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冷笑一声,"放过他?他是太子的人,玉雪,你是不是对他心存私心?刚才我要杀他,你就一味的拦着,现在又特意的提起,为什么?"
为什么?玉雪涩然一笑,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还要去杀他不是忘恩负义吗?她摇摇头。不能杀。
"苏玉雪!"楚昀扳着她的身子,"你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救那个李元枫?刚才我让你在太后的宫中等着我,你却跑掉了,去见他是不是?"
太后的宫中?她一怔,是啊,她的确瞒着他了。
苏玉雪挥开了他的手,侧头默然。
车帘子被风吹得飘起一块,玉雪看见外面的这条街离平阳侯府不远了,她推开楚昀,伸手去拉车门。
楚昀的改良版车门,她看了一眼就知道暗轩在哪里,轻轻一拉手指一弹,门开了,她顾不上马车正在疾驰,纵身跳了下去。
楚昀也跟着她跳下来。
"苏玉雪!"他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冰冷,"你瞒着我许多事我难道不该问你吗?"
她没有回头,挣脱了他的手,算她瞒着他吧,身为一个皇子,得知即将娶回的女人不能生养,任谁也接受不了。
她凄然一笑朝平阳侯府走去。
临近平阳侯府的这条街上,人们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不是苏家四小姐吗?"
"看装扮,后面跟着的是大殿下吧?"
"这两人怎么走路不坐车啊?那车夫还跟在后面呢。"
街边上有认识他们的行人,驻足对他们指指点点,"像是新娘子带着新姑爷回门。"
玉雪没好气的朝那几个闲得慌的行人翻着白眼,不过,那几人说了一会儿他们,又聊起别的了。
她往身上瞅了瞅,早上在楚昀那里,他让青蝶给她拿了一套玫红的衣裙,玫红就玫红吧,上面锈的花纹虽然精美,但还算素雅。
现在这身倒好,整个儿一身朱红,并且锈的花纹还是用金线。大牡丹花缀满裙摆。从头红到脚,难怪那几人说她是回门,她这身衣裙同新娘子的没什么两样,顶上盖头就能上花轿了。
玉雪转过身来,见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她恨恨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楚昀的脸色本来就一脸的阴沉,听了那几个路人的闲话,唇角弯了弯,似乎笑出了声。
当然玉雪没看见,路上声音嘈杂,她也没有听见他轻轻的笑声。
府前的门房见了二人,有两人撒腿向里通报去了,有两人笑着忙向二人问安。玉雪也不理会身后跟着的人,只管往里走。
这个时候,老夫人与平阳侯已去了宫中,府里只有章氏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遇到了急急走来的章氏。
"见过大殿下。"章氏屈膝一礼。
楚昀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多礼了,脚下却不停,一直追了玉雪而去。因为玉雪也没有停下。
章氏眨了眨眼,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她只好也跟了上去。
玉雪其实走得不快,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完全的清除,李元枫的药只能暂缓了毒性的扩散,却治不了本。
她的唇越来越麻,连张开也困难了。是苏玉秋吗?为了成为太子的人,竟不惜暗中害她,不过,貌似太子也不怎么对她上心吧。
想起以前,李氏为了让苏玉秋顺利当上太子妃,对身为妍玉的她暗中加害多次。而苏玉秋自己,为了当上太子妃竟对亲妹妹苏玉瑾也在排挤,使上百般手段只为博楚曜一笑。
殊不知,在太子楚曜眼里,女人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每个女人于他只是一场博弈的工具,包括苏妍玉。他百般的接近苏妍玉,也只是为了那只镯子。
玉雪冷声一笑,头有些晕,脚下像踩在棉花堆上一样。
楚昀伸手要去扶他,被她推开了,她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她想静一静。楚昀却不理会她,不让扶,他就跟着。
她进了映雪园,挥手示意五月关门。
五月一向是以苏玉雪的话为尊,余者就算是章氏与苏世安来了,他也一概不管。眼下见玉雪下了命令,门关得飞快。
只听"砰"的一声,楚昀被关在了院外,他马上一脸的黑线。与别的男子相约还耍脸色?看来女人不能宠。
不过这院墙又不算高...
脚尖一点,他纵身掠进院内。只是身子刚站稳,一只大扫把与一根晒衣服的竹杆子便招呼上了。
招呼的声音呼呼的响着,扫把上的灰毫不客气的落了楚昀一身。竹杆子虽没让楚昀吃亏,但却将他的衣衫挑破了两处洞。
铃铛与青衣双双看向楚昀均是面无表情,除了玉雪铃铛对谁都没表情的,而青衣是外乡人根本不认识楚昀。
她们心中只认一个人——小姐早就吩咐过的,见了翻墙进来的人就打,特别是长得妖艳的男人,手下千万不要客气,打得越重越好。
里间屋子里,玉雪将软软的身子往软榻上一靠,闭上眼,一言不发。珠儿一脸忧心的看着她,"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李嬷嬷也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拧着眉毛问道,"小姐,你的身上有些发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玉雪的头很晕她很想睡一觉,挥手示意李嬷嬷她们都下去。
她有宫寒症一事,到了晚间最迟明日这府里的人会全部知道。
太后与皇后那里一定会对赐婚一事加以阻拦,有些与平阳侯府有过节的会趁机落井下石,说平阳侯府知情不报,弹劾的折子一定会递上一大堆,严重些的说不定会降罪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