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睛里冒出一团怒火,"你不想要你孩子的尸首了吗?"
阿诺望着她,倔强的将泪水擦拭掉,"想要,从他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我也无法想象的到他长什么样,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忽哥赤多一些。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
她瞪着那老妇,眼睛里恨不得飞出两把刀将对方碎尸万段,"若不是你们对我下毒,那么我也不会在生产前就为毒所侵差点丧命。若不是那毒药,我会到足月的时候将两个孩子平安生下来,而非现在只有乐乐一个。"
老妇脸上透出不解,"既然你想要你孩子尸首那么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不可能。"阿诺再次拒绝,这一次声音很高语速很慢,"不可能"三个字被她拖长音,眼睛也死死的盯着那老妇,"孩子已经死了,可你们却丧心病狂的将他的尸体偷走。我不管你对蒙古皇室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在乎你们西夏国是如何灭国的,唯一在乎的只是你们已经剥夺了我孩子的性命,如今还想用已经死去孩子的尸体来要挟,这根本办不到。"
老妇脸上满是震惊,"你就不怕我将孩子的尸首给毁了?"
阿诺心中满是气氛,这句话直戳她的痛处。她从来没见过面的孩子,在昨夜知道自己还有可能见到孩子一面的时候她又惊又喜,其中也夹杂着懊悔和恨意。今日,她跟随真金一起到这里,冒着大雨骑马跑到这个地方为的便是救甘麻剌。
她望向甘麻剌,瞧见他那一声的狼狈不堪。甘麻剌是个翩翩少年,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蒙古人天生个头就比较高。从小生活在宫中的他对于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严格,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满身的泥泞与血污。
可是现在,甘麻剌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似乎在望着很远的地方,即使他整理过的衣物还是很脏乱。臂膀上有明显的伤口,脸颊上都有一道细细的划痕,头发上沾了泥泞,一切与他都那么的不相符。若不是逼到无路,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还被伏击。
她望向真金,真金的蓑衣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个透。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愧疚,手紧紧握着自己佩刀的手柄,目光与她相撞闪烁了两下。阿诺心中一紧,手指卷入手心将目光移开。
最后她望向了忽哥赤,忽哥赤脸色冰冷,浅褐色的瞳孔闪烁着嗜血的红光。他死死的盯着那个丑陋的女人,握着刀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显得青白。
丑女人以为阿诺被她的话吓到,继续重复,"你就不怕我将你孩子的尸首给毁掉吗?"
阿诺笑了,将自己的目光移落到浅荷的身上。浅荷虽然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快要停了,可依旧全身湿透。阿诺瞧见浅荷的脸色并不太好,眼睛下是浓浓的两个黑眼圈,气色很弱且似乎在这几日都老了许多。以往容光焕发的女人现在瞧起来如此憔悴,连最基本的修饰都没有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