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苓反正把意思都传到了,之后的事情,她也不打算再管了。
她何其有幸,能有他们这些家人。
傅沅苓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住眼前的幸福。
该传达的已经传达,傅沅苓还是选择做她的金丝雀。
人生道路之上,困难何其的多,人活一世,还是要放宽心为好。
傅沅苓看的透,也放的下。
可是,傅沅苓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晴天霹雳正在悄然而至。
傅沅苓满心欢喜的准备着,送永河归宁。
正要回听雨阁之际,顾府突然着人来报,“平阳大长公主,快不行了。”
这一声晴天霹雳,毫无预兆的就来了。
傅沅苓平素是冷静,但这一下,这种打击,傅沅苓真真的冷静不了。
“姑娘,你别急,别急。”
琴音看着傅沅苓泪如雨下,真真是害怕了。
“琴......音,你......你说......。”
傅沅苓哭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姑娘,别急,就快到了。”
琴音双手紧紧的握着傅沅苓的手,给以安慰。一面探头去看到哪了。
这种事情,她就算是一个做丫鬟的,也知道有多严重。
傅沅苓脑袋乱的跟一团浆糊一样,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虽然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但傅沅苓怎么也接受不了眼下这个事情。
“到了吗?到了吗?”
傅沅苓现在就恨不得自己能飞过去。
琴音努力的握着傅沅苓颤抖的双手,安慰着道:“放心,姑娘你别急,就快到了啊。”
“好了,丫头不哭了啊。老夫一定尽力而为,大长公主会没事的。”
解大夫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没底啊。
平阳大长公主也是一把年纪了,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也不奇怪。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现在说,刺激了苓儿这丫头就不好了。
奈何傅沅苓听着解大夫这话,心里顿时更加难受了。
她又不傻,怎么能不懂油尽灯枯这个道理。
“琴音。”
傅沅苓痛哭着伏在琴音肩头。
这毕竟是在大街上,马车的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琴音默默的安慰着傅沅苓的同时,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
待马车到顾府之时,傅沅苓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姑娘你慢点。”
一下马车,傅沅苓什么也顾不上,扯着解大夫便飞奔着朝大长公主府而去。
紧闭了许久的大长公主府,终于是打开了。
傅沅苓就像是疯了似的朝里跑,对琴音的声音充耳不闻。
“丫头你慢点慢点。”
解大夫被傅沅苓扯着,差点没跑断气。
可傅沅苓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速度是越来越快。
没半分,傅沅苓现在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愿意去想,要是连外祖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傅沅苓到的时候,除了傅元明夫妇,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都各自低头,暗暗的抹着眼泪。
傅沅苓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平阳大长公主,好不容易止住一些的眼泪,顿时又出来了。
“外祖母。”
傅沅苓哭着跪在了床前。
平阳大长公主虽然说性子冷了些,但傅沅苓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爱,是那样的深。
傅沅苓前世孤苦无依,今生她对亲人,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尤其是平阳大长公主,在她心中的分量,是没有什么能衡量的。
“傻丫头,哭什么,人固有一......死,外祖母活了这么些年,也足够了。”
平阳大长公主说着,泪水顺着眼角就往下滑。
眼泪,这要是放在以往,那是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
可现如今,再怎么强硬的一个人,也有斗不过老天爷的时候。
别人都罢了,平阳大长公主独独放不下顾清涟与傅沅苓。
女子活在这世上,到底有多委屈,她的体会,是最深刻的。
平阳大长公主怕啊,没有她在身边护着,这两个丫头,以后该怎么办。
虽然说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好了。
“祖母,你别说了,太医不行,还有解神医,一定可以治好您的。”
顾清涟在一旁,早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她从小就是平阳大长公主带大的,祖孙俩的感情深厚,如今突然间变成这样,她真的接受不了。
“对啊,解大夫,让解大夫给你把把脉,外祖母,解大夫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外祖母您的。”
傅沅苓虽然说没有学过医,但再怎么着,也看的出来平阳大长公主的脸色,怕是活不长久了。
可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傅沅苓也不愿意去相信。
“不用了,苓儿涟儿,你们都过来。”
平阳大长公主挣扎着,由丫鬟扶着,坐了起来。
她真的很欣慰,她最疼爱的两个孙女,都是好孩子。
“外祖母。”
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化为这一句,傅沅苓与顾清涟的脑子现在乱的很。
丫鬟拿着两个匣子过来,交到她们手里。
眼见着傅沅苓与顾清涟接过匣子,平阳大长公主用尽她毕生的力气道:“这个,你们只有等到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打开,知道吗?祖母不能再保护你们了,你们自己要......要......。”
“祖母。”
“外祖母。”
看着平阳大长公主那般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傅沅苓与顾清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娘,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
顾尚书令很是不忍的道。
丫鬟正想上前扶平阳大长公主躺下,却被她以眼神给制止了。
“你们,要好好的自己照顾自己。等祖母去了,不必......伤心。”
“(外祖母)祖母。”
“娘。”
......
不过顷刻之间,傅沅苓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久。
平阳大长公主,年轻时戎马疆场,意气风发。虽然身为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子的胸襟与气概。
卸甲,重回闺阁,她却还是当年疆场之上的那个她。
在这个古板迂腐的大魏,她的行为,永远是那样的古怪,与别人格格不入。
直至死,她也要与别人不同。
她要安安稳稳的走,她不原因把自己的弱点,展示于人前。
这就是她,大魏的平阳大长公主。
外祖母,你一路走好。若有来生,苓儿还要做你的孙女。
任凭平阳大长公主府乱成了一团,傅沅苓却是充耳不闻。
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此时此刻,傅沅苓只觉得心里哪里缺了一块,空荡荡的,让她好没有安全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