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可人没办法让自己当做没听到天珩的这个形容词,原来在他的心里,终归是恨着她的,瞧她最近总是健忘,昨天在项老太太和项夫人面前,他也是这样说的,他恨她!
昨夜,迷迷蒙蒙之间,她隐约听到他在低唤她的名字,庆幸她回来了,是呵,虽然沉浸其中,但是她确定他这样说过,但是这样说了也不代表天珩就不会恨她,还是那句老话,没有爱哪来的恨呢?也许有那么一天,等到他肯原谅她的日子,她已经远远走开了...
"项先生,一定是你的错觉。"可人没有心情去追问,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贝可人,很显而易见不是吗?当然她也没心情去知道,他是如何对贝可人恨之入骨的。
现在天珩的眼睛看不见东西,还能用平和的面孔面对她,可当他复明的那一天,该是怎样的震怒呢?会不会说她一直将他玩弄于鼓掌呢?
她似乎能做的,就是在他的眼睛看到之前,就离开,不再困扰他的生活,还给彼此宁静,没有了恨他也能生活的自在很多吧。
"是错觉也好,不是错觉也罢,不要扯开话题,乔看护,我在等着你的答复!"
"什么,什么答复?"可人顿觉头都大了,只能下意识的和他兜圈子。
"做我的人,或者从这里直走不送!"
一股她习惯且眷恋的气息迎面而来,将她满满的笼罩在里面,可人的呼吸急促起来,不得不微微侧开脸,否则她没把握自己还能撑多久,几秒亦或是几分钟,她想念极了这个怀抱,想要靠过去,用额头轻蹭天珩的脸颊,向他认错,讨得他的原谅。
可是她不能啊,万一天珩不原谅她呢?万一知道了她就是贝可人,连选择都不给她,直接就将她赶走呢?她不能赌这一把,因为她没有胜算,摸不透天珩的心思。
"项先生,我...我只是在给你打工,可不可以不要为难我呢?"声音里潜藏着丝丝的颤抖,可人的小手紧紧的扯住衣角,艰难的坚持着。
"为难?昨晚你爬上我床的时候,怎么没说为难?我喝醉了,还是个瞎子,你好生生的,不至于推不开我吧,还是说你有更大的目标?做我的人并不能满足你,你要得到更稳定的位置,例如项家大少奶奶这样的位置是吗?"
项天珩的话很伤人,他知道一定会伤到小可人,从前每每他用这样的话砸向她的时候,她都会很痛苦,可是他就是想这样做,毫不掩饰的用这些话将可人的真心话唤出来,他想要的无非是她开口,告诉他她就是贝可人,她回来了而已。
本来是想要和她好好玩玩,逗弄逗弄她的,可是话一出口就偏离了轨道,他恨这小女人的倔强和冷情,明明是在乎他的,明明想在他的怀抱里找寻温暖,却死也不说,宁可将昨晚的一切抹掉,当从来没发生过!
"不,我没有..."可人摇着头,一劲的摇着头,知道项天珩根本就看不见她的否认,也不肯停下动作。
她会沉沦会和他上床,并不是有任何的野心,只是她爱他,很爱他,这样又如何能推得开呢?
"这个时候否认,不觉得做作吗?"项天珩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嘴角泛起讽笑,继续道。
"呵呵...做作!"可人陡然觉得嗓子干涩起来,她重复着项天珩的话。
是啊,在他的眼里,对贝可人是恨之入骨,因为他以为贝可人不只不留只言片语的离开,还把孪生姐姐推来当替身;而对乔看护则是瞧不起,因为她不知自爱,不过是个小小的看护,却爬上了主顾的床,甚至妄想得到更多更多。
可人眯起眼睛笑了,嘴角是释然的笑,看来她真是不管怎么扭转,再换多少个身份也难以洗刷自己在天珩面前的形象了,注定了这样。
"好,我答应。"扯住衣角的手松开,又握成了拳,纤瘦的小手上骨节分明。
天珩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走人要么做他的人。在他康复之前,她舍不得离开,不忍心离开,所以答案显而易见;而更重要的是,不管情妇还是床伴亦或是更不堪入耳的称呼,她都无所谓,因为貌似只有这样的机会,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待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有一种偿还原罪的方法将肉偿,就让她用身体来偿还吧,不管欠他什么欠他多少,都在这些日子里一一还清,不再亏欠半点。
"嗯!"项天珩只是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是几分不耐和几分不爽,总之很难看的脸色。
"那么,项先生,可以吃早餐了吗?粥快要凉了..."可人端起粥碗,用调羹舀起一匙粥来。
"我没胃口,不吃了!"
可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发作小孩子脾气的男人,他刚才不还步步紧逼的要她做他的情妇,她也不是死都不答应,相反她答应了,怎么这个男人反而不满起来了?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项先生,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做复健,如果不吃点东西的话,体力会跟不上。"
"我今天不舒服,你跟医生改约复健的日子!我回房休息,没事不要打扰我!"项天珩说着,已然站起身向房间的方向摸索着前行而去。
"我扶你回房间。"可人本来还想说两句,他的腿正在良好的恢复中,如果可以一步一步按照医生的嘱咐进行复健是最好的,但是看到天珩黑漆漆的脸色,她窜到口间的话头还是咽了回去。
"不必!晚上,记得洗干净自己,来我房间!"项天珩声音阴冷,一句话抛出,整个客厅的温度骤然降至零下好几度。
可人傻眼的望着项天珩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里,他刚才说让她晚上洗干净自己去他房间,可是昨晚不是才刚做完,难道就非要这么快体现她情妇的作用吗?
小手死死的握紧调羹的把儿,眼中是矛盾的眸色,事情似乎越来越向不受控的方向前进着,等到她反应过来时,什么都阻止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由自主的被卷进漩涡中,承受一切!
"耀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暗黑的旧仓库里,头顶吊着摇摇欲坠的灯,灯光昏昏暗暗的,恐随时会熄灭,但这点滴的光线是仓库里仅有的光明了。
霍东耀颀长的身躯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将他高大的身材衬托的更有型,若是站在人群众多的街上,难免不被错认成明星。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阴蛰中沁着冷萧,深邃的瞳眸看着眼前匍匐在他脚前的萎顿男人,不出一声。
"闭嘴,你出卖耀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还有没有机会?"霍东耀身旁站着手下阿炜,出声喝道。
"耀哥,我,我只是一时贪念,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是求你,再给我机会让我将功赎罪,我这次不会再让你失望的,不会的..."男人一身的泥土,一脸的冷汗,他不断的磕着头,即使额前溢出鲜红色的血也不在乎,仍是一直在磕,一种对即将失去生命的恐惧侵袭了他,让他没有了其他的反应,只求眼前的男人能够饶他不死。
"不如省点力气,死也死得容易些。"霍东耀两只手插在裤袋里,冷漠的神情不禁让周围的手下绷紧了神经。
"不要,不要杀我..."
"知道你为什么一定非死不可吗?"霍东耀轻蔑的笑出声来,"如果不是你把我的行程透露给蒋灏,我就不会中枪手术,不中枪手术就不会需要输血,那么可人就不会把她的血输进我的血管中。
没有这一切她若是离开,我也许还能放手,但是现在我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她却不属于我,而属于另外一个男人,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非死不可!"
"耀哥,给!"阿炜眸中是同样的无情,从腰间拿出手枪递给霍东耀。
"放心,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眼眸眯了眯,枪口对准男人的头,'砰';的一声,子弹从太阳穴穿过,男人应声倒下。
"接下来,就是你欠我的!"霍东耀对着已经断气的男人的尸体,砰砰砰的开了数枪,直到枪膛里的子弹用磬,直到男人的尸体几乎变成蜂窝...
铺着素白色床单的大床上,可人仍沉沉睡着,小脑袋抵在坚硬的胸膛上,浅浅的呼吸喷在赤裸的麦色肌肤上,缭绕着淡淡的馨香。
项天珩的手臂绕过娇小的身躯,环着可人的肩膀,俊脸埋进秀发间,嗅着熟悉的气息,不禁涌起阵阵的满足,他又实实在在的拥有她了,这种感觉比他刚签下一份价值几千万的合约还让他开怀。
昨夜,他又累了她将近一夜,天将大亮时才放她去休息,一开始倔强的小女人非要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他三两句冷言冷语说出之后,她就听话的没了动作,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身旁入眠。
床的尺寸不小,两个人各占据一边,可是没多大一会儿,睡着了没什么知觉的小女人就主动的靠了过来,寻找温暖的热源,项天珩自然乐得将她拥进怀抱,这是他盼了多久的平静生活,可是如果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就更好了,那样的话即使让他的眼睛一辈子看不见东西也无所谓了。
"嗯..."可人略微红肿的唇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慢慢的睁开了困顿的双眼,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赫然发现视线不到几厘米的距离外就是天珩好看的L身,才睡醒的小脸蛋上,困意还未褪去又染上的一层薄薄的粉红。
项天珩发现可人要醒来时就闭上的眼睛装睡,现在还不是时候把深情表露出来,祖母应该还没完全接受可人,如果被小可人发现他早已看穿一切,也正是因为她是贝可人而非什么乔看护才用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手段逼她当情妇,那么她极有可能连下落跑,就算他还没完全康复,还没复明,她也不管不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