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姐姐,你这话说的好没有诚意啊,天珩哥会出车祸以及失明都是因为你,也许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了呢!"许之欢撇了撇嘴,装作不忿的说着。
在项家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所以她就算再讨厌贝可人,也只能佯装是为天珩哥不满,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许之欢,天珩想不想见到我不用你来操心,我想你需要操心的最好是怎么为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圆谎,我奉劝你最好抓紧时间,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我就不想再忍着,把你做的那些荒唐可笑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可人冷冷的觑了一眼许之欢,默然的开口,但是句句逼人,若不是因为许之欢,她和天珩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罪魁祸首是少不了许之欢的份的!
她其实不愿记恨,也不想树敌,她只想平平静静的度日,但是奈何有些人就看不得她平静,为了那些所谓的贪欲所谓的深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面对许之欢这种人,可人再也不打算藏起爪子,她不只不要再藏,还要见到许之欢一次就亮一次爪子,让她知道贝可人不是好欺负的!
"之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可人误会了?"项天骐蹙了蹙眉,开口问道。
"哎呀天骐哥,我哪会做什么事啊,一定是可人姐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怕天珩哥会因为车祸的事迁怒她嘛!其实我也是担心她的!"许之欢眸中不着痕迹的划过憎恨,但是扫了一圈周围的项家人,见项夫人都在用疑问的眼神盯着她看,只好心虚的试图遮掩。
"之欢妹妹还真是好心!"可人冷笑,叹道。
"贝可人,就算你那么说,我也不会答应你来照顾天珩,我们项家还不至于连个看护都请不起,需要你这种低贱的人来照顾天珩!"项老太太似乎仍是不为所动,对于之欢的事也没什么兴趣。
可人想,自己一定是高估了项老太太的涵养,亦或是低估了自己受讨厌的程度,因为面对她的时候,项老太太屡屡说出话都是那么有失身份,至少在可人看来,这些话不应该出自项家当家作主的老太太口中。
不过她不会计较,人在气头上,加之担心失明的天珩,难免口不择言,为了天珩她也会担着,因为她记得项夫人曾经对她说过,天珩虽然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但是对于祖母他是最敬重的...
老太太的话落,周围一片寂静,可人也静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要继续求下去吗?再哀求下去又能有用吗?能换得项老太太的让步吗?
可人暗暗的叹气,目光扫向病房里,因为是隔音的病房,门外发生的事天珩听不到,当然可人也不想他听到再为此烦心。
"祖母,依我看留下贝可人也不错,不是一无是处的。你想想,贝可人毕竟在大哥身边那么久,她了解大哥的习惯,照顾起来也能得心应手些,免得新招来的看护还要现花时间同大哥磨合,对不对?"项天骐想了想,插进项老太太和可人之间劝慰道。
"母亲,天骐说的也不错,或者您答应让可人试一试吧,若是您觉得她不行,到时候再换掉她也可以的,再说可人也说了会隐藏身份,不会告诉天珩她是谁!"项夫人看着可人仍是苍白的小脸,自然生起阵阵心疼,跟着儿子的话也开口说着,想让婆婆能点头答应。
"项老太太,我说过的话就会做到,不怕您监督!"可人多少有些感激,项夫人和项天骐为她说话。
"哼,你们都为这个配不上天珩的女人讲情!罢了,你愿意照顾就照顾,不过我老太太丑话可是说在前面,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说到做到,我不会留情的,看护哪里都有,我项家想找可以找到数不胜数的看护来照顾天珩!"
终于,还好项老太太答应了,可人呼了一口气,感激蔓延着,"谢谢您,项老夫人,谢谢您!"
一头齐耳的俏丽短发,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柳眉如画笔勾勒般的呈现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将珠玉似的黑瞳点缀的恰到好处。
项天骐愣愣的看着眼前美丽的甚至有些耀眼的女人,她的身上散发出阵阵的幽香,像是一种花香,略微有些浓郁但又不突兀,可是他先入为主的便有些不喜欢这种味道,有种它不适合眼前女人的错觉。
"为什么突然剪短头发?"项天骐蹙了蹙眉,随口问道。
手中拿着一些日常用品的可人觑了项家二少两眼,淡淡的回答:"长发留的腻了,就想换一种新的发型。"
"我以为还是原来的长发更适合你。"项天骐站在天珩的病房门口,手就握在门把手上,转头看着可人。
可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自然是不会告诉项天骐她剪短长发的目的是想掩盖身份,现在天珩什么都看不到,他能做的只是靠手摸靠鼻子嗅,所以她才剪短了一向爱惜的头发,喷了从来不会用的浓郁花香香水。
她答应了项老太太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只当自己是一个单纯的看护,就会说到做到,哪怕是要用将来的某一日天珩重见光明的时候狠心的离开这样的方式换取现在短暂的守候,可人也甘愿,更何况只是为自己做个小小的改变。
天珩是个极其聪明睿智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痕迹,他也许都能认出她是谁,即使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这不是可人的自信,她只是相信她爱着的这个男人,可是未免项老太太多想,她能做的也只是步步小心,尽量不让自己被天珩发觉。
"大哥这会儿睡了,你进去陪陪他吧,他从知道自己失明之后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心情一定很不好。"项天骐说着转动门把手,"其实你不必太在乎祖母的话,比起一个看护,大哥更需要的也许是一个名叫贝可人的女人。"
"谢谢你,项二少。"可人的道谢很诚意,既是感谢他会这么说,也是感谢他之前在项老太太面前为她说话。
项天骐就势推开了病房门,做手势让可人走了进去,自己则转身离开了病房,他想应该给他们两个一些独处的机会,也许这种时候能够治愈大哥的只有贝可人了。
病房里一室的沉闷,窗帘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外面的光线,项天珩这会儿正睡着,应该是睡着吧,可人看去他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很深,皱痕好像镌刻在额头上,想来他就算是睡着也是睡的很痛苦的。
轻轻的放缓脚步,伫立在病床边,可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庞,他的脸上还有伤,是车祸之后的擦伤,青紫色的,就算不严重也让人触目惊心。可人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天珩瘦削且棱角分明的脸颊,可是差一点点距离时,她停住了动作,怕吵醒他,也怕让他误会什么。
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天珩这一秒,可人才意识到她到底有多想念这个男人,她想念他的吻,他的怀抱他的触摸,他的一切一切,可人不由得叹息,他会这样,显出难得的脆弱,都是因为她,没有她的羁绊,天珩不会大肆寻人,不会出车祸,不会失明,项老太太憎恶她也是没错的,倘若当初他们两人没有相识,今天也不会是这般结局了。
"谁?是谁?"躺在床上的项天珩突然出声,猛的张开眼睛看向床边,可是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却是木然的,可人看着他,心随之揪痛着。
"说话,到底是谁?"没听到有人回应,项天珩陡的加重了嗓音,喝道。
可人硬是忍住了喉头涌上的酸涩感和眼眶泛起的泪意,压低了嗓音:"项先生,你好,我是夫人专门请来照顾你的看护,我姓乔,你叫我乔看护就好。"
"看护?呵呵!"项天珩冷笑,"你们是觉得我瞎了就什么都做不了,就成了废人了是吗?告诉你们,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还有手有脚,什么都能做,我不需要看护,给我出去!"
可人听到天珩这么说,心更加的疼着,她好想抱抱他,告诉他他从来都不是废人,不管他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罢,她想安慰他,想安抚他,想他能好好的休养,尽快的让自己好起来。
"项先生,没有人认为你是废人,也没有人在意你的眼睛看不到东西,只是你的腿和手臂都在车祸中骨折了,接骨之后固定了石膏,你做事定然是不方便的,我只是来帮你打理一些日常的杂事,你不要想太多,安心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可人仍是压低嗓音,她不想让天珩听出她的声音,然后却放柔了些,劝慰着。
其实她能理解天珩,因为一向高高在上的缘故,受到失明这种打击对他来说要更难接受一些,所以她不会在意他的态度,即使他用更加恶劣的方式对她也无所谓。
"我说不用,你耳聋听不到还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滚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项天珩失去了以往的儒雅风度,他厌恶眼瞎的自己,厌恶这个在他耳边说话的女人,更厌恶她身上恶心的花香味道。
"项先生,我不会滚出去的。"可人微微叹气,接着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如果你实在讨厌我作为看护的存在,那么把我当成出气筒也无所谓,你想要骂便骂,只要允许我同时照顾你就可以。"
"呵!我还真是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女人!你这么执着到底为了什么?项家给你的钱多还是你以为讨好了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顺便嫁给我?我告诉你,不要做美梦了,我项天珩就算是个瞎子,挑妻子也不会挑你这种厚脸皮的女人的,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恶心的想死,你最好马上立刻离我远远地,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