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恍如隔世
“你变了许多。若不是你还带着这支镂空的簪子，我也认不出你了。”
“女大十八变。更何况在你离开之后，我把所有的性子习惯全部都给改变了。”
曲无筝说的风轻云淡，却掩盖不了这后面所隐藏的痛苦和酸楚。
“何苦要这样子为难自己？”尹凄寒抬起手，很想摸着她的脸颊，但是最后还是放下了，“尹凄寒本就是孑然一身，不该得到你这样的牵绊和在意。你的这份情，这辈子只怕我也是还不了了。”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人勉强我去做。”曲无筝看着他，认真的问道，“尹凄寒，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可会选择娶我？”
“不会。你本就该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不该因为我的存在而毁了这一切。”尹凄寒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况且，你的家人对你的期望便是入宫为妃。现在的你，做到了，所以呆在皇宫里面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可真的是残忍，连说好话哄人的做法都不会。”曲无筝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宁愿看着我在皇宫里面孤独终老，也没有这个勇气带我离开吗？”
“你现在是冷国主的妃子，那就该做好你妃子的事情，莫要让人听到不好的闲言闲语。”尹凄寒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尹凄寒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不值得你留恋。”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胆小懦弱的人，连这点执着一次的勇气都没有。罢了，多说也是无意义，好自珍重吧。”
弦赋月声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思，略微欠身，转身离开了。
“筝儿……抱歉……”
烟波钓者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到后来又只能缓缓的松开。
侧过身，看着湖中小船上面的古琴，良久良久。
宫外
“杏姐姐，你果然是说到做到，一大早的就陪着我出来了。”
原浅熙挽着玉暮杏的手，往后看了季怜亭一眼，不满的说道，“哪里像这个人啊，还要我死求活求的，最后把冷国主搬出来了他才肯跟我出来。而且，你看他这脸色，黑的跟个阎王一样。”
“你也不要怪怜亭了，他也已经不容易了。况且，这兵部的事宜也颇为繁重。”玉暮杏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怜亭他昨晚专门的跟如梦交接事宜，就是为了陪我们出来。所以这次，怜亭他还欠了如梦一个人情。”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干嘛不跟我早说。”原浅熙听玉暮杏这样子说，也觉着愧疚了，“害得我还误会了他，真是的。”
“沐清怎么会知道？”季怜亭的眸色动了动。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不是你向来的习惯吗？”玉暮杏转过头，向他浅浅的一笑，“因为，你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果然，只有你最懂我。”怜亭忍不住感叹道。
虽说，玉暮杏和季怜亭这样子的谈话，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但是在原浅熙听起来却很不是滋味。
“杏姐姐，你当初和怜亭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
“我？那让我好好的想一下，因为时间久远我也不大记得清了。”秋风画扇略微皱眉，思索了一下，“当我是用着李沐清身份的时候，在太医院是没怎么和怜亭接触过。真正算是认识的时候，该是去年两国交战的时候。”
“错了。”雨钟旧案出声打断道，“比这还要早之前，我们就见过了。”
“比这还要早，有吗？”
“你忘了那年闹瘟疫的时候，你穿着女装来帮忙的事情了吗？当时你跟我和如梦起了争执，后来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只不过你一直戴着面纱，只说你叫杏儿，但是却让人印象深刻。”
“是啊，我都忘记了。还是怜亭的记性好，什么都记得住。”
“不是。只是那次你坐在栏杆上面，下来的时候块摔倒了，是我扶的你。”季怜亭摇了摇头，耿直的说道，“而且，那个时候到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说你，想记不住也难。”
“居然还有他这样，拆自己台的人。”原浅熙靠着玉暮杏，吐槽道，“真的是，不会说话呐。”
“没关系，怜亭他就这样，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杏姐姐，你相信只凭着短时间的相处，能让两个人成为交心的朋友吗？”
玉暮杏看着她，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突然之间问我这样的事情？”
“别的姐姐先不要管，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个的话，说不准，要因人而异。有的时候，两个人的性子合了那就很快能成为要好的朋友，像我和你就是这个样子。但有的时候，仅凭几次的见面也不能判定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样的话那就需要交给时间来证明了。只要啊，是真心待人不欺骗感情，想来都是能交心处好关系的。”
暮杏只是就事论事，将处理的办法分析给原浅熙听。
但是原浅熙却打算，将玉暮杏说的话做一个实践，看看能不能搞定季怜亭这个死板的木头。
三个人在街上慢慢的走着，期间原浅熙看上了不少的小东西，便买了下来打算带回去。
“浅熙，走了那么久，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如何？”
秋风画扇看她的额头上面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提议道。
“正有此意，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原浅熙靠在玉暮杏的肩膀上，撒娇道，“姐姐，那我们去‘舍’阁如何？”
“你这是打算故地重游？”
“我们三个也算是因为‘舍’阁结缘的，那就去坐一坐好了。只不过，今天就不选雅间了，我可没有这个心思去对什么沐世子出的题目了。”
“好，那我们就坐在大厅吧。”
等三个人到了‘舍’阁之后，原浅熙熟门熟路的点了一壶茶和一些小的甜点，就慢慢的等着了。
“怜亭，你也坐下吧，站着不累吗？”
花曳蝶舞看着跟个桩子一样杵着的季怜亭，忍不住的说道。
“不累。”
“怜亭，你坐吧，这里不是皇宫不讲究什么规矩。”玉暮杏帮着说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浅熙很为难的。”
“我知道了。”怜亭总算是肯听劝，坐了下来。
“杏姐姐，你看这对珠钗很漂亮啊。”浅熙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拿出了一个长锦盒，打了开来，“我看姐姐总是穿的很素净，而且也不喜欢打扮。这一对珠钗很合适，所以就想送给你。”
“浅熙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是你自己买来要带回去的东西，我不能收。”玉暮杏伸出手，推却道，“况且，我的首饰很多也不缺。”
原浅熙听她这样子说，立马就不乐意了，故意板下脸说道。
“哦，杏姐姐的首饰都是宫里面的司珍房专门做的，尊贵无比又很贵重。这样子比较起来的话，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从小贩手里面买来的了。”
“你啊。”暮杏被她的这个样子，实在是逗笑了，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还说怜亭不会说话，你不也是一样的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吗？”
“那杏姐姐到底是收不收下？”
“好，知道了。”玉暮杏看着它们，想起了一个人，“浅熙，我想有个人会比我更适合它们，不知道你可否介意我借花献佛？”
“既然是给你的东西，那就就由你决定好了，我没意见。”
“多谢你。”玉暮杏将这两支珠钗收了起来，放进了袖子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舍’阁的掌柜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杏儿姑娘，锦王爷请你到楼上雅间一叙。”
“好，我这就去。”
秋风画扇站了起来，歉意的看着原浅熙，“抱歉浅熙，想来我是不能陪着你回去了。”
“杏姐姐有事，就快去吧，不用顾及我。”
“怜亭，那就麻烦你将浅熙送回皇宫了。”玉暮杏依旧是不放心，又交代了季怜亭一句。
“好，我会的。”雨钟旧案也站了起来，“放心吧。”
等玉暮杏走了以后，气氛就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原浅熙也不想为难他，便主动的说道，“我们，出来得也挺久了，回去吧。不然的话，我怕姐姐和姐夫他们也会担心。”
“嗯。”季怜亭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这人……怎么一点君子的作风都没有……都不知道等我。”原浅熙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她就不相信了，这季怜亭会永远对自己这般的冷淡。
终会有这一天，她绝对能搞定他。
玉暮杏走进雅间之后，尘无依已经等她许久了。
“锦王爷。”
暮杏打过招呼之后，便走了过去坐下来，“锦王爷怎也会在‘舍’阁，那么巧。”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坐坐，散散心。”尘无依拎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倒是你，现在要见上你一面，倒是真的不容易。”
“我只是不常出来罢了，但并不代表我不见人。锦王爷若是想见我，可以来‘残荷听雨’，杏儿虽是恭候。”
“我也不绕弯子了，我这几喊你来，是专门的想跟你道歉。”
“我？道歉？”秋风画扇笑着，不解的问道，“锦王爷，并没有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你可还记得，科举考试的时候，我因为不满你的做法将谢维桑的试卷藏了起来，我们大吵了一架吗？”
轻舟泊寒看着她，诚心的说道，“那次，我的情绪也不稳定，没有多想什么说了伤害你的话。一直以来，都想找机会跟你好好的赔礼。但是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一直耽搁了。”
“原来，锦王爷还一直记着这件事情，真是难为了。不过，杏儿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当时的确会感到十分的伤心和难受，但是之后就会忘记了。”玉暮杏拿起了茶杯，向他示意，“所以，锦王爷也不用记在心里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好，那便过去吧。”
总算是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尘无依的心里面也宽慰了不少。
“我听良辰说，你也想和黍离一样，喊我表兄是吗？”
“哥哥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玉暮杏一愣，“真的是……”
“那你呢，可还有这样的念头？”
“原来锦王爷找我来，不仅仅是为了解决误会的事情，而且还另有图谋啊。”暮杏反问道，“可，有我这样的一个会惹事的妹妹，锦王爷做好被麻烦的准备了吗？”
“你惹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我而言习以为常。更何况，要替你解决事情的任务，想来也是轮不到我身上。”
“哦，是你自己问我，还要不要叫你表兄。可杏儿听到现在，锦王爷的话倒显得特别的讽刺。你就不怕我会生气？再让你愧疚一回吗？”
“你是跟源无式学坏了吗？也开始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尘无依伸出手，打了她的头顶一下，“多一个哥哥对你而言，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吗？”
“我可没这样想，反倒是哥哥太多，怎么称呼都成了问题。”玉暮杏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头，“真是的，认就认嘛，干嘛打我。无依表兄，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尘无依从袖子里面，重新拿了一枚八棱哨给她，“这个东西，不用我说你也很熟悉了。这回如果不是它，我们也不会找到你了。”
“原先的那一个，我记得是留在溢香阁。这个，是表兄专门重新做给我的吗？”
“是，你一定要随时随地的带在身上，不可以弄丢了知道吗？这样的话，就不会再出现上回那样的情况了。”
“我知道了，会好好收着的。”
轻舟泊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正好我也该进宫了，一起吧。”
“我听说，无依表兄这几天都在和哥哥一起，陪着澈王爷是吗？”
“是，毕竟也是为了冷国和北国两个国家之间，能够和睦共处。”
“你们的付出，百姓们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哪来那么夸张，走吧。”
“诶，我可没有说我现在要回皇宫呐。”玉暮杏抬起手，制止道，“杏儿还有事情要办，所以，就不劳烦表兄送我回去了。”
“你这丫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