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向知草唇角微扬,眉眼平静,一如窗外明媚绚烂的暖阳。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那么令人难以忘怀。
记得那时,常常在走廊白木藤椅上的那抹背影走后,
她会走向草坪旁,也坐在长椅上,指尖轻轻滑过他坐过的位置,抬眼看他刚才看的风景。
仿若这样,她就与他在一起一般。
时光静好,恰与喜欢的人呆在同一片地方,呼吸同一片空气。
后来的后来便再也没了联系,高考一考完,她便开始忙着兼职,在KFC、书店打暑假工。
后来,上了大学,这种状况依旧没有改变。
除了上学,兼职便是她生活的主要重心。
后来遇上卢少辉,或许是一个女孩子坚强太久,当有个肩膀可以让她依赖的时候,
难免会有些动摇。
在卢少辉诚挚持久的感情攻势下,慢慢地,她对他也有了好感,
现在想来,她只觉得或许那是一种喜欢,而远远称不上爱。
虽然在大四临近毕业时,她亲眼见到卢少辉和夏芸芸在一起,
当着她的面,卢少辉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显示着“他劈腿了”。
而就在那时,她遇到了姜磊,这个面色冷酷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是他替她解围,而好笑的是,第二次见面就是在婚礼上。
想到这,向知草不由轻笑出声。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给你失望甚至歇斯底里的绝望的同时,又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惊喜。
在她失恋同时向家遭受剧烈变故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后来,她嫁入姜家,一点一滴相处中,男人的态度慢慢转变,由最初的冷漠淡然到后来的关心偶尔的体贴,再到后来的甜蜜,到现在的他忘记她。
想到这,向知草双手拍了拍脸,自言自语,
“不要沉溺过去,现在是最该把握的。”
话音一落,又呆呆地盯着白色天花板约莫两秒,
向知草有些焦躁地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大声“啊”叫了两句,
一副要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的样子。
冷静下来后,向知草又盯着天花板,思绪开始飘扬,眉头蹙起。
应采心是怎么认识姜磊的?
为什么应采心要对姜磊说那些信是她写的?
难道……
向知草大力地捏紧了双手拉着的白色被褥,轻轻地咬了咬唇。
难道后来姜磊找过她,而应采心冒充了她。
姜磊是以为应采心就是她,四年前才有了感情发展?
若是这样的话,那应采心就是后来居上的,原本就是她和姜磊,而非应采心。
想到这,向知草倏地轻呼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忽地想到,
似乎应采心对她不辞而别,也就是高三毕业后,即将上大学的那个暑假。
打电话是空号,去应采心家也被邻居告知已经搬走。
想到这,向知草眉头皱紧。
若当时应采心和姜磊在一起,为何后来又要躲避她,而这一躲就是四年多,将近五年的时间。
可若她俩四年前就在一起,为何后来又分开了?
想到这,向知草不由晃了晃脑袋,双手捂上眼睛。
这些似乎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因为无迹可寻。
但不管怎样,她确定的一点是,她绝对不会对应采心让步。
想到这,向知草重新换了个姿势,一把拉起白色被子蒙在脑袋上。
而同一时刻,隔壁房间一片安静。
慵懒斜卧在沙发上的姜磊像是想到什么,将手中的文件轻轻丢在桌子上。
下一秒,姜磊起身,走到白色大床前,蹲下了身子,盯着最下层的抽屉微微怔愣出神。
虽然午后的阳光温暖正好,但是寒风依旧凛冽,
一阵寒风吹进,将米白色窗帘吹得呼啦作响,随意乱飞。
呼拉声让有些出神的男人眉心一展,
垂下眼皮,下一秒,男人这才伸出大手,轻轻拉开抽屉。
映入眼帘的是一沓整齐摆放,平整如初的黄色信封。
骨节分明的大手深入抽屉,将一沓信封拿了出来后,姜磊顺势坐在白色大床边沿。
四年前那一幕,一帖帖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年少的他喜欢飙车,享受极速疾驰的快感,然而一次意外车祸,让他眼睛差点失明。
在他昏过去的前几秒,是轮胎和水泥柏油路剧烈摩擦的刺耳声音,以及灼热液体从脑袋留下的刺痛感,紧接着,耳边是一阵死寂。
就是在那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后来,醒来的时候,他眼前一阵漆黑,耳边是母亲的呵斥声,以及急急忙忙走进走出的脚步声。
偶然听见医生唯诺地告知母亲的话语中得知,
他是视神经萎缩,视网膜节细胞及其轴突广泛性损害,神经纤维丧失,神经胶质增生,所导致的严重视功能障碍性疾病
一度他无法接受,情绪失控让他忍不住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在地上。
那一个星期,暗无天日,视力仅有光感让内心倏地失措的他谁也不见谁也不听,情绪处于失控边沿。
因为他的暴怒,没有医生护士敢靠近。
直到后来母亲请来国外名医,告知他经过手术医治有治愈机会,他那急躁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做了手术后,自告奋勇的乔麦每隔两天陪他到室外晒太阳。
而男的陪同加上单纯晒太阳对他来说,是极尽无聊的一件事。
后来,乔麦便会每天给他带商业杂志新闻,阅读出声。
大概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因为暖茸茸的阳光直接照在他的脸上。
乔麦临时有事,离开的时候去唤了一个护士过来,
只是护士花痴的声音让他无比恶心,他怒斥了两句,便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耳边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很小,不过就是几岁小孩。
被口无遮拦的小孩骂是瞎子,那一刻下意识地他捏紧了手上的杂志。
而紧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落入耳中,让他的耳膜轻轻颤动。
“小弟弟,你不能欺负其他哥哥看不见,就偷别人手里的东西哦。”
然而,小男孩还稚嫩地辩解,
“我又没说错,瞎子看什么书!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