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园门,云玉简笑盈盈施了女礼对两名府卫道:"往后便要劳烦二位大哥了,小女子在此谢过,若园内主子有何吩咐,二位大哥但说无妨。"
府卫见了云玉简,忙抱拳恭敬着:"叫小的周光便可,这位是小的的远方表亲叫伍仁,我兄弟二人但凭小姐吩咐。"
寒暄一阵后,云玉简便回了兰园,途中皎白问道:"小姐怎对吴千碧如此好?"
"方才不是说了,还算有些价值。"云玉简轻声答着。
"什么价值?"皎白复问了一句。
云玉简浅笑:"往后便知晓了。"
皎白见状,便不再多言。
路过了琉璃殿,见着殿内似有贵客,这丫头小厮端盘举盏地鱼贯出入,云玉简在殿外驻足,却见着主位上头的云崇山容光焕发,一身华服交辉相应,傅氏在一旁尽显云氏主母之范。
众家眷悉数在场,最为惹眼不过为云玉娆一身海棠湖蓝裙袍,远远望去便是一朵盛开的花,惹人注意。云玉简似早已习惯家姐如此惹眼,眼中寻索的是贵客身影。
客座上头的黑色,便是臧鸦太子周身独有的冷寂,即便是场面再喧腾,也抵不住那周身黑寂的清萧。
也见着了那火红身影,安国荞箬来了南朝,似学了南国女子温婉之意,人也婉约些许,倒也是秀丽女子。
云玉简快步离了大殿,却隐约觉着身后锐利目光,仿佛是地上兔儿被苍鹰俯视一般,带着些寒意,也不知是否自己错觉,云玉简只得加快了步伐。
"小姐怎么了这是?"皎白有些担忧。
云玉简摇了摇头,心想着一向寂冷的臧鸦太子如今怎会同云崇山有了交集。可复又想来,安国荞箬客居云府,为人未婚夫,自是能来,倒没什么不妥。
入了夜,虽殿上来人请了云玉简去用晚膳,却被云玉简婉婉拒绝,莲藕照例在伙房忙开。
一人静坐在案前,园子外头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黑夜收了干净,云玉简燃了火折子,点亮案上一盏孤灯,烛芯已被皎白修过,焰明得恰倒好,端了砚台,浅浅融了墨。
想来已久未动笔,那绒毫已然凝了霜,捻了些温热茶汤,细细撒入砚中,那不透光的墨似无月的夜般缓慢散开。
好容易才得了这宁寂的夜,云玉简心中多少是欢喜的,只求明日不再刀光剑影,曲叵人心。
皎白见着主子如此宁息撰写着经文,便不扰其侯在一旁,回府后,本是满眼憔悴的人儿,如今已是如饱满花苞,只是神色多了一丝凌厉,她不明白尼姑庵里的那个女孩儿去哪里了。
直到睹见云玉简的眼神,皎白才从沉思中走了出来,觉着面上一热,道:"小姐,该用晚膳了。"
云玉简笑吟吟地道:"皎白你怎的走神了?"
柔意的烛光里,皎白似乎见着了纯真无邪的云玉简,可就在云玉简低头提笔的一瞬间,那样凌厉的锋芒却又显了出来,她不懂也不明白,兴许在这样的血腥之地,锋芒能给自己以最大的护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