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飘入耳中,不带一丝情绪。
坐直起身的向知草心下一颤,对耳边听到的言语内容难以接受,重复地嘀咕着男人话语,音调上扬,“搬到隔壁房间?”
听到向知草的疑问,男人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
三秒后视线从文件上抽离,侧转头冷眸定定地盯着从白色床上坐起身头发凌乱的女人,
淡淡地回了一个字,“是。”
语气很淡,却让向知草心中热意翻涌,直至鼻尖。
向知草轻轻吸了一下鼻子,见男人移开眼神,整张侧脸很是淡漠陌生,
她不由别开脸,看向阳台落地门外渐暗的灰白夜色。
冬天总是来得那般早,不过五点多的功夫,不到六点天就开始渐渐暗下来。
好一会,一直盯着窗外夜色失神的向知草猛地将视线抽了回来。
暗暗抽了一口气,向知草掀开面前的被子,穿了拖鞋,走到小木桌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将抽屉的东西整理出来后,向知草这才发现原来她的东西那么多,
只是再怎么多,也不及现在脑中的回忆沉重。
眨了好几下眼睛,向知草故意让自己放松下来,
接着才慢慢地伸手搬桌上的东西。
先是搬最为厚重的专业书籍,在走向卧室门口的时候,向知草条件反身地瞥了几眼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只是让她失望的是,男人压根就没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出了卧室门口,向知草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站定在门口,抱着书籍的向知草扫视了一遍面前的房间,可以说,格局和旁边的卧室差不多,只是偏小一些。
该有的设备都有,却很熟悉也很陌生,一如旁边卧室里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向知草轻轻皱了皱眉,还是大步走了进去,将书本放到沙发的小桌子上。
下一秒,俯身的向知草立刻起身,既然要搬,速度就快一些,就算要哭也要忍着在没人的时候哭。
想到这,向知草闭了闭眼睛,反身走回隔壁的卧室,
再也不去见旁边的男人一眼,直接就去搬桌上的东西,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将东西收拾齐全。
就在向知草最后一次搬离东西的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男人倏地开口,
清冷淡漠,“他们说,你是我的妻子?”
没有意料到房间里面的男人会突然问自己话,
捧着手上的东西正要走出卧室门口的向知草全身一僵,顿了了刚要踏出的脚步,
下一秒,向知草转过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眼睛倏地痒痒的,
用力咽了一些口水,她让自己要冷静!
一时间,整个卧室很是安静。
冷风吹拂在脸上,一阵寒意让向知草眨了几下眼皮,思考了一会才开口,
“是,您的合法妻子。”
话音一落,男人的眼神定定地盯着向知草,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向知草抬脚,想踏出门口,
不想一旁的男人又冷不丁地问道,
“我对你有感情?”
没有想到男人问的是这个话,淡漠冷酷的语气让向知草心里一抽,
眼泪猛地掉落,勉强地一张口,向知草便听见了自己的颤音,
所以她干脆放弃,什么也不说,快速走到隔壁房间。
关上门后,向知草才让所有憋起的泪意尽情地流淌。
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热烫的眼泪滑落脸颊,浸湿衣襟,向知草捂着嘴巴,怕隔壁房间的男人会听见。
好一会,向知草缓过神来,快速洗了个热水澡,什么都不想想,直接整个人瘫睡在床上。
她不知道今晚婆婆会不会过来让她做饭,也不知道姜磊的晚餐怎么解决,
总之她没心情,所以也不想理会任何人。
下一秒,向知草立刻蹦起身,将房间门反锁,关掉室灯。
反正,她决定,任由谁今晚敲门,即使将门敲烂也好,她也不会开门。
摔回大床上,向知草拉起被子,紧紧地裹着,蜷缩成一团。
盯着落地窗外的月亮,向知草不由怔怔出神。
“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向知草吓了一跳。
下一秒,向知草立马掀起被子盖在脑袋上,捂紧耳朵,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想。
然而,敲门的人很有毅力,持续不停地敲,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却让向知草听得心惊肉跳。
“不开,不开,就是不开!”
被子里的向知草紧紧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咬紧牙赌气道。
倏地,敲门声音迟缓变小。
皱着眉头的向知草轻轻地放松了一些双手,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房间门口的情况。
只是怎么听她也听不到具体的内容,窸窸窣窣的微弱声音渐渐地隐去,
最后门口又恢复了安静。
向知草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僵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一些,
下一秒,她吞了一下口水,这才将头顶闷得火热的被子掀开,半反过身子往房间门口望去,
透着房间门缝底下的缝隙,见道光亮的走廊光线透进来,
不过几秒,光线渐渐淡去,最后暗了下来。
猜想今晚也许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向知草便伸长双腿,脑袋枕回枕头上,
视线再次往窗外的白色月亮望去。
只是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她不想再让自己老是回想和男人有关的事情,
因为每次一想到,她的神经便生生有些疼,鼻尖和眼眶热意翻滚,酸涩得不像样。
下一秒,向知草摇了摇脑袋,
什么都不想,她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除了是换一个房间之外,还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只知道,现在不要多想,至少她还可以入眠。
“一,二,三,四……”
盯着外面黑沉的夜色,一室安静中,向知草逼迫自己脑海里想出无数只绵羊,
然后一个一个慢慢数,依着白色黑色的绵羊细细地分类。
原本还时不时地会有男人的身影,但是在向知草聚精会神死命逼迫下,
慢慢地便专注数羊,渐渐……
数羊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越来越轻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