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玉寒雪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萍儿走进屋里又多点亮了几盏烛火,屋子里瞬间明亮了很多,只是玉寒雪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昏暗的光线,影子的晃动让她依旧不能适应过来。
经过这几日,她已经将这个身体的前世以及周围人际关系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她是组织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英,自然也是很擅长模仿的。
"公主殿下,您晚膳也没有吃多少,奴婢让小厨房做了一些您爱吃的点心!"萍儿将茶点端到桌子上,很体贴的说道。
玉寒雪只觉得有些口饿了,便是端起那碗燕窝粥吃了几口,一边说道:"这燕窝粥有些太甜了,以后让厨子少放点糖!"
萍儿先是一惊,连忙点头,"是,奴婢知道了,是奴婢疏忽了!"说着还是偷偷看了玉寒雪一眼,她居然没有发怒,也没有要斩杀厨子。
玉寒雪也察觉到萍儿在偷偷打量自己,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必这般心存疑惑,本宫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很多事情想开了,也看得更透彻,有些无关痛痒的事,本宫不会追究,可有些人有些事,本宫也定时不会心慈手软,本宫只是想为自己积阴德罢了,不想罪恶过早的报应在本宫身上!"
萍儿被玉寒雪的话吓得腿一软,便是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公主殿下的心思!"
玉寒雪挥挥手,让萍儿起身,"今日挨打的那三个人,现在如何?"
"回禀公主殿下,三位公子都在各自的院子里疗伤呢!刘公子醒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倒是哭哭啼啼的要见公主殿下,奴婢怕惊扰了公主殿下,便是派人打发了!"
"做得很好!"玉寒雪垂眸,看着碗里的燕窝粥,又想起了那一身艳丽的红色,说实话,虽然知道那莫染是个妖孽,却是到现在都不曾仔细的看清楚他那张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怪他脸上的胭脂涂的太夸张了,似乎是故意的不让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那个戏子,情况如何?"玉寒雪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只是在问天气如何,没有半分怜悯和关心。
戏子?萍儿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莫染,这还是玉寒雪第一次这般称呼莫染,言语中却是透出几分不屑。
"莫公子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疗伤,倒是安静的很,只是奴婢听说,送去的晚膳,他也不曾动过!"
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倔强的眼眸,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这双眼眸像极了在组织里那个人的眼睛,或者说,在组织里,拥有这份倔强和固执的人很多,可偏偏她不是那么有骨气的人,而她的双手,同时也是用来残杀那些固执的同伴,终究有一日,报应还是降临在她身上,当她为自己的追求和幸福倔强一次时...
想到这里,玉寒雪长长的叹气,明浩,若说那是爱,他们亦不是爱的刻骨铭心,只是为了追求那飘渺的幸福和自由,她隐瞒了他自己的身份,他死得何其无辜,若是一开始明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也许...他也不会求婚了,也不会被自己害死了。
"你去准备一碗燕窝粥和几个小菜,本宫去瞧瞧他!"玉寒雪站起身说道。
萍儿的眼中掠过一抹笑意,长公主嘴上不在乎,心里还是喜欢莫染的,便是点头走到门口,差了小丫鬟去准备了,又对玉寒雪说道:"听说宫里的金创药特别有效,抹上几日,伤口就能复原了!"
玉寒雪自然是听懂了萍儿的意思,既然是珍贵的金创药,那么以皇帝对她的宠爱,自然不会吝啬的,"你去取来吧!"
"是,公主殿下!"萍儿喜滋滋的去取来一个圆圆的陶瓷盒子递给玉寒雪,玉寒雪低头看了一眼那药罐子,便是握在手心里。
萍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掌灯在前面玉寒雪引路,玉寒雪一身浅绿色的长裙,长发随意的编成一个麻花鞭子垂在背后,没有任何多余的累赘。
到了莫染院子的时候,恰好莫染屋子里的小厮正从里面端出一盆血水,看到玉寒雪的时候,眼中先是闪过错愕,随即惊惶的跪在地上,"奴才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
玉寒雪低头看了看那盆里的血水,冷冷道:"起来吧!"
趴在床上的莫染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的声音,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门被推开了,他模糊中看到一个女子走进来,这女子走到他身边,冰冷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竟是带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好似他置身于烈火煎熬中,突然吹来一阵凉风。
玉寒雪看着莫染那双迷离的眼眸,问道:"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小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公子前些日子就染了风寒,一直不曾好,今日这么一折腾,便是发了高热,大夫开了药,可公子喝了两口就吐了..."小厮已经说不下去了。
玉寒雪的目光扫过莫染的臀部,那里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正欲收回放在莫染额头上的手,却在离开的那一秒,被莫染抓住了她的手,只听他口中模糊的喃喃声:"别走...别走..."
小厮吓得面色苍白,他没想到莫染烧的糊里糊涂竟是做出这种反应,今日玉寒雪可是已经下令要把他赶出王府,这就表示她已经厌弃了他,他此时的动作无疑是找死。
玉寒雪低头凝视着莫染那张苍白的面容,眼中掠过一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柔软,"去取一块冰放在水中送来!"
小厮一顿,随即明白了什么,连忙谢恩,小跑着出了门,萍儿也开口了:"公主殿下,要不奴婢去求皓真公子,他总是有法子救莫公子的!"
"皓真公子?"玉寒雪原本想问问这是何许人,随即又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这时候追问,便是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