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亦无怨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慕渊城下足了血本，将夜阁里所有能调动的势力都用在了此处。
很快的，夜阁的人就发现御林军所保护的女眷，就是这局面之中最薄弱的地方。
所以，一批夜阁的人，纷纷调转了方向，往太后所在处攻击。
御林军虽然坚守抵抗，但奈何对手是慕国最顶尖的杀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曲无筝！”
月夕影看着一柄长剑，就要刺向曲无筝，再也忍不住便出手了。
动用自己身上十成的功力，将夜阁的人挡在几丈开外。
“曲无筝，你没事吧。”月夕影抱着她，问道。
“没事……没事。”
曲无筝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中缓过神来，整个人都是处于惊慌的状态。
“月夕影，你这个叛徒，当真要和我们作对？”有人认出了她，拿剑指向她，“不过，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拦住我们所有的人吗？”
“没错，我是不可能一个挡下所有的人。”月夕影缓缓的站起身，夺过一个御林军的佩剑，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但是，晓别风烟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人一同上路。不然，这笔买卖，不是太亏了吗？”
“谁说，只有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玉暮杏也同样的，从他人手中，夺过一柄剑，站了出来。
“李沐清，你不怕自己的一切暴露？”月夕影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又转过头，“这么冒失，就跑出来逞能了？”
“呵，这事等以后再慢慢解决。能看到你诚心的悔悟，李沐清也不算亏。”
“还有我。”
冷凝弦也站了出来，拿出自己的佩剑。
“二姐，李沐清，月贵妃……”
冷幽兰看着他们三个，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何种言辞，来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惊之情了。
“呵呵，既然都不怕死，那你们三个，就一起上路吧！”
局面再度陷入混乱，玉暮杏，月夕影，冷凝弦三个人首度联手，尽展自身武学，很快夜阁之中就有负伤之人。
“极寒，点梅作雪。”
“交痕，水盈虚月。”
“幻光，杏花天影。”
三人执剑又各自使出绝学，顿时三道凌冽的剑气朝着野葛之人而去。
剑影交错，光芒万丈，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虚实。
而在此刻，梨娘看着那正在战斗的身影，喃喃说道，“杏花天影，那是，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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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府的偏院
那年，玉暮杏六岁，而那时也是正值梨花飘飞的时节。
“哇，好漂亮的梨花。”
玉暮杏放下手中的笔，跑除了房门，来到了梨花树下，伸出手去接住那些飘飘扬扬的花瓣。
“真像一个个仙子。”
玉暮杏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转起圈来，清脆的笑声不断的传来。
梨娘在一旁看着她，心念一动，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
“幻光，杏花天影。”
梨娘运起招式，剑气所向之处，片片飘飞杂乱无章的梨花，都像受到指引一般跟随着剑而动。
一圈圈的梨花像是一圈圈的涟漪，浮动，蔓延，围绕在玉暮杏的周围。
“梨娘。”玉暮杏看着这些梨花，便知道是她来了。
“嗯，想学吗？”
梨娘收回了手，梨花也失去了控制，像一场花瓣雨掉落，铺满了一地。
“杏儿想。”
秋风画扇一蹦一跳的跑过去，伸出手抱着她撒娇。
“那梨娘教你。”
梨娘牵起她的手，来到院子里较为空旷的地方，一招一式的教她这套剑法。
玉暮杏毕竟还小，做不了复杂的招式，所以学完之后，习练起来就像是跳舞一样软弱。
“梨娘，为什么杏儿不能让这些花瓣飘起来呢？”暮杏看着这一地纹丝不动的花瓣，疑惑道，“是因为，没有风的缘故吗？”
“傻孩子。”梨娘俯下身，伸出手摸着她的发顶，暖笑道，“你还太小，等你再长大些，这些花瓣就会乖乖听话了。”
“这样啊，那杏儿，一定要快快长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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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着他用的是同样的招式，是自己曾经教过的招式，梨娘的心忍不住的颤抖，
可却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身份，而且……他是男子。
莫非他和杏儿相识？或者说……他就是杏儿？
“你做什么！”
突然，冷凝弦发怒，梨娘才回过神来。
原来，正在大家都处于惊慌状态的时候，潋妖娆因为不想在这里继续担心受怕了，就从她们三人身后跑了出来，想回到采绿阁。
“潋妖娆。”
冷凝弦看着她，就要把她拉回来。
“好机会！”
原本与月夕影交手的人，虚晃一招躲过了她，随后一个旋身就到了潋妖娆的身边。
“你，你……”
潋妖娆没有想到，是自己送上了门去，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冷凝弦见状，飞过去用力的推开了她，因此手腕上被夜阁的人，狠狠的划了一刀手中的长剑掉落。
“凝弦公主！”
在夜阁的人打算再出手时，玉暮杏赶到了她的身边，一个旋身把她带了出来，可就是因为这样，发带被剑气给割断了。
而潋妖娆被推出去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就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冷黍离见状，怕她在这里碍事，伸出手就要把她给拉起来，而婉婵娟趁着这个机会，一剑刺了过去。
“冷黍离！小心！”
冽风瑶来不及思考，就护在他的面前，张开了双臂。
“瑶儿！”
尘无依大惊失色，看着那柄剑就这样，刺入了她的胸口之中。
“陛下。”
潋妖娆看到冷黍离居然会来救她，心中难掩喜悦的心情，就要往他的身上黏去。
冷黍离直接甩开了她，转过身抱住了冽风瑶，两个人跌落在地。
“风瑶，风瑶。”
冷黍离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膀，可冽风瑶只是无声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速战速决！”
冷黍离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因为冽风瑶的负伤，他已然没有这个打算和慕国的人在纠缠下去了。
夜阁的人渐渐的开始支撑不住，一个接着一个被制服。
而婉婵娟趁此混乱之际，杀入了月夕影所在的地方，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走了。
“二姐。”
冷幽兰拿出自己的手帕，跑过去先简单的帮凝弦包扎了一下伤口。
“沐清，你是……沐清吧。”
再看到玉暮杏头发散落的模样，像极了女子，但幽兰也只是看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别动，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玉临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手中的剑架在了玉暮杏的脖子上。
“你，跟我出来。”
把她带到冷黍离的面前时，玉临风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跪下。”
“这些慕国的人，都先押下去关着，容后再议。”
冷黍离现在只挂心着，冽风瑶的伤势，所以将那些烦人的事情都推到了后面。
玉临风说道，“陛下，李沐清竟然是一个女子之身，埋藏在太医院许久，想必动机也不单纯。”
冷黍离相信玉暮杏不是这样的人，但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偏袒，便找了个理由。
“不管李沐清的身份为何，等她先救醒了皇后再询问。李沐清，跟朕到双思宫。”
“是，陛下。”秋风画扇从地上站了起来。
“哼。”玉临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剑，心中却是万分的不悦。
“怜亭，如梦，你们协助锦王爷安抚众人，处理此事。”
冷黍离吩咐完之后，就带着冽风瑶回了双思宫。
“二姐，我们也先回‘清极不知寒’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吧。”
冷幽兰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手腕，也离开了。
太后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被冷别韵和梨娘搀扶着回了凤鸾宫的寝宫。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离开回自己的住处。
宫外，婉婵娟带着月夕影一路飞奔，只想着把她藏起来，逃过夜阁人的追杀。
“婵娟，放开我吧。”
月夕影心知大限将至，不愿意拖累婉婵娟，便提掌打开了她。
“你……”婉婵娟稳住了身形，看了一下四周，“月夕影，我告诉你，现在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不然你今日绝对走不了！”
“好姐姐，谢谢你。不过，不是我不愿意走，只是，终点已到。”
如梦境中一般，月夕影拿出了衣袖里面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重重的划了一道。
顿时，血珠飞溅，生命消逝。
“月儿！”
婉婵娟颤抖的接住她，不停地用手抹去她脖子上，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手上都被染成了红色。
“你为什么……这么傻。”
头一回，婉婵娟落泪，在她的面前。
“好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是，最……在意我的，那个人。”月夕影的眼中也抑制不住的淌出眼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哪怕是……故意，与我疏远，也只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因为主子的无情，而……为难。”
“月儿，不要再说了。我会救你，我会救你！”
婉婵娟紧紧的抱着她，泣不成声，眼泪落至月夕影的发间。
“可是，原谅……夕影的任性，我……先走……一步了。”
月夕影伸出手摸着婉婵娟的脸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谢谢你……姐姐。”
“月夕影！”
婉婵娟看着她合上的眼眸，顿时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可月夕影，走的很幸福很安详没有遗憾，因为他，因为她。
不管自己最终的命运如何，可是她所看到的结局，让晓别风烟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在朔漠修罗悲痛欲绝之时，夜阁剩余的人以及慕渊城都来到了此处。
“她，死了？”
“见过主子。”
婉婵娟飞快的擦掉自己的眼泪，将月夕影放在了地上。
“是，月夕影自刎而死了。”
“呵，她背叛了夜阁，给夜阁带来了如此大的损失，岂是以死谢罪就能解决那么简单？”慕渊城甩袖负背，眼眸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我精心策划的这局棋，结果全部败在了她的手里。婉婵娟，你说这个罪过，该由谁承担？”
“主子，逝者已矣。即便主子心中再怎么愤怒，月夕影也是死了。”婉婵娟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剩下来的，婉婵娟会全部承担，要杀要剐都由主子一句话。”
“呵，好个姐妹情深。既然你要代她受过，朕成全你。”慕渊城丢给她一个瓷瓶，“这是噬心蛊，每月的第十日便会发作。服下它之后，以后你就跟在隐的身边。”
婉婵娟拿起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吞了了下去，不带一丝的犹豫。
“婉婵娟遵命，只是不知隐如今在何处？”
“冷国皇宫。”
双思宫
冷黍离把冽风瑶放在床榻上之后，就退了出去，让李沐清接手救治。
而尘无依因为挂念着冽风瑶，所以把事情推给卿如梦和季怜亭之后，就赶了过来。
“你……”
尘无依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冷黍离的衣领。
两人对视，最后还是尘无依默默的松开了手。
“无依表兄，是在怨恨黍离让风瑶受伤的吗？”
“不管是你受伤还是瑶儿受伤，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尘无依抬头看向天空，“更何况，这次还是瑶儿自愿为你挡剑，我更没有立场来责怪你。”
“表兄，你只管责怪黍离便是，这次都是黍离大意，才会让风瑶受伤。”
“什么意思？”
冷黍离伸出手，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衣服。
“这是，金丝软甲，没想到源无式居然把他给了你。”
“是。”
“责怪谁都没有用，想必这也不是瑶儿愿意看到了。”尘无依静下心来，恢复了自己的理智，“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瑶儿是否无碍。”
“表兄这番的言辞，让黍离更加的愧疚。”冷黍离无奈的叹气，想到雕霜沐雪受伤，就心痛难忍，“李沐清已经在里面救治，我们只能静待。”
“黍离，如果瑶儿她，对你动了情，你……”
尘无依并非没有感觉到，冽风瑶对冷黍离态度的变化。
两个人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心中所想一眼就会被对方看穿。
所以尘无依笃定，冽风瑶如今绝不是，对冷黍离只存感恩之心。
“我会……”
这时，李沐清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