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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逆天而行

残荷听雨

因为今日要去祭天的缘故,玉暮杏很早的便起来梳妆了。

可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姐姐。”玉锱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玉暮杏从铜镜前站了起来,而裳儿也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姐姐,你穿上公主的大礼服,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更有感觉了。”玉锱衣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朕漂亮。”

“多谢锱衣的夸奖,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玉暮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你是不知道这礼服有多重多复杂,穿着它我倒是浑身的不自在还不如平日里的衣服。”

“那谁让姐姐是公主呢?身份高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杏儿,锱衣,该走了。”

缀幽也特地的从雨阁赶了回来,陪着她们一同去。

“好。”

三人结伴而行,往集合的地方而去。

可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艳贵妃。”

玉暮杏本就不喜欢她,可是碍于一些缘故也只能跟她打个照面。

“原来是杏公主,方才我远远的只看到背影还以为是幽兰公主呢,抱歉抱歉。”潋妖娆一张嘴就挑着玉暮杏不想听的说,眉毛微挑,“杏公主和幽兰公主有些地方长的相似,不知每回在对镜梳妆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己的姐妹呢?”

“杏儿,我们先走吧。”缀幽很鄙夷的看了潋妖娆一眼,“身为一个贵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一点分寸都没有,我们为何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的是。”

逝者为大,玉暮杏对她这样的举动也有些愠怒,但今日也是有要紧事去做。所以,才不想与她争执在这里浪费时间。

“诶,等一下。”婀娜多姿走上前几步,拦住了她,“反正杏公主就算是晚去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陛下自然是会宽恕你。而我这里,有不错的消息想要告诉杏公主,你确定不用听一听?”

“缀幽,你先陪着自已去。以及,帮我跟哥哥说一声我稍后就到。”

秋风画扇暂时先忍住了自己的情绪,看看这潋妖娆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好,你自己小心。”

缀幽伸出手,拉着玉锱衣先走了。

“现在,艳贵妃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杏公主是不是一直以为,那幽兰公主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或者说是,因为你没有及时的找到方法才让她不治而亡的?”潋妖娆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她的眼睛,笑出了声,“那你,可真的是天真愚蠢至极。”

“潋妖娆,我敬你现在还是后宫的妃子,所以不想跟你多纠缠给了你几分薄面。”玉暮杏实在是忍无可忍,说话也不客气了,“可你不要得寸进尺,挑战别人的底线。幽兰已经过世,你不尊重便罢了还要拿出来提,不知你是何用意?你若是继续这样口无遮拦的,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冷幽兰的逝世,在玉暮杏的心里面一直是一个痛楚的存在,她从未放下对幽兰的愧疚和自责。如今,还要被一个旁人拎出来说,自然是忍不了的。

“呵呵,我本就不需要你留什么情面。你对我什么样的态度我压根就不在乎,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杏公主,实话告诉你吧,幽兰公主,哦,也可以说这次得疫病的百姓们,根本就不是染了时疫而是中毒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由你而起,因为慕国的人要报复你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所以他们都是无辜的牺牲品。陛下他们真的是很护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真相会奔溃就一直瞒着你。”

“你说什么?”

“诶呀,我怎么把事实的真相给说出来了呢?告辞。”

婀娜多姿的脸上,满是计谋得逞后的笑容,不再管玉暮杏与她擦肩而过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秋风画扇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直到冷黍离派人来找她了,她才神游的似的跟着走了。

一群人到了祭天的地方以后,冷黍离先是拿着三炷香向天而跪庄重的行了三次大礼,随后将三炷香放入了鼎炉之中。

而其余的人便严肃恭敬的站着,等着槐聆昔最终出的结果。

槐聆昔没有穿专门为她准备的巫师礼服,而是穿着槐明雪当初的祭服,身上的装扮都与她姐姐那时的装扮无异。

姐姐,你在天上看着,聆昔一定不会丢了槐家的脸面。正如你所说,槐家的巫师永远是最高贵的存在。

忍着心里面想哭的冲动,硬是让在眼眶里面团团打转的眼泪不落下来。

槐聆昔念完祭文之后便将它丢进了鼎炉之中将之焚毁,随后便开始占卜。

“陛下,此次天象既是吉兆亦是凶兆,两者相辅相成互相牵制。只可以选择其中的一方,就看陛下如何抉择了。”

浮凉云流的手上拿着一块牛胛骨,根据上面裂痕的趋势,将最终的结果公诸于众。

“奇怪,吉兆和凶兆这两个结果摆在面前自然是会选吉兆了,可这槐婕妤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源无式一头雾水,忍不住的小声问道,“之离,你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福祸相依,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会有失去。”沐之离的眉头也忍不住的深皱起来,“槐婕妤所说,因是此意。”

“为何不可先告知我们,这吉兆和凶兆是什么内容,方好做出决定不是吗?”冽风瑶提出了疑问。

“天机不可泄露,莫要奢求更多。”槐聆昔只是淡淡的说出了这一句,随后又看向冷黍离,“陛下,该做出选择了。”

冷黍离笑了一下,抬起眼眸,眸色坚定,“当真是将人往绝路上逼,但我顺从我的心,吉兆。”

这就像是一场豪赌,不知道赌局上面的形式,不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筹码有多大的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赌。

槐聆昔听到他的选择,嘴角微勾。

“不知现在,可否告知,我所做的选择对应的卜辞为何?”

繁锦辞梦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当中,微微的抖动着由此可见他内心的紧张,但是面上却是从容淡然看不出来破绽。

“这陨石唯独砸中了慕国的神像,将其毁之暗示着冷慕两国必有争斗只能留下一方。且最终这陨石所落下的地方,开辟出了一块良顷,说明冷国出现了一位真正的君王,能给百姓带来平稳安定的生活。为了成就大我势必要牺牲小我,你们之中终是会有人为大义而死。”

槐聆昔将目光转向了玉暮杏,喊出了她的名字,“李沐清,来我面前,这天象对你亦有暗示。”

“是。”

玉暮杏深吸口气,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这一路她走得十分忐忑心里面的不安也越深。

但若真的是自己的天命,又如何逃脱的了,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坦然受之。

“跪下。”

“是。”

槐聆昔取了一支沾有露水的柳条,洒在了她的发顶之上,随后拿出一个龟壳将三枚铜钱置于其中。

将手松开之后,三枚铜钱洒落在地,形成了卦象。

“这是何意?”玉暮杏看着它们不解的问道。

“果不其然,你的命格能给所遇到的人和事带来贵气,唯独不能给自己带来幸运。而且,你还有想要逆反天意的举动,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不止会给你带来伤害,也会给其他的人带来不幸。李沐清,既然担着一个贵人的使命,那就该心情寡欲无情无欲你可明白?”

冷黍离看着玉暮杏,满是不忍,“也就是说,杏儿她这辈子只能孤身一人吗?”

“非也,我只说她不能逆天而行,她与沐世子之间不该有动情之想。若是二人执意如此,那么也只能自食恶果。”

玉暮杏的身子猛地一颤,原本想在祭天过后想沐之离表白的事情,也随着风烟消云散了。

他们,本就不适合在一起吗?难怪,到了那么久自己才对他有了感觉。

可现在,就算有感觉又能如何?都不重要了,他们没有这个缘分。

“小离。”

源无式也赶紧伸出手,紧紧的抱着摇摇欲坠的沐之离。

为什么,连上天都要这样子对待他们?

他沐之离这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残荷听雨

“凡事都不可逆天而行,否则只会遭天谴。”

槐聆昔的这句话一直在玉暮杏的耳边萦绕,久久的挥散不去。

“姐姐。”

玉暮杏回来之后,就一直靠在床榻上没有言语,玉锱衣不放心就过来陪着她了。

“姐姐,人定胜天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你和沐世子两个人心地都那么的善良,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上天会眷顾你们的。”

“锱衣,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其实我并不觉得难过。”玉暮杏握着她的手,露出一个浅笑,“因为,我对沐世子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如今卦象上也都这样说了那不是正好吗?”

“姐姐,你当真对沐世子什么感觉都没有吗?”玉锱衣总觉得她是在欺骗自己,又问了一遍,“可这段时间,沐世子所做的一切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不会感动吗?”

“一厢情愿,就得有愿赌服输的准备。我其实并没有在为这件事情纠结,我只是在想槐婕妤说的另一句话,我当真无法给自己带来幸运吗?”

“要不,再去问槐婕妤一次,她该不会拒绝吧。”

“无妨,我并不想知道,我自己的路我只想慢慢的走着去经历沿途的风景,而不是照着他人所设定好的故事去走。哪怕我只有明日一天的寿命,我过好当下便足够了。”

“姐姐。”琴瑟和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垂下眼眸,不知该说什么。

“锱衣,其实我很希望看到你和羽漪连理,这样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良辰哥哥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你总是要有一个人陪着能够关心你照顾你才是。”

“又取笑我,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锱衣其实也不强求与他的缘分,也相信我的缘分不会在他的身上停滞不前。只是现在,我尚未遇到罢了。”

“你倒是比我还看得开,我小瞧你了。”

而站在门外,准备给玉暮杏送药的凡羽漪,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陷入了沉默。

也许,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了。

“凡羽漪,怎么不进去?”

冷云愁来了这里,看到他跟个木头桩子树在这里,喊了他一句。

“院使大人让我给她送药,但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便麻烦惠王爷替我送进去了。”

“好,给我吧。”

“多谢惠王爷。”

晚竹飞霜将东西交给了他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他走进去之后,看到这两姐妹在小打小闹,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云哥哥。”

“惠王爷。”玉锱衣站起来行礼。

“看你还这么有活力的跟锱衣在玩闹,我就知道你没什么事情,也省下了我开导你的功夫了。”

冷云愁走了过去,裳儿帮他拿了一个凳子放在了床榻前。

“来,把药给喝了,李院使给你熬的。”

“公主,你明明就没有什么大碍,可这李院使为什么隔三差五的就要给你送药来?”裳儿不禁起疑了,“难道,公主和李院使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吗?”

玉锱衣倒是不觉得奇怪,帮她解释道,“姐姐的体质本就差,所以就要养着,有何奇怪?”

“这样吗?那裳儿去给公主熬一锅汤来,惠王爷和玉小姐稍后也能喝。”

说完,裳儿就出去了。

“药罐子,浑身上下都是药味,也不嫌熏的慌。”冷云愁看她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不提了,开始和她闹着玩了。

“过分了,明明就没有什么药味,你鼻子这么灵的吗?”秋风画扇用帕子擦了擦嘴,反驳道。

“诶,不是我鼻子灵,而是这全皇宫上下没有一个跟你一样这么喜欢喝药的。所以说,你也多出去走动走动,别老是在‘残荷听雨’里面窝着。”鼓歇漏依一本正经的说道,“要是怕你的脚不方便,那就让人来找我,我背着你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