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吴双双可就虚岁十七了,吴晨二十岁。
吴铁匠的意思是过完年,出了正月,就赶紧找人加盖房子,怎么也得再多出来两间屋,才够住,两间屋子费不了多少时间,但总也得好好熏一熏,然后粉一粉,家具倒是现成的,可是新衣裳总得买吧?
所以日子算起来也有点紧张了。
吴晨提醒吴双双:“那件事……你不和爹说说?”
吴双双一拍脑门。“我都忘了!不过,有必要说吗?”
“这个也没什么有必要没必要的,”吴晨略一思忖说道,“我只是担心,他们若是真的要找人,怕是迟早都会找过来,如果到时候冷不丁让爹遇见这种事……怕是会反应不过来。何况,我始终觉得,娘是爹结发妻子,若是娘的身世真有什么隐情的话,爹也有权知道。”
倘万一双双娘的真实身份是个说不得的呢?要是一辈子都闹不出来倒也罢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闹出事来,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看那姜子淳,可不是个寻常出身的人,寻常出身的人也不会养出来这么一身的气度。
吴双双虽然表面上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但其实没人的时候也常常自己琢磨,也有了这方面的猜测。
她在村子里走动,跟吴大壮家的这些人混熟了,也曾经往一些老人家里去过,那些上点岁数的人都还记得自己生母,提起来都说那是一个“仙女儿一样的女人”,不光“说话细声细气的”就连“走道儿都跟我们这些乡下人不一样,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高贵”。
反正从小到大吴铁匠是没有主动在她面前提过几次生母,但是在村里听到的这些事情多了,遇到姜子淳之后很难不走心。
她甚至还自行脑补出了一出“落难千金山村殒命”的苦情大戏。
如今听吴晨这么一说,就知道两人又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便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去说。”这种事情要让吴晨出面的话很显然是不合适的。
正好初一过完了,没什么事,陆滢也不需要回娘家,所以家里就很清闲,吴晨和秦川去清理地里的雪了。
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是,地里的雪若不好好清理一下,也不利于开春翻地,山上偏冷不能种冬小麦,所以种的都是春小麦,等雪化了就可以开始种地了,关键是若不把道路上的积雪清理一下,等到雪化之时就不好走了,本来山路就是靠人畜走出来的羊肠小道,要是泥泞的时候走得多了,就越发不好走了。
也不利于牲口往来拉送东西。
本来吴铁匠也要去的,乡下人,并没有那么太多的讲究,过年么,也就那么一回事,比平常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就算到头了,这还是今年冬天冷,要是赶上暖冬,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不都得先紧着把地里收拾出来?
但是被吴双双拦住了,“爹,咱别去,我有话跟您说。”
吴铁匠难得见吴双双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多数情况下这丫头都是大大咧咧的,万事不萦心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