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呆呆地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转头一看,是她走了出来。
她大概出来得很急,因为头发都没有吹干,就这样湿漉漉地垂在胸前,将浴巾打湿了一大片。
她没有看他,径直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他的衬衣西裤,解开浴巾,就当着他的面穿了起来。
他的衬衣和西裤穿在她身上,显得又大又长,看起来很是滑稽喜感,他却不仅笑不出来,还觉得一种切骨的悲伤。
她真的真的很在乎沈浩波。
如果说她仅仅只是由于愧疚而那般在乎的话,他不相信,无法相信。
即便用最大的力气,也无法说服自己。
她将袖子和裤脚都卷了起来,再套上了一件他的灰色羊绒大衣,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觉得虽然很狼狈很滑稽,但至少不是衣不蔽体。
她抬起过于冷清的眸子看向他,淡淡地问:"如果你还没改变主意的话,那请现在就带我去见他吧。"
"好。"他沙哑地应了,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后。
进了电梯,依然是他在前,她在后。
他双手插在口袋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偶尔会用眼角瞟向一旁的如镜面般光滑明亮的墙壁,在那里,他看到她一直低着头,只是脊梁骨却始终笔直而骄傲地挺立着。
她,真的真的很骄傲很坚强,他用尽所有办法,都没法让她向自己低头。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爱她入骨髓...
"到了。出去吧。"她的声音幽幽地钻入他耳中。
他一惊,定晴一看,才发现电梯门已经大开,他们已经抵达了地下停车场。
他走了出去,来到自己的车前打开了门,退到一侧。
她没有看他,径直坐上了车。
他关上门,绕到一旁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半,街上既无人又无车,只有寂冷的风雨,还有显得很是落寞的路灯。
莫萦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他带着她来到了阴间,让人满心凄凉。
俩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不仅仅是没有心情,而且还没有力气。
长期的较量,还有方才的那一场以死相搏,都让他们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车子驶出了市区,又在无人的郊区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最后拐进了一条山间大道。
大道两旁全是高大的树木,经车灯一照,显得鬼影幢幢,很有几分恐怖的氛围。
莫萦心里原本的恨意突然又汹涌起来,冷声说道:"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建医院,在我的印象之中,只有废弃的医院,或是精神病院。你不会告诉我,沈浩波疯了吧?"
夕梓尘苦笑,"你想太多了。之所以把这医院建在这里,是因为这块地在十年之内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几年前,我打听到当地政府有意开发这里,所以我便把它买下来建了座医院,只待政府开发这里,我便可以获得大笔财产。目的就是如此简单,与沈浩波并无任何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