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婚之礼
终于到了大婚的这一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慎王府上下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喜悦的笑容，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天每个下人都会多出二两的赏银，更重要的是，冷国的皇后雕霜沐雪冽风瑶，是从慎王府出嫁的，也就是说慎王府是皇后的娘家，这件事情说出去，那可是巨大的荣耀和面子。
考虑到这些因素，哪个下人还敢偷懒？一个个忙活的，就像是自家嫁女儿一个样。
冽风瑶的住处
“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小姐醒来了没有。”澜霏带着一大帮的丫鬟和喜婆站在闺阁的外面，但是想到冽风瑶喜静的性子，也只能把这一大帮的人先搁在外面。
而这一大帮的丫鬟和喜婆呢？
谁敢说个不是？都谄媚的显示出自己的笑脸，表表自己的忠心，连连说着“是是”。
“风瑶。”澜霏进屋子里之后，顺带把门给关上了，“我来给你梳妆。”
“你来晚了一步。”冽风瑶本来是坐在床边看着书，知道她进来之后，便放下了书本，站了起来，朝着她笑了一下。
“你不会一晚上没有睡吧？”澜霏走到她的面前，发现她真的是什么都准备好了，一身蓝白相间的素服，脸上略施粉黛，鬓上也只插着一只白花簪子，“你这一身衣服，在配上你这憔悴的面容，简直就是绝配了。”
“让那帮丫鬟和婆子进来吧。”无视她的打趣，雕霜沐雪吩咐道。
澜霏便打开了房门，对着外面喊了一句，“你们都进来吧。”
顿时，几十来个人，全都涌进了房间内，冽风瑶的房间里面一下子就装满了。
丫鬟和婆子嘴巴一张一合着，不停地说着吉利的话，半盏茶下去，都不带重样的。
“一个个口才都不错。”冽风瑶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看着澜霏说道，“等下每个人都发一些赏钱。”
“谢皇后娘娘。”
“免礼，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是。”风瑶刚刚说完，这一大帮的人都赶紧站了起来，手脚利索的干活去了。
“皇后娘娘。”一个婆子谄笑着跟她禀告一些事情，“慎王妃让婆子告诉娘娘，稍后带着您去源氏祖庙祭祖，慎王爷二人还在更衣梳妆，所以请娘娘等一会。”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牵着澜霏的手，就走出了房间。
“澜霏，我把你带进深宫，你可会恨我？实话说。”
“啊？风瑶，你确定我没有听错？你没有问错？”澜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消化不了她说的话，觉得震惊到了极点。
“你没有听错。”风瑶严肃的点头示意。
“诶，风瑶，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澜霏反握住她的手，似乎是无奈，“别说是去皇宫了，今天就算你要逃婚，我也会跟着你。且不说你是冽家唯一的主子，我是冽家的人。就算不是，我们两个人情同姐妹，还用的着顾及那么多吗？”
“皇宫毕竟不是冽府，也不是慎王府，真的不适合你。”
“风瑶，你也知道不适合，还是决定带我去了，那就更加证明了，你只信任我一个人不是吗？”
“我……”冽风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面带愧疚，却也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想什么呢？”澜霏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姐姐，你不愿意进皇宫，嫁给冷黍离才是真的吧。你看你都能够忍受了，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了？”
“好姐妹，谢谢你。”
“谢什么？说点不靠谱的，就算今天你要我代你嫁过去，我都愿意。”
“谁要代嫁？”慎王爷和慎王妃刚好走进院子里面，就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谈话。
“爹，娘。”
“老爷，夫人。”
两个人纷纷行礼。
“你今天是新娘子，又是冷国的皇后，那还用的着给我们行礼啊。”慎王妃赶紧跑过去，扶起了她，“这素服一穿，就更加让人想要疼惜了。”
“谢谢娘。”冽风瑶也顺势起身。
“源无式呢？瑶儿大婚的日子，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慎王爷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老爷，源无式早早的就进宫去忙了，也告诉过我，瑶儿出嫁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既然这样，就不等他了，瑶儿，到时辰去源氏的祖庙了，我们也该走了。”慎王爷走过来牵着冽风瑶的手，显示着对这个女儿的疼爱和看重。
“好。”
当自己的手被慎王爷抓住的时候，雕霜沐雪有些失神，不经意间就回想起，儿时，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子抓着自己的手，那个时候还笑着打趣她，等到嫁人的时候，就这样子牵着她，把自己送上花轿，看着自己幸福的样子。
而如今，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冽家在这个世间上，已经不复存在了，她的爹娘以及族人，也在冽家屋舍的废墟下长眠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四人一同来到了源氏祖庙。
“开门。”慎王爷对着看门的小厮说道。
“是。”
走进去之后，案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源家历代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面偌大的香炉里面，几柱香在缓缓的吐着青烟，两边的挽联高高挂在上面。
一切都是干净整洁的，看起来是每天都会有人，过来这边打扫。
“瑶儿，去见见源家的列祖列宗。”祭拜完的慎王爷，站起身把手中的香放进了香炉之中，又转身对着冽风瑶说道。
“是。”从小厮的手里面接过三柱青烟，冽风瑶微微拎起自己的裙角，跪在了蒲团上面，恭敬地对他们鞠躬祭拜。
慎王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向冽风瑶介绍着这些人。
与此同时的皇宫，也照样是忙翻了天，御膳房里面的人更加是人手都不够用，一个个烧菜烧的热火朝天的。
而那些保护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一个个都提足了精神，警惕的在皇宫里面巡逻着，就怕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玉良辰作为这次的礼官和全程的执行者，更加是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拉着尚宫局的人，一直在商量，准备着，一些事宜和该注意到的细节。
相比之下，冷黍离算的上是清闲了，认真的听完过来讲规矩的嬷嬷的话之后，就打发了她们，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作画。
“皇上，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您咋还在作画呢？”长孙凛真是被这位我行我素的皇帝，气的够呛，哪有一个新郎跟他这样的，一点都不着急。
“不是有你们在吗？既然如此，朕还需要操什么心。”冷黍离放下了画笔，把画轴收了起来。
“话是这样没错，可……”
“没想到，离儿还是从前的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冷别韵带着自己，这几日连夜赶工绣好的喜服，走了进来。
“是……姐姐。”冷黍离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姐姐，离儿。”冷别韵抑制不住心中涌起的情感，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跑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面，眼泪一颗颗的滚落，“十多年未见了，离儿，变了好多。”
“姐姐，也同样，变了好多。”冷黍离笑着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长公主，今日是皇上的好日子，可不能再哭了。”梨娘托着装有喜服的托盘，走到冷别韵的身边，劝道，“你们姐弟二人终于相见，会有时间慢慢说的。”
“梨娘说的是。”冷别韵拿出手绢，擦干了眼泪，“离儿，姐姐特地为了你大婚，准备了喜服，穿上看看。”
“姐姐有心了。”冷黍离接过了梨娘手中的喜服，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这是，上好的云锦做的。”
“离儿这都知道，快试试。”
“长公主，这等事情，就交给奴才吧。皇上，梳洗穿戴完之后，也到了时辰，该去迎接皇后娘娘了。”
“朕知道了，一切都由你安排。”
得到准许之后，长孙凛拍了一下手，在外面等候传召的宫女就都走了进来。
长孙凛又说道，“伺候皇上洗漱更衣。”
“是。”
“姐姐，你便在这等着离儿一会。”冷黍离笑着说道。
“离儿去吧，姐姐在你大婚的典礼上等着你，现在就先走了。”冷别韵在梨娘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
慎王府
在冽风瑶祭拜完源家的列祖列宗之后，就回到了慎王妃和慎王爷给她准备的喜房，卸下一身的素妆，重新梳妆打扮，换上鲜艳的凤冠霞帔。
房间里面，触目可见的，都是一片火红的颜色，桌子上面摆满了成双成对的事物，窗户上也都贴上了红色的喜字，很是热闹喜庆。
坐在椅子上任由别人打扮的冽风瑶，只是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静静的看着。
是悲是喜？是哭是笑？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那到底自己作为新娘子，此时的感觉是什么呢？
雕霜沐雪也不清楚，好像没有欢笑喜悦，也没有沮丧难过。
专注着在为她梳妆的慎王妃，也没有察觉到冽风瑶有什么不对劲，有的只是嫁女儿的不舍和高兴。
“夫人，锦王爷求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说道。
“无依这孩子有啥事？”慎王妃放下了手中的梳子，“他有没有和你说？”
“没有，锦王爷什么都没有告诉奴婢。”
“让他进来吧，无依这孩子，没事情的话，是不会这样子失礼的。”慎王妃又拿起了梳子，继续帮她打扮着。
“慎王妃，冒犯了。”无依也知道此举不合礼数，所以进来的时候也有些犹豫。
“无妨，有何事？”
“今日是瑶儿大婚，能否让我帮她梳妆？”
“这……就算你是瑶儿的义兄，恐怕也不合礼数吧。”慎王妃拿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似是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子做。
“师傅也会绾发？”雕霜沐雪转过身看着他，大红色的喜服衬得她格外的耀眼美丽，再加上暖暖的笑意，一时间内，让尘无依愣住了，傻傻的站在原地。
从未想过，瑶儿穿上嫁衣的样子，竟会是如此。
“诶，人老喽，跟不上你们现在这帮年轻人的思维。”慎王妃多少也猜到了冽风瑶的心思，也就卖了个面子，把手中的梳子递给了尘无依，“无依，还愣着干吗？快给瑶儿绾发啊，不然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多谢慎王妃。”尘无依这才回过神，接过了梳子。
慎王妃怕轻舟泊寒是第一次给女子梳妆，会一个不小心，弄痛了冽风瑶，所以没有退出去，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慢慢的，看着尘无依一点一点的帮瑶儿绾发，慎王妃的心里，也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了淡定，最后变成了惊讶。
看他这样的熟练程度，不像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
“师傅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事情了？”冽风瑶也免不了吃惊和好奇。
“该改口叫哥哥了。”尘无依拿起一根金簪把她挽起的云鬓固定住，左右看了看没有问题了，才把凤冠给她戴上，“若是不会这些，日后怎么为我自己的王妃，绾发妆，画娥眉？”
“看来，日后若是哪位女子有幸成为无依的王妃，可就是真的有福了。”慎王妃打趣道，又走了过来，左右上下好好的看了看风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梳的不错。”
“怎么样，我没有耽误吉时吧。”刚从皇宫里面跑出来的源无式，连茶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火急火燎的往冽风瑶这边赶来，送她出嫁。
“没有，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丢脸。”慎王妃很不客气的奚落了他一顿。
“娘，今天是瑶儿出嫁的日子，你就别说我了。”源无式讨好的在慎王妃的身边蹭了蹭，随后，从怀里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了雕霜沐雪，“瑶儿，这就算是哥哥提早给你的大婚礼物。顺便赞美你一句，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多谢。”冽风瑶的眸色动了动。
“夫人，皇上迎亲的仪仗，已经到了慎王府门口了。”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小姐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要把新娘子送出去，就成了。”慎王妃确定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笑着回应道。
“娘，瑶儿她不用盖上红喜帕吗？”
“瑶儿是皇后，自然不用遮住脸。”尘无依淡淡的解释道。
“那是不是也要哥哥把她背出去，送上花轿？”青城酒客又问了一句。
慎王妃点了点头，“按照规矩，新娘子出了房门之后，脚是不能沾地的，确实需要兄长或者是弟弟，背着送上花轿。”
“那娘，我能不能背着瑶儿，送她出去？”源无式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行。”慎王妃和尘无依异口同声的拒绝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