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干巴巴的,毫无情意在里面,楚昀眉尖微拧,"你当然有罪,且罪不可赦。昨日你信誓旦旦的说,要还清欠我的情。我这里还等着你来还呢,结果等了快一日了,可什么也没有等到。"
他闲闲靠在车壁上,微微眯起眼眸看着她的眉眼,嗯,比初初见时长开了不少,还有几日就及笄了吧?
苏玉雪心中磨刀磨刀再磨刀,他倒是算计的清楚。
"殿下。"她叹了口气,心说怎么惹上了这么个不讲理的人?
"叫名字!"他有些不满意,昨日恍惚间听到她叫他来着,声音听着能让人心间柔软一片。
"...楚昀。"她低声叫着。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恍惚间听到的不是这样叫的,这语气叫来听着太生硬,像是个陌生人在喊他。
她又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这样的矫情?声音软了几分,"...昀。"
他唇间慢慢的荡漾起一丝笑意来,连眼角也微微的弯了,点头"嗯"了一声。就是这样的。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眉眼,什么时候将她娶到府里去天天听她这样喊自己呢?
他在那里遐想,玉雪却是心不在焉。
白姨娘一向野心不小,以前有李氏镇住她还好一些,现在当家的是章氏,只怕章氏不是她的对手。李氏已被收监,苏慕景一直关在牢里,章明启既然有办法将他关起来,就有办法一直将他关下去。
而平阳侯苏平安又个混混沌沌之人,对于这些钱财方面的精营,十足一个外行,他少了李氏的约束,玩乐都还不够时间了,哪里有闲心关心那些铺子?
那么二房名下的庄子田产就会无人打理。白姨娘肯定会坐不住的,她一定会想办法将李氏名下的财产收入到自己的口袋里。不能让她得逞。
青龙已备好了马车,他走到马车窗帘下问道,"主子,现在回府吗?"
楚昀看了一眼玉雪,说道,"嗯。回府里。"
玉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待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会将欠你的都还你。"
也不管楚昀听了她的话做何反应,同意与否。她说完飞快地伸脚将马车门踢开,以狂奔的速度跳下了马车。
楚昀急忙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玉雪跳下的同时已轻吹哨子,拉着楚昀马车的两匹骏马,突然向前一冲,眨眼便离了原地。青龙刚刚坐在赶车的位置上,马一狂奔,差点没将他甩下来,惊了他一身汗。
马车一路狂奔,楚昀恨恨的盯着半开的车门,半晌后,他咬牙切齿说道,"青龙,回到府里,第一件事便是将这车门给我修牢了!"下次可不能让她再这样轻易的逃掉,可恨可恼的女人!
铃铛与昆仑女奴见那马车突然离去,正准备跑步追上去,却见玉雪已朝这边走过来。两人欣喜的迎上去。昆仑女奴见了她连比带画说着什么,玉雪看了一眼铃铛,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语言不通啊这是。
语言嘛,慢慢来就是了,不知她有没有名字,苏玉雪比比画画的问她。她起初眨着眼睛愣愣的听着,大约也听明白了,从身上摸索了一会儿,递给她一个坠子。
那坠子也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做的,玉雪将那坠子拿在手中翻来翻去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刻有细小的文字,而那文字——玉雪眼眸一眯,怎么与她的手镯上的花纹那么的相似?
也许手镯上也不是花纹,也许也是一种文字。那么铃铛的呢?铃铛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枚动物牙齿的坠子。她一把抓了过来,果然,上面的字同昆仑女奴坠子上的也是非常相似。
难道母亲与铃铛还有这个昆仑女奴有某种联系?
镯子的事发现了一点线索,可这线索是个听不懂她的话她也不知对方说什么的人。
她将牙齿坠子还到昆仑女奴的手里,对她微微一笑,"你说不清你叫什么,可人总得要有个名字,不如,我叫你..."玉雪朝她身上看了几眼,她穿一身淡青色的衣裙,便道,"我便叫你青衣吧。"说着还指指她的衣衫又指了指她的脸,"青衣,是你,记住了吗?"
青衣眨了几下眼,起初听不懂,见玉雪反复的说一个词语,她也跟着说了,玉雪马上点了点头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她一高兴又说了好几遍。"对,说的很好,就是你的名字。"
"青衣,青衣"青衣喜滋滋的一直念着。
看着她一脸的好奇加兴奋样,玉雪不禁好笑,真像个孩子一样,倒是原本是孩子的铃铛一直翻着白眼。她紧跟在玉雪身后,任青衣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毫不理睬。只有中间夹杂着的"青衣"二字大家听得懂外,谁也不知青衣正在说的是什么。
玉雪带着两人也走进了白姨娘去的那间铺子。
这是李氏名下的铺子,是一间玉器店,白姨娘今日打扮得颇为贵气,身边跟着丫头冬香还有明婶。
本来她只是个姨娘,按照府里仆人的配制规矩,她只能有一名仆人,但因为怀着孕,她这一胎又盼了很久,担心有个闪失,便到苏世安面前哭哭涕涕的说服侍她的人少了,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其实白姨娘的肚子还不大,算算日期,也就五个来月,苏世安已给她请好了稳婆与奶妈。
苏世安向来就心疼她,听她说服侍的人少,就又去向老夫人央求。老夫人本来对白姨娘不大喜欢,但看在她怀了苏家骨肉的情况下,倒也破例的同意了。
再加上她的冤屈得到了昭雪,如此一来,较以前更加的傲慢了。好在章氏见玉雪已醒,且玉雪心中很有主张不需她多操心。便不再对白姨娘退让,三房里,倒也没有让白姨娘霸去半边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