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顺水推舟
凤鸾宫
“太后，这是司制房专门为您做的新衣裳，您看看。”红袖拿起装着衣服的托盘，放到了太后的面前，“是给太后寿辰那日准备的。”
“诶呦，哀家都已经老了，这衣服上面的花样，也太过花哨了些。”太后伸出手，摸着上面用金线缝制出的花样。虽然是嫌弃的说辞，却是爱不释手，“这司制房的针线功夫，倒是和瑶儿有的一拼。但不知是那位绣娘。”
“太后，这位绣娘您一定认识。”红袖忍不住的抿嘴笑着，“而且还不是别人，是时常就能见到的人。”
“你把这人说的那么神秘，哀家更加的好奇了。”太后忍不住的在脑海中寻找着，“而且还是哀家认识的，时常就能见到的。”
“见过母后。”
“见过母后。”
这时，冽风瑶和冷别韵带着梨娘澜霏双双而来，屈膝行礼给太后请安。
“好好，起来吧，快坐。”
“司制房的人做事倒快，这衣裳那么快就好了。”冷别韵看到了托盘上的东西，问道，“不知母后可还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刚刚红袖还跟哀家说，这衣服上面的花样，是哀家认识的人绣的。哀家正在想是谁呢，你们就来了。”
“哦，那母后可得好好想了，不要白白辜负了某人的一番心意。”
冷别韵不留痕迹的看了冽风瑶一眼，和红袖一样偷笑着。
“你们两个，就会拿哀家醒脾。”太后伸出手指，点了点红袖又点了点冷别韵，耍赖道，“哀家不猜了，省得被你们笑话，直接公布答案吧。”
“太后，您这是在倚老卖老。”红袖说笑了一句，看着冽风瑶，“可这人，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原来是瑶儿，难怪这上面针线功夫这般好。”太后伸出手，招呼着她过来，“瑶儿，来，坐到母后的身边来。”
“是。”
冽风瑶起身，走到太后的面前坐了下来，双手叠放于小腹之上。
看着只要儿媳妇不要亲女儿的太后，冷别韵幽怨的转过头看着梨娘，那模样像极了没要到蜜饯的孩子。
“韵儿，你啊。”
梨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太后，这件衣服其实是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携手完成的。”
“是，瑶儿的确不擅长作画。”冽风瑶也坦白道，“所以这图案，是姐姐设计亲手画上去的，瑶儿只是完成了刺绣的部分。”
“好好，你们都有心了。”
太后对红袖吩咐道，“红袖，去把哀家最近新得的两对镯子拿出来，送给长公主和皇后。”
“是太后，红袖这就去。”
“母后，听黍离说，这次寿宴要和以往不同。想来，也是十分的惊喜。”
“唉，哀家都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喜欢热闹。”太后伸出手搂着冽风瑶，满是欣慰，“只要，你们都在哀家身边，这寿辰办与不办，都是小事。”
“母后这里好生热闹。”冷黍离带着玉良辰走了进来，“不知母后可否算上黍离一份？”
“你来的倒巧，来，看看你姐姐和瑶儿专门给哀家做的衣服。”
“母后喜欢便好了，还是不要让儿子吃味了吧。黍离来这里是来找风瑶的，母后若是不扣着她，我们便先走了。”
太后嗔怪的看着他，说道，“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说到后来，竟成了哀家的不是了。罢了罢了，你们要是有事，就走吧。”
“谢母后。”
冷黍离走上前，伸出手牵起了冽风瑶，往门外走去。
“他们……呵……”
冷别韵和梨娘对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走到凤鸾宫的殿门外，冷黍离心下一计，便转过头对玉良辰吩咐道。
“良辰，我与皇后尚有事情要谈，劳烦你先将澜霏送回双思宫了。”
澜霏突然之间被提名，震惊之色难掩，偷偷的看着玉良辰，心里不免紧张。
“是，良辰遵旨。”玉良辰看着澜霏，面带暖笑，“澜霏姑娘，请。”
“啊……好，有劳了。”
“你这是，在撮合他们两个？”冽风瑶看出了端倪，问道，“你也看出了，澜霏对良辰有意。”
“诶呀，这都被夫人发现了吗？”繁锦辞梦笑了几声，另外一只手也搭在了她的手上，“澜霏的性子直率，心中所想都会表现在脸上。有好几次，我看良辰在场的时候，澜霏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未曾离开过。既然这样，黍离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你与其做顺水人情，倒不如直接赐婚，把澜霏许配给良辰，这样不是更快吗？”
“傻风瑶。”冷黍离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感情之事，岂能勉强？更可况以良辰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对澜霏有意，躲都来不及又怎会答应送澜霏回去呢？”
“诶，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冽风瑶不免的，为澜霏感到可惜，“只希望，澜霏自己能够解脱吧。”
另外一边，玉良辰在送澜霏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出来走走的冷凝弦和冷幽兰。
“良辰见过幽兰公主，见过凝弦公主。”
玉良辰行过礼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个人。
“玉大人，我和二姐的长相有那么的不堪入目吗？”冷幽兰看他似是躲避的样子，不免觉得疑惑，“还是这地上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着迷。”
“幽兰公主说笑了。”
“幽兰，不得无礼。”冷凝弦走上前几步，问道，“这次母后的寿辰，不知玉大人可会出席？”
“良辰并不是这次寿辰的执行者，所以没有身份出席这次的宴会。”玉良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手心里面起了薄薄的汗珠，“多谢凝弦公主关心。”
“听闻这次的宴会与往年的不同，玉大人不能出席，可真是可惜。”
“凝弦公主若是没有他事，良辰便先送澜霏姑娘回双思宫了，请。”
玉良辰怕再呆下去，自己就会情不自禁了，所以找了个理由为自己脱身。
“玉公子，你有意于凝弦公主，是吗？”
站在一旁旁局者清的澜霏，光是凭着身为女子的敏感度，就不难发现玉良辰对冷凝弦的感情不一般。
“额……我的样子很明显吗？”绸缪束薪愣了一下，还是承认道，“是。没想到还是被澜霏姑娘发现了，姑娘的确聪慧。”
虽然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正得知真相的时候，澜霏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强。
“那玉公子为何不选择坦然面对，而是选择隐瞒独自承担呢？”
看似是在询问玉良辰，实则也是澜霏在找让自己放弃的理由。
“我和凝弦公主之间，身份悬殊，是不可能的。”玉良辰浅笑着，很平淡的说道，“更何况，这也只是良辰的一厢情愿罢了。只要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她便好，何必让她知晓，徒增两人的烦恼呢？”
听完他的言论，澜霏竟不知该作何回答，“玉公子……”
“澜霏姑娘，能帮良辰保密吗？”
“玉公子放心，澜霏不会告诉别人的。”
“多谢。”
不知不觉之间，冷黍离和冽风瑶两个人，就走到了御花园里。
“走了那么许久，还不告诉我，找我为了何事吗？”
“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像这样独处过了。”
“真是小孩子。”冽风瑶摇了摇头，干脆随他了。
“呵，风瑶说的没错，黍离有时候就是孩子的思想。可惜，还乐此不疲。”冷黍离笑了几声，才说正事，“这次母后的寿辰，玉临风所提的皮影戏甚合我意。但如果只是请戏班子，总觉得少了些诚意。”
“陛下总不会……”雕霜沐雪有着不好的猜想，当下拒绝，“风瑶可不奉陪，我对这种技艺一窍不通。”
“呵，瞎想什么呢。黍离只是想和你，一起做那些皮影罢了。”
繁锦辞梦低下头，在冽风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嗯？可我不想，和其他的妃子分享你，该如何？”
“呵，这是醋了？”冷黍离侧过身搂着她，轻吻着她的发顶，“不会的。”
玉府，书房之内
“呵，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和你见面了。”玉临风还没走进房门时，就闻到了龙涎香的香味，不用猜就知道是他来了，“慕国主。”
“也不算多快，自三国祭祀之后便不曾再见。也不知，玉将军是否无恙？”
“呵，不劳慕国主费心。”玉临风拿起了那幅渔翁垂钓图，从里面拿出一壶竹丝醉，扔给了他，“久别重逢，应当是饮酒作乐。”
“只可惜，我在慕国时与白宁喝过不下几回的酒，现在对它倒是没有任何念想了。”慕渊城拔开酒塞，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呵，十分抱歉，浪费了玉将军这一壶的好酒了。”
“白宁既然被慕国主如此看重，那为何此番出来，不带在身边？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皇宫之中？”
“他的性子太野，想做什么，慕渊城自然不会拦着他。”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玉临风问道。
而慕渊城也是坐在椅子之上，悠哉的玩弄着茶杯。
“父亲。”玉良辰的声音响起。
慕渊城说道，“原来，是玉府的大公子。”
玉临风没有说话，将门打开半边走了出去，顺手就关上了。
“我不是说过，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要来书房打扰我吗？”玉临风面色深沉，语气不悦，“这么快就忘记了规矩？”
“良辰知晓，只是在府中找不到父亲，才会来了此处。”玉良辰对他的态度，早已习惯，只是默默的把手里面的册子递了过去。
“这些都是什么？”
饮觞邀月打开来，看了几眼。
“是历年来太后寿辰所需要准备的东西，良辰特地为父亲整理出来的，希望能有所帮助。”
“呵，此次寿宴的筹备既然已经由我全权负责，又何须劳烦你操心。”玉临风冷笑了一下，“还是说，你在质疑为父办事的能力？”
“良辰并无此意。”
“东西，我收下了。你，离开吧。”
玉临风一甩袖，走回了房间里面，将手里面的册子随意的丢在了案桌之上。
“啧啧，真是绝情。”
慕渊城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两个父子之间的谈话，不自主的起了想把玉良辰收归己用的想法。
“你来，不也是为了寿宴这件事？绕了那么大的弯子，也该回归正题了吧。”
“最近夜阁做事频频受挫，让我很是惊讶。所以这次寿宴上的事情，由我来亲自部署，你意下如何？”
“玉临风自然是没有异议，只不过……慕国主这次，可不要又顺便将玉临风算计在内啊。”玉临风自然是对那场与北国的战争，有所顾忌，“自然是盟友，那也该遵守些道义，不是吗？”
“呵，玉将军这是在……威胁我？”黯霄玄翼虽然是笑着，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呵，威胁慕国主，这玉临风自然是不敢。不过，适当的提醒，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资格。”
“哼。”
太医院
“沐清，你又抓错药了。”
“我……”玉暮杏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药材，“抱歉。”
“诶，我来吧。”潋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接过他手里的活，自言自语道，“你和凡羽漪，还有沐院判三个人，最近都怪怪的，时常出神，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约好了。”
“潋卓，沐院判呢？”
“沐清，你……没事吧。”潋卓惊讶的抬起头，“沐院判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太医院了，你……不知道吗？你确定没有在和我开玩笑？”
“好几天没来了吗？”玉暮杏捏了捏眉心，“抱歉，我没注意。”
看来，自己真的该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你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累了吧。潋卓，劳烦你帮我跟院使大人告一天的假。”
“我会的。”
“多谢。”
玉暮杏道谢过后，就离开了太医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