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阴阳两极
“他们本就是为了战场而生,马革裹尸对他们而言才是真正的归宿。”
慕渊城回答的干干脆脆,内心丝毫没有愧疚或者是什么感激之情。
说到底,他只会觉得这些将士包括夜阁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只是理所应当,这只是他们该完成的责任罢了。
“你的对手冷国国主冷黍离,好歹也知道收个人心,把那些将士们的尸骨都迁了回去好好的安葬。可你,怎么就学不会他那一套呢?就不怕失去民心?”
“那是弱者才会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朕不需要。”
“呵呵,虽然说,我也一样的认同你的想法。只有强者,才不需要任何的依靠。”枕骨媚卧在地上。伸出手撑着自己的头,“可为什么,我现在看着你这个样子,倒是觉得这场战争你会输是很正常的事情呢?”
“此话何解?”慕渊城眉头微皱,“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慕渊城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有时你也未免太过心高气傲了?不把所有的东西放在眼里,往往就是那些不起眼的东反将你一军。这次你们两个国家交锋,我不相信你没有这种感受,如果不是因为极花剑上你更甚一筹压根就赢不过那冷黍离的。所以这个问题,你是否该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慕渊城只是沉默不语,而枕骨媚也不着急,有的是这个耐心等。
不过,到后来她觉得也没有等的必要了因为他的心里面已经有数了,所以直接就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这极花剑在用的时候,可有用不顺的地方?”
“自然。这力量极其的不稳定,以朕的能力根本就控制不住它。”黯霄玄翼看着屏风的方向,“朕不明白这是何故。”
“这三把极花剑本就是上古神器用天降陨石所打造,尽管它们有认可的主人但要完全用的顺手也是看造化。你与它之间本就处在磨合期,就心急的想要将它背后的力量释放出来,而且又在这咒术上面又是个半路出家的人。”枕骨媚头一回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怕慕渊城听的一知半解还特地的放慢了语速顺带加上解释,“打个比方说,这极花剑的力量有十成,你顶多只是发掘了三成而已。”
“只是三成就有这样的力量,这神器果真不能小觑。既然朕学艺不精只是不知媚儿你,可愿意帮这个忙?”
“看在我不忍心让你这么糟蹋我的招牌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这次伸出手帮你一把。”飘舟神隐从地上起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不过,现在可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最好时机,我奉劝你还是稳定住你的心性。等这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将它重新的归还给你。你这段时间不是要忙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办喜事的时候那就该有个办喜事的样子。”
慕渊城将盒子拿了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上,“有劳你了。”
“顺手帮忙而已,不劳烦。你只要记得大婚那日,给我多准备些我要吃的东西送到‘飞川岩凰’便是了,不过我就不来了。我还不想看到那成片成片的大红色,万一自己一个手痒忍不住喜事变丧事那就煞风景了。”
凤鸾宫
今日是玉暮杏回门的日子,冷别韵在太后那里等着他们来的时候,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可见她的紧张。
太后自然是注意到了冷别韵的这个小动作,忍不住的笑着伸出手握着她的手。
“你这个做岳母的都这么紧张了,稍后可怎么在你女婿面前树立威信不是?”
“毕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没有经验难免会紧张。”冷别韵被太后这么一调侃,总算是好了一些。
“黍离没有来迟吧。”冷黍离一身石青色常服,走了进来,“这两个人可曾到了?”
“还没有,估摸着还在路上呢。”太后看冷黍离孤身一人前来,疑惑的问道,“离儿,今日是杏儿回门的日子,云愁源无式他们怎么没有跟着你一同来吗?”
“是离儿特地的不让他们过来的,他们若是来了只怕杏儿今日就回不去了。”黍离坐下来之后,理了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杏儿若是回不去,只怕某人的醋坛子又该翻了。”
繁锦辞梦现在是说的轻描淡写,谁能知道他是废了多大的才把这两只给搞定的,差点就没有武力相向了。
“你这话若是被之离听见了,只怕他又得跟你翻脸。”冷别韵伸出手点了点他,“好歹他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夫,怎么说你也得给他留点面子才是。”
“实打实的真话,该如何作假?黍离该请教姐姐才是了。”
三人谈笑之际,这两位新人就走了进来。
沐之离是穿惯了素白色,但想着回门不同以往,衣裳颜色总不能太过冷清显得不正式。
原本是想着换身喜庆些的衣裳毕竟也是新婚之中,但是玉暮杏却让他不用勉强,一切照旧便好因为太后他们不是拘泥于规矩的人。
所以,沐之离依旧是一身的素白,玉暮杏则是一贯的浅色装扮。
“见过太后,母亲。”
“好,快起来吧。”
玉暮杏刚跪下来,冷别韵就忙着把她扶了起来,紧紧的抓着她的双手上下的打量着。
“这发饰……”
芍药无格瞧得出来玉暮杏所带的饰物,并不是出自宫中的尚宫局之手,便不难猜出这该是沐之离送给她的。
原本她还在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嫁到沐王府的时候,会因为和沐之离之间的嫌隙而过的不好。
但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心里面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
只要她幸福,那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哀家也是许久未见杏儿了,原本在‘残荷听雨’里呆着的时候就鲜少来,你这孩子嫁了人之后就更加该进宫来陪哀家才是。”
“是,杏儿遵命。”
太后先是塞给了玉暮杏一个厚厚的红包,随后又从红袖的手里面接过一个红色锦盒打了开来。
“这是哀家专门让人帮你打造的龙凤镯和长命锁,你出嫁那天哀家没有来得及送给你,现在就算是补上了。”
“多谢太后。”
玉暮杏说着,就要再次行礼,结果被太后给拦住了。
“你这孩子,明知道哀家最不喜欢这一套还要这样,当真是要哀家恼了。”
“母亲,杏儿她这是尊重你才会这般,那说明她心里有你啊。”冷别韵笑着哄道,“可母亲怎么非但不高兴,反倒是责怪起来了?”
“那这也不是看看杏儿这个孩子,会不会开窍?”
玉暮杏忍着笑意,点头道,“太后,杏儿记住了。”
“这样才对。”
“太后,该让杏儿给你们敬茶了。”
梨娘在一旁轻轻的提醒道,而宫女们也端着茶盏过来了。
玉暮杏和沐之离两个人各端着一盏茶,先是跪在了冷黍离的面前,恭敬的递了过去。
“哥哥请喝茶。”
“我等你们的这杯茶,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冷黍离各是小酌了一口放下,随后将红包递出,“如今,总算是喝到了。”
白兰坠露对他只有感激,向冷黍离行礼,“让哥哥久等了,多谢哥哥成全。”
“哈,难为你这改口不会觉得变扭。不过,我该多听你喊几回才是,不然变扭的该是我了。”
之后,两个人又向太后和冷别韵敬茶,沐之离也是顺带了改了称呼,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秋风画扇不知为何,让宫女又拿了一杯新茶过来端在手里,跪在了梨娘的面前。
“杏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梨娘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梨娘,当初在玉府的时候,你就像是母亲一般照顾了我整整七年。”玉暮杏对梨娘的恩情感念在心,也是将她看成自己的母亲一样,“所以,杏儿也该给你敬一次茶才是。”
梨娘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嗔怪道,“你这孩子……”
“快坐下吧梨娘,难为杏儿还想着。”芍药无格对玉暮杏的这份心思也甚是满意,对梨娘也同样的感激,“当年我将杏儿交给你的时候,也是你将她照顾到七岁的。韵儿,也欠你一个还不起的人情。”
坐下来喝过玉暮杏递过来的茶之后,梨娘也将自己准备的礼拿了出来。
原本她是想等玉暮杏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再偷偷给她的,没想到提前派上了用场。
“好了,离儿之离你们两个人若是有公事要谈便先去侧室,这里就留我们几个母女谈谈心。”
“母后既然都赶人了,我们岂有不离开之礼?”繁锦辞梦站起身来,想起了一事看着玉暮杏交代道,“杏儿,你可莫要在这里逗留太久了,这李院使让你得空去太医院一趟。”
“好,我记下了。”
“之离,我们便先出去吧,不然我们就成了讨嫌的人了。”
“是。”
冷黍离笑了几声,带着沐之离去了凤鸾宫的侧室。
红袖将茶水送到了侧室之后,便退下了关上了门,里面就留给了这两个人。
“方才,我见着杏儿手上带着的羊脂玉镯子,是沐王妃所给的吧。”
“是,当年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给她,而今也算是圆满了。”
“圆梦的感觉如何,黍离看你的模样倒也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冷黍离猜测道,“该不会是,杏儿和沐王妃之间关系不和让你为难了吧。”
“自然不是,杏儿与父母亲感情甚好并没有嫌隙。只是,我性子清冷罢了觉得没必要在面上表现的太过明显。”
“原来还是欣喜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又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你这性子是该改改了,尤其是你现在已经成家了。”
“这个,怕还是要些时日,一时半刻是变不了的。”白兰坠露难得会有些许羞怯的模样,睫毛略微垂下,“从大婚那日到现在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黍离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愣之后反倒是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果然也只有杏儿治的了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多了人情味了。”
沐之离被他调侃着真想直接夺门而出,赶紧转移话题了。
“之离听闻哥哥将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人都厚葬了,不知此事可是准确?”
“不错,他们是为冷国牺牲的黍离不可能让他们连安息的地方都无存,所以就寻了一处风水宝地让他们在那里长眠。”
“之离代替那些人,多谢哥哥。”
“黍离该谢的人是你才是,为了这次的战争你手下的势力全军覆没,我所做的也只是聊表我的心意而已。”冷黍离叹气道,“若是没有你,只怕我现在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了。”
“是哥哥命不该绝罢了,之离并没有做些什么。”沐之离摇了摇头,“其实,亦是侥幸这幕国主的极花剑在关键时刻失去控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这极花剑有阴阳两面的力量,每一面的力量都带着上古神力不容小觑。可我真正不解的是,为什么这慕国主偏偏要释放这阴暗力量而不是光明。”
“这个,只怕只有慕国主自己才清楚缘由了。之离不解的是槐婕妤所占卜的天命,在这次的战争并没有印证,不知哥哥怎么看?”
“要么是冷慕两个的战争并未结束时候未到,要么就是这占卜的结果出现了偏颇。”繁锦辞梦伸出手,抵着自己的下颚,“在未知道真正的结果之前,我们都不该掉以轻心才是。”
“是。料想这慕国主会继续在这极花剑上面下功夫,不知哥哥可有将极花剑的力量释放出来的想法?”
“黍离始终相信,得到便有失去。这剑的力量要释放出来定是需要什么东西作为代价,可是我并不想知道,”
“那下回交锋,慕国主也定是会用这把剑,哥哥还是该有所打算才是。”
“说的是,是该有打算了。”
两个人的谈话被站在门外的一人毫无遗漏的听了去,不知为何心里面对这冷黍离竟有了些许的改观,但很快的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在被人发现之前,迅速的离开了这里,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