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知道她只是在发脾气,虽说平日里拓跋茗烟从来没有流露过自己的情绪,可是她除了西夏公主的身份以外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个姑娘。老妇走过去,将拓跋茗烟手里的面纱拿过来,"这个如果不想带的话就不带了。"
拓跋茗烟没有说话,眼神渐渐的清明起来。她是有些烦躁,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寂寞。从小到大她没有一个朋友,或许唯一的朋友也是被她自己给丢弃的。想起当初在钓鱼山两个人在一起玩耍的日子,那段时间是她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时候。
只是...
拓跋茗烟叹了口气,只可惜她是西夏公主,只可惜她肩负复仇重任,只可惜她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下手,只可惜她冷血无情可以随时斩断两人的情谊,她是拓跋茗烟,是西夏公主,是整个拓跋室最后的正统血脉。
因为继承了血脉,所以必须要承受所有的责任。
皇族并不好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职责,灭国的皇族更不好当,因为他们总会做一个青天大梦。
"你是来问我如何处置慕家人的吧!"她转过脸来,已经换做了另一个摸样一般,整个人周围的气质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老妇点头,"是。"
他们抓了慕府的所有人,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她同阿诺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扯去,她丑陋不堪的暴露在了阿诺的面前。既然木已成舟事已至此,那么不如就放了对方一条性命吧!
因为报仇,死的人已经很多,可当初这些人并没有对他们西夏做过什么。"放了吧,让他们自己选择,回到临安也好,留在大都也罢!"
老妇人低着头,心里十分复杂。她是看着拓跋茗烟从小长大的,也经历过很多很多的磨难。她抬起脸来,望向了拓跋茗烟,"公主殿下,你不能如此心软。"正因为拓跋茗烟过于心软,所以他们才到现在都没有杀掉任何一个蒙古的皇子。
当初的忽哥赤,那时候刺客已经得手,可拓跋茗烟却下令撤退。后来,在想杀已经羽翼丰满的忽哥赤已经很难了。
拓跋茗烟转过脸来,那张美丽的脸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若是杀一些普通的人,那么自然很容易。可忽必烈会在乎吗?他所看重的儿子一共就只有三个,真金、忙哥刺、忽哥赤,除了他们三个人其他的儿子他不会在乎。"她看透了老妇的心思,知道她有些埋怨自己。
老妇眼角湿润了,她抬起一只漂亮的手擦拭了一下。那只手白皙滑嫩,与这张恐怖丑陋的脸完全不相称。她点了点头,"公主殿下的心思奴婢明白了,希望公主殿下这一次不要再出什么差池。"说罢,她缓缓的转过身,蹒跚着离去了。
拓跋茗烟望着她那蹒跚的步子,许久未能收回目光。她知道老妇不会听她的话,老妇会让慕家所有人都死在这里。没人能够阻挡一个受到如此灵虐的女人的疯狂,她之所以没有当面反驳无非是不想要两人再起争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