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脸上含着怒意的女人走了过来,乔麦下意识地站在一侧,
空出大门的位置。
然而,他发现他完全会错意,
夫人并不是开门出去,而是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夫人……”
见女人有些生气的背影,乔麦不由也跟着上楼。
毕竟,这夫人生气起来,两个人吵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实话说,在公司他从来没有见过夫人失态,
似乎只有在私事上夫人情绪才这么容易失控。
站在身后的乔麦一路跟着,见姜母先是推开主卧,进去大概是没见到人后,又迅速推开房间对面的书房,
最后有皱着眉,走到主卧隔壁的房间。
终于,姜母停下了脚步。
走进房间,见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男人背部倚靠在白色大床,坐在地上,
手里翻着一本素描本,姜母脸色一下子暗沉了下来。
“阿磊,妈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你这样的态度对待妈,你又想过妈心里的难受吗?”
隐忍的语气仍能听得出话音中的激动,站在身后的乔麦不由抿了抿唇,
心想,这回夫人是真的生气。
自他和少爷在一起这么多年,少爷只冲夫人发过一次脾气,
而且是因为少奶奶的事情。
然而,姜母的话对地上坐着的男人来说,
仿佛没有一点影响。
依旧,地上坐着的男人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上的素描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从来,你就是妈引以为傲的儿子,
可是遇上那个女人后,为什么你都变了。甚至连我这个当妈的话你也不放耳朵里了?”
姜磊的态度明显刺激到了姜母,说着说着,长了鱼尾纹的眼角立刻多了一层湿润。
见到姜母这个样,乔麦不由上前安慰,
“夫人,少爷只是刚回来太累了而已……”
乔麦话还没说完,就引来了姜母回头的一个不悦的眼神,
让他不由噤声站在一旁。
而这时劈头盖脸的骂声就砸了下来,
“他去找那个女人都是你怂恿的?那个女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你这样处处维护你家少爷和那个女人?
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对你和对阿磊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也当儿子看,
可是到头来,你和阿磊一样为了个外人背叛我!”
一时间,乔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面前的女人。
“你出去!”
想到面前的女人是气急了,乔麦便也不计较,自觉往房间外走。
毕竟,这情况,他会越添越乱。
终于,坐在地上的男人忽地冰冷开了口,
“不关他的事,冲他发什么脾气。”
语气很是淡漠,却让姜母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依旧,男人翻着手上的素描本,正眼也不抬。
一下子气急,姜母大步上前,夺过男人手上的本子,
“连公司的事也不管,就去了国外寻找那个女人。你究竟有没有将上一辈留下的基业看在眼里?
那个女人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想想都知道,是跟其他男人跑了。
这种下、贱的货色,还捧着怀里当宝,你是着了什么邪?”
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姜母一并开了口。
然而,地上的男人冷漠的俊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的情绪。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全都像那个男人!
你那没良心的老爸!”
说到这,男人眉头轻轻蹙了蹙,闭上眼睛一会后,迅速从地上站起身来,
走近一脸怒气的女人面前,从齿缝里一字一句跳出,
“不要和我提他!他是他!我是我!”
见到姜磊终于有了反应,中年女人脸上眉头仅仅蹙起,
“竟然和我大小声!我是你妈,你还有没有将我当成你妈!”
顿了顿,中年女人又继续,“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个女人,
你不就是像他吗?”
倏地,男人眉头皱了皱。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若凝滞了一般。
男人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冷眸敛了敛,
“我恨那个男人,但是我终于也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抛弃你。”
依旧是清冷淡漠的声音,让姜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神色很是受伤。
“你和乔叔!我都知道。”
男人转身,脸上的情绪一瞬之间暗沉了下去,
姜母不由吃惊地愣了一下,一秒之后咽了下口水,
“阿磊,你是我儿子,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
为了你,我放弃了那么多,你竟然还这么质疑我。”
然而,那张刚毅的俊脸蓦地挑了一下眉,
见到中年女人脸上的伤心神色,他是不想说太多,但是最近他想通了有些事情,
不再怨恨陈慕,也不再怨恨母亲。
轻叹了一口气,姜磊走上前,冷眸灼灼盯着面前的女人,
语气微微松了松,
“妈,你和乔叔若是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反对。
我和向知草的事情,你也别插手。”
见到姜母脸上有了动容的神色,面色冷淡的男人继续淡然开口,
“这么多年的恩怨,记着还有意思吗?
我也早就知道向知草的母亲就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女人,我不在乎。”
早在之前一次宴会上见到那个长得和向知草有几分酷似的中年女人,
他便命人去调查,原本只是好奇向知草会对一个中年女人那般熟络,却发现那个中年女人就是当年与陈慕私奔的苏晴儿。
话音一落,姜母睁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姜磊。
然而,姜磊只是眉头皱了皱,绕过面前的女人快速走开。
随着大门哐当一声在背后响起,站在原地的女人不由半坐在地上。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憎恨陈慕也憎恨那个女人。
但是她的儿子刚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不在乎那个贱女人是向知草的亲生母亲。
也即是,他并不像她这般憎恨那个女人。
甚至,他还支持她和乔楠在一起。
也就是说,她的儿子竟然不在乎一直支持她二十多年来积存心底的怨恨,不再与她站在同一站线。
想到这,姜母微张唇,无力地闭上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