大排场呢?这也是她刚才就不理解的地方,她清楚霍东耀虽然做事一向谨慎,但身边带的人却不多,她最常见的也只有孟允泰而已;但是这次来警局,泰半的兄弟都跟来了,难道是壮胆来了吗?他需要壮胆吗?一个被人砍了足以致命的一刀都能忍住不去医院的人,来一趟警局却带了一帮人,倒是奇怪!
"可人,我有些话要对你说。"霍东耀似从没看见项天珩的存在,目光直接打在可人的小脸上,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
"霍先生有什么话不如就这么说好了,让可人过去你身边,我不放心!"项天珩没待可人开口,已经先发制人,冷冽的道。
可人不由自主的扭过头去,看到项天珩僵硬的侧脸弧度,就知道他貌似在隐忍着怒气,额间好像有青筋绷起,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和那么一大帮人衬托下的霍东耀对比,项大总裁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他深远而厚重的目光足以吞噬一切。
"你说什么?"听到项天珩这么说,霍东耀身后的兄弟们率先不服了,大声质问着。
项天珩冷笑,唇边掀起一个弧度,一丁点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到,眼中露出些许的不屑,霍东耀抬手挥了挥,一众兄弟住了口,等着耀哥发话。
"项先生堂堂域天传媒集团的总裁,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只是要跟我的小妹妹说几句话而已,还是说项先生是在害怕呢?"霍东耀故意激怒的话出口,惹得可人蹙起了眉头。
她一心想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更不想在警局门口闹起来,只好轻咳两声,说道:"阿耀,今天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说吧!你的伤口不是还没痊愈,又惹上命案,还是小心一点吧!"这样的口气,老气横秋的感觉,至少可人感觉得出一点都不像自己,但是如何调节这两个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人..."霍东耀本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可人疲惫的眼神,没说下去。
"既然可人没什么想和霍先生说的,那么我倒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项天珩从出门就一直环在可人腰间的大手紧了紧,转向霍东耀说。
"当然!"霍东耀略一颔首,走出一干兄弟的包围圈,向另一侧走去,项天珩也随即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可人的眉头蹙的紧了些,有些担心这两个男人又要谈什么,会不会一个口舌不对,就拳脚相向起来,这会儿的气氛那么紧张,再粗神经的人也多少能感觉到吧!
小手在身侧握成拳头,可人的小脸皱成一团,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两个男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恨不能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天初见霍先生,我还真的是眼拙,没看出霍先生的身份如此的不一般!"项天珩双臂盘于胸前,开了口。
霍东耀挑眉,等待着下面的话,这句无非是开场白,但是他已然听出了敌意。但是再深的敌意又能如何?他从不在乎,他在乎的也只有可人而已,这个叫做项天珩的男人也只是可人身边的一个过客而已,妄想跟他抢女人,做梦罢了!
"霍先生是喜欢可人的,我说的对吧?"项天珩冷眸一瞥,继续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霍东耀顿时来了兴趣,反问,脸上的笑意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我只是确定可人现在是我的女人,所以请霍先生离她远一点!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有多麻烦,我不管这一次你是故意要利用她给你做人证,还是意外的扯上了她,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而已,你若是爱她就不会让这种事牵扯上她,当然如果你不爱便另当别论!"项天珩语气如常,没有一丝的激动。
霍东耀内心的怒火陡的因为项天珩的这番话升腾起来,但是他没有表示出来,强逼自己压了下去。在他认为,这个男人只是钻了个空子而已,在可人仍恨着他的时候乘虚而入,这样的机会他不会给出第二次,为了可人只专属于自己,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项先生要说的话我已经清楚了,恕在下没什么可多言的,再见!"霍东耀寒着一张脸,迈开长腿走掉,看到老大离开,一众人也跟上,走出警局的范围内,纷纷上了车。
可人看一切都收归平静,上前几步,从身后扯了扯项天珩的胳膊,小脸上有些许讨好的小表情,"项总裁,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走吧!"项天珩回头平淡的说了一句,拉住柔软的小手,走向座驾。
可人无奈的随着项天珩的脚步,坐上车,既然他不想说她自然就问不出什么,只是不知如果去问阿耀,他能否告诉她?
霍东耀坐在车后排座椅上,头微微靠后,闭着眼睛,两只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过了好半晌也没有开口说要开车,于是允泰只是掌着方向盘,等待耀哥开口。
"允泰,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吧?"又过了好一会儿,霍东耀终于开了口,声音里一丝情绪都察觉不到。
"我想我知道。"孟允泰谨慎的回答,因为这些事是他做得,他自然清楚得很,耀哥若是不问,他才要觉得好奇,毕竟这件事牵累了贝可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