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事有蹊跷
“我什么时候说我回雨阁是为了找姐妹叙旧了,还有这盈儿忙着在慎王府照顾那源世子呢,哪来的机会来跟我闲聊啊。”缀幽出声为自己辩护道,“我明明就是有事,才回去的好吗?”
“好好好,有事有事。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这到底是为了告诉我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勤政殿可是热闹的很,那艳贵妃说澜霏与沐世子有私情大闹了一场。结果,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反倒是陛下把艳贵妃给打入冷宫了。”
“难不成,艳贵妃今早去了双思宫?”玉暮杏抓着被子的手轻轻的握起,“但她怎么会知道,沐之离就在澜霏的房间里面?”
“诶,杏儿,我只说了艳贵妃在勤政殿闹而没有说她是在哪里找到的证据,你怎么会如此清楚?好像你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样的。”
“艳贵妃的作风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没有数,她如果没有相当的把握,定不会演这样一出戏来。”
“不过,她也总算是自食恶果了。”缀幽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反倒是觉得她罪有应得,“但愿这次,她在这冷宫之中,能够安分一些不要再出来闹事了。”
“早在潋家被灭的时候,潋妖娆就该不存在了,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让她躲过了这一次。哥哥其实对她也是厌恶至极一直想要除去她,这次只能算是她自己既送上门来了,也的确怨不得别人。”
“杏儿,不知道你有没有瞧出一个疑惑点来,这潋妖娆怎么会对沐世子的行踪了解的这么仔细?而且还这么清楚的知道,他会在澜霏的房间里面?”
“那就只可能是一个缘故,是潋妖娆故意设下了这个局。”玉暮杏眉头微蹙,“她想要设计澜霏来陷害瑶儿我能想通,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沐之离?沐之离与她并无交集。”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要不然我暗中的去帮你打探一下?”
“我也是闲着无聊了,才会在意这些事。缀幽不必了,何必给自己找事情做不是吗?”
“好吧,那你就当听过然后忘记了便是了。”缀幽看她一直在不停的眨眼睛,一副困倦的样子,又问,“你今日怎么能困成这样,你昨晚上做贼去了吗?”
秋风画扇用手擦了擦眼睛,说谎道,“锱衣出嫁我舍不得,昨晚上就想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一觉未睡所以现在才会要补回来。”
“你啊。”缀幽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气又心疼,“就喜欢给自己找罪受,好端端的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我再睡一会,若是有人来‘残荷听雨’找我,都不要接待。”
“知道了,你快睡吧。”
缀幽站起身,帮她把被子盖好之后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等缀幽走出去之后,躺在床榻上的玉暮杏睁开了眼睛,眼角滑出了眼泪。
雨中百味
梳洗过后,沐之离坐在庭院里的花架下,看着远处似是在想些什么。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确实是记不起来了,可是我能感觉得到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是有人陪着。
那种感觉让我十分的熟悉不像是简单的熟识之人,那人到底是谁?
会是她吗?
“公子,该用膳了。”
明礼看沐之离那么晚才回来,估计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吃,便特地的去了御膳房一趟拿了些吃食来。
可沐之离只是转过头,看着他把东西从食盒里面一样样的拿出来,并没有拿筷子。
“公子,你这不拿筷子就一直盯着它们,它们也不会变没啊。”明礼只觉得沐之离的样子乖乖的,便拿起筷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公子该是什么都没有吃吧,快动筷子吧。”
“明礼,这些都归你享用便是,我要出去一趟不必跟着了。”
想了良久,沐之离还是打算去问个明白,起身就走了。
“诶,公子,公子。”明礼叹了口气,哀怨道,“跑得还真快,难道他就一点都不饿吗?”
而等沐之离刚赶到‘残荷听雨’的宫门口时,缀幽也恰巧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差点就撞上了。
“沐世子。”缀幽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火急火燎的模样,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吗?”
“缀幽,杏儿可在?”
“自然是在,但是她还在休憩呢,任何人都不见不能打扰的。”
“休憩?”白兰坠露皱起了眉头,觉得蹊跷,“她若是没事不会到这个时辰了还在休憩,缀幽你坦白告诉我,杏儿是怎么了?”
“沐世子放心便是,杏儿只是昨晚上想事情没睡着,所以白日的时候才会犯困到现在还在睡。沐世子若是有什么话不妨告诉缀幽,我稍后转达给杏儿便是了。”
“沐世子。”
沐之离刚想开口的时候,没想到白宁来了站在他的身后。
“见过沐世子。”白宁走上前来,先是行了礼,随后转达道,“锦王爷请您到雨阁一叙,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沐之离看着缀幽说道,“有劳你了,还是等得空我自己找她便是了。”
“是,缀幽明白。”
一甩衣袖负背,沐之离便去赴尘无依之邀了。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走?”缀幽看到这个白宁就来气,也自然没有好话送给他,“不走的话就让道,背在这里挡着我还要出去呢。”
“我跟在阁主身边那么长一段时日了,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你,你不说想我就算了还要说这么伤人的话。”白宁用十分受伤的眼神看着她,感觉非常的委屈,“缀幽,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吗?”
“是不是石头做的也与你无关,你赶紧进给我让开,不然的话你就别怪我出手揍你了。”
“我还没这兴趣跟你比划,我就是想说那蝶盈素如今也有了源世子这一个良人,终身有了定所。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去跟阁主说,把我们两个人的婚事给定了才是?”
白宁刚说完这话,缀幽就一拳子过去了。好在白宁反应够快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拳头不然就得被打到了。
“你再敢多说一句试试!我倒是搞不懂了,你堂堂阁主的贴身随从,会想到要来招惹我这么一个女子。”缀幽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十分的可笑,“白宁,你是闲着无聊想玩弄感情呢,还是说真的眼睛瞎了一时情迷了才会看上我?我缀幽一没美色二没能力三没家世,何德何能让你另眼相待?”
白宁听她这么自嘲,嘴角微抽,“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这样说自个……就算是自我讽刺也不用这么绝吧……”
“实话实说,我要觉得什么丢脸?切。”
缀幽也就当他脑子坏掉了,闲着无聊才会说这些话,干脆就不理他伸出手把他推开走了。
“这人……呵。”白宁除了无奈的笑着以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雨阁
沐之离踏进水榭里的时候,就看到尘无依正坐在栏杆上吹着从不离身的竹箫,这是鲜少以来他能看到的风景。
不知道,他今日将这竹箫吹响,是因为什么心绪?
从袖子里面拿出了竹笛,放在嘴边,沐之离合着他的箫声吹了起来走了过去。
尘无依听到这声音,只是转过头看着他,眸色微动。
一曲毕,沐之离收回了竹笛,感叹道。
“许久,未曾听见过你的箫声了。”
“是啊,也是许久未听到过你的笛声了。”
“因何而吹?”
“不为何,只是刚好想到它一时技痒罢了。”尘无依伸出手,拍了拍底下的栏杆,难得的笑道,“以前源无式老是做这个举动的时候,我总是会出言教训他。但没想到,到自己这么做了才知道随性有多好。”
“那之离便陪着锦王爷,随性一回吧。”沐之离也不拘泥了,也坐上了栏杆。
“你昨日是做了什么好事,被人抓到把柄了?一向不喝酒的你,居然也会想到要大醉一场了。诶,看来这段时日你压抑的也是够久了。”
“有过这一次便好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本以为能让自己糊涂,可没想到是越喝越清醒。”
“你心里面放不下那些事,谁能让你逃避?”轻舟泊寒将竹箫放在了一旁,叹气道,“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罢了。”
白兰坠露切入正题道,“或许吧。不过,锦王爷找我来,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自然不是。这慕国的军队已经从慕国出发往冷国的边境而来,奇怪的是慕国主并没有别的动作。而且这调兵也是光明正大的很,像是在做给我们看一样的,这其中定是有蹊跷。”
“慕国主这样的举动既是在表示看不起冷国,也同样的是对冷国的尊重。”
尘无依没有明白,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锦王爷该是看得出来,两次与慕国主的会面,他对陛下的态度与对北国国主的态度截然相反。在慕国主的心中,真正有这个能力与他交锋的只有冷国,所以他想要有一次公平的对决来证明这一点。”沐之离将手放在身前,仔仔细细的分析道,“但他当着我们的面显示自己国家的兵力,可见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不认为冷国能够胜过他。”
“这么多的想法,慕国主当真是不觉得累。那依你之见,他会选择在何时动手?”
“这个想来只有陛下才能知晓了,我们能做的便是等了。”
“不错,只有耐心的等。”尘无依点了点头,“但我能确定的是,陛下这次会亲自带兵出征,而你也定是会跟随。”
“我已猜到,这次我是逃不了要浮出水面了。陛下出征那日,我也会与他一同前往。”
“说的这么干脆,就没有考虑过什么后果吗?”轻舟泊寒认真的问道,“战场之上,任何东西都是未知数,当真不后悔?”
“作为幕后的那只手那么久了,不能暴露武学不能暴露身份。既然能有动手的机会,我自然是要与你们并肩而行不是吗?”沐之离轻松的笑着,好像生死之事在他眼里只是过往烟云,“主要是,我相信陛下,相信你们,不会输。”
尘无依没有接下去,只是伸出手来,沐之离会意同样的伸出手来。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冷宫
“没想到,这皇宫里面还会有这样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存在。”
任挽月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摩挲着自己的双手,继续往里面走去。
在潋妖娆的这件事情平静了几天之后,任挽月想着毕竟她也有想帮自己之意,那么于情于理也该来看她一回才是。
顺便给她送些东西,就算是尽情分了。
褪去了一身华裳的潋妖娆,正坐在门槛上面,抬头看着天空就像个木头人一样。
“潋妖娆,我来看你了。”
绕了一圈之后,任挽月才算是看到了她。但是也不敢离得太近,生怕她神智会有些不正常伤了自己。
“呵,难得任小郡主大驾光临,怎么的你也是知道了我虎落平阳,所以特地的过来笑话我的是吗?”婀娜多姿只是冷笑着看着她,才不相信这个任挽月会有这般好心,“不过,就算是我被打入冷宫了,也不需要你假惺惺我好的很!”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不识好歹,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算了算了,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闲着没事干要跑来这里浪费时辰。”
任挽月也是对她耐心全无,将一个荷包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丢在了她的面前。
“这冷宫里面,没有点银两只怕你也没有好日子过。既然活着那就好好做人,别再动什么害人的心思了。”
“若不是你不按着我的计划走,我又怎会失败!我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你害的!”潋妖娆将那个荷包丢在了任挽月的身上,伸出手指指着外边,“走,带着你所谓的善心离开我的视线!也别拿你这些脏银两来玷污我的手!”
“果真是神经病一个,不要就算。”
挽月也是懒得再理她了,将那个荷包往旁边一提,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