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摁喇叭,没有回头。
再摁,还是没有反应!
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车在她身边停下。
“乔悦然!”他叫道,声音冷冷的,他还没有消气,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乔悦然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上车!”
乔悦然侧过身子来,看到南沥远,她心中很委屈啊,本来要打算和他解释的,现在他正好来了,上了车。
低着头,想着应该怎么说。
“那个---”她开口。
“下午---”南沥远的声音。
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
抿了抿嘴唇,“你先说吧!”
“下午有会议?”问道。
“没有!”觉得好愧对他啊,刚才他说“两个星期,很长?”的时候,乔悦然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愧疚,他的样子,虽然严肃,却还是有些委屈的,他的委屈,应该是为了自己吧?毕竟她现在要打算和聂开分手了,可是还没有告诉他,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吧,别给他太大的压力,也不知道聂开同不同意。
呃,明明没有会议,为什么刚才要和聂开说要去北辰开会呢,好像这个谎话连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乔悦然啊乔悦然,你撒谎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呢!
撒谎就是为了不想和聂开在一起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陪我去怀柔!”他的声音冷冷的,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
“刚才的事情,”乔悦然看了看他的侧脸,又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不生气吧?”
一股热流瞬间扑面而来,本打算好好教训她的,可是她又为何这么问?
神色却仍然平静,“刚才?刚才什么事?”眼色不改地看向前方,开车的手却好像暴露了他的态度非常认真,因为通常情况下,他开车如果精神很放松的话,一只手肘通常会放在窗户上,一只手抓方向盘,现在他两只手抓方向盘,说明了什么呢?
也许南沥远还不知道,乔悦然已经掌握了他的这点秘密了,这是他身体本能的反应,不会骗人。
心里感觉好平衡啊,南沥远,只许你掌握我,就不许我掌握你吗?
他刚才说得什么来着,又在明知故问吧?
“刚才,你都看见了,我和聂开,我们两个---”剩下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低下了头,玩弄着大衣上的扣子,“我今天也不知道你会来这里,上次不是说好了两个星期的吗?”
口气很委屈呢!
乔悦然,你究竟在委屈什么?
“如果我不来,你们会怎么样?”他的眼睛平视前方,不看乔悦然,等着她的检讨,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过的,生命中最开心的事情,原来就是你喜欢着的人,忽然在某一天你发现,她竟然也喜欢着你。
要不然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行为?
乔悦然急忙摆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事出有因。”
南沥远的嘴角已经有一丝微笑,乔悦然,你这是为了和聂开在一起,而向我解释了吗?这的确是一个进步。
他两年没过过生日了,今年的生日,是乔悦然陪他过的,而且,今天乔悦然的表现还不错,是不是终于肯面对了呢?不再躲避了?
“我听聂岳天说,你是为了叶微扬吻了聂开而吃醋的,是这样吗?”冷冷地质问她,一副男朋友质问女朋友的表情。
乔悦然的头转向前方,咬了咬嘴唇,“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啊!”
既然你那么肯定我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一心二用?
应该说,乔悦然的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不再纠结此事,片刻后,问道,“下午去不去怀柔?”
“你说去就去喽!反正我现在在你的车上,想走也没有办法!”口气居然有些怨恨呢。
南沥远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不多一会儿,乔悦然在车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歪头看了一眼南沥远,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开车。
“醒了?”他问。
“是啊,你刚才去找聂伯伯干嘛了?”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钱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那你干嘛还找我翻译?暗自埋怨了一下。
“怎么了?”半天看她都没有动静,歪头看看她,她正鼓着脸暗自生气,在生他的气?
“在生气啊,被某人气到了,你都没有看出来吗?”脸朝向窗外,口气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小女孩,可是也好暧/昧,说的南沥远的心里痒痒的,“你口中的某人是指本人?”
又在明知故问,乔悦然的头索性靠到窗户那边,不理他。
过高速路口的时候,要收费,南沥远翻遍了车上,也没找到零钱,看向乔悦然,“有十块钱零钱吗?”
“有钱人出门都不带钱的吗?你等一下,我找找。”乔悦然从包里拿出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他和聂开在一起的照片,和乔悦然的车钥匙的上照片一样。
定定地看了看,偷眼看了一眼南沥远,他正朝着这边看,显然也看到了。
乔悦然一副愧疚的表情,拿出来也不是,藏起来也不是,好在南沥远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你这张照片总共有几张?”把钱交上,车又在高速路上行驶,他淡然问道。
不是不吃醋的!可是总得有个过程,毕竟聂开追了她四年,而且,她以前也是聂开的女朋友,虽然现在也是——名义上的。
“就两张,一张在我的车钥匙上,另一张,就是这一张了!”急忙撇清,好像现在出轨的是她一样。
“你钥匙上那张,我已经拆掉了!”他冷冷地说。
“我钥匙上那张-----”乔悦然在反应着,忽然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南沥远的地下车库,都半年多了,还没有提出来,他们也因为提车的问题,所以多了好多的联系。
缘分的事情,真是好弄人啊!
“那钥匙,你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乔悦然问道,的确是啊,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南沥远一直处心积虑地不给她钥匙,好像目的也不过是要——引她上钩,而她却心甘情愿地就上钩了。
“在你前面的盒子里!”南沥远不看乔悦然,对着她说。
乔悦然翻开座位前面的盒子,果然,他的钥匙放在里面,呃,久违了,我的车!
以前他总是说乔悦然的车钥匙在他的办公室,上次聂开问的时候,他也说没拿,明明就在他的车上嘛,老骗人!
好高兴呢!出门老是打车,很不方便。
可是,钥匙上挂的她的照片居然都没有了,包括她和叶微扬的照片还有和聂开的照片都不见了,而是换上了一把钥匙。
乔悦然很奇怪,“这是什么?”
南沥远歪过头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冷眸沉了下去,接着又把头歪过去,看向前方,好像沉了沉口气,淡定帝说道,“你不认识钥匙?”
“我认识钥匙,可是这是哪里的钥匙呢?”乔悦然问道。
“我家里的!”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你给我你家里的钥匙干嘛?我又不去找你偷/情?”乔悦然在埋怨。
“偷/情?我们还需要偷么?乔悦然!”一个坏笑漾开在脸上,“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我家里找我。”
“我才不会想你!”乔悦然转过脸去,“我在英国三个月也没有想你!”
“撒谎!”他嘴里挤出两个字来,“是谁天天做噩梦的!”
乔悦然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她一个人在英国时那种很浓的委屈勾了出来,好像千山万水,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和她分享这个秘密一样。可是很不对劲哦,自己做噩梦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歪过头来,眼神疑惑地看着南沥远。
南沥远的头也转过来,看着乔悦然,她的眼神认真而惊疑,“看来是真的了!”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破译了她密码的事情,否则,以后她会换密码,要真是这样,他挺被动。
唉,今天居然和乔悦然做起这种小孩游戏来了吗?真是无聊之极!可是他却很喜欢。
“又在套我的话!”乔悦然把头转过去,窗外树木虽然还是枯黄一片,却正在抽枝,是春天了么?天气虽然还是寒冷,但那种春意盎然的气息却是挡也挡不住的,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呢,冬天已经失掉的勇气,今天却已经回来。
是春天,也是他,给了自己要面对爱情的勇气!
乔悦然低下头去,玩弄着衣服上的纽扣,要不要告诉他呢?
要不要把这大半年来心里一直存着的念头告诉他呢?
他让自己分神,让自己心里受尽折磨,让自己不知所措,让自己----
她已经明朗了自己的心,可是也要让他知道啊!
“我喜欢你!”她这句话说得声音很低,低着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听到。
可是,他听到了!
南沥远心里猛地一震,随即涌起一股暖流,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不是没听到,只是想再听一遍。
乔悦然的头郑重地歪过来,表白的时刻应该慎重的吧!
不管你怎么样,南沥远,我的心已经交给你了!我不会管聂开和云曦月怎么看我,我会一口气走到底的,即使你中途想退缩,如果那样,我会一辈子不嫁,孤独终老,我一直是这么一个倔强的人!
可是,如果你要中途退缩,我会有多难过呢!你已和云曦月订婚,现在还处于等待婚约的过程中,南沥远我现在向你告白,的确是很不厚道!
不过现在,还是想让你知道啊!脸朝着他。
“我喜欢你!南沥远!”脸朝着他,郑重说道。
南沥远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禁不住浑身一震。
不过还是装得淡淡的,“为什么不早说?”不可否认,南沥远活了三十年,这是第一次这么激动,声音有些哽咽,也有些许的颤抖。
早?要多早?要在你和云曦月订婚前夕告诉你吗?还是聂开向我求婚的时候告诉你,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这种勇气,今天,是你给了我这种勇气吗?是我对你的喜欢再也压抑不住了么?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勇气!”她低下头去。
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着的烦躁情绪已经离她远去,昔日那个快乐的乔悦然又重新回来了,原来告诉一个人自己喜欢他也是一件这么畅快的事情。
心放飞在初春的天空中。
“可是,你和云小姐要怎么办呢?”乔悦然忽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逾越,又有些自作多情。
他从来就没有说过和云曦月分手的话,自己能期待什么呢?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两个星期?”他皱了皱眉头,淡然说道,云曦月的事情,应该不好摆平,厉衍中还没来电话,说明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乔悦然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个人,这么霸道?
听起来,他好像要解决和云小姐的事情呢!既然他不让自己管,还是不要管了,反正她也插不上话。
“今天几号?”南沥远的声音响起来,问道旁边沉默不语的乔悦然。
“我看看表啊!”乔悦然抬起手腕,“二月二十三号!”
南沥远看到她还戴着那块浪琴表,不觉心里有了微微的怒气,刚才都决定要先原谅她吃聂开醋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聂开的女朋友,可是心里冒出的那股醋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把这块表摘下来!”他命令。
“嗯?”乔悦然不解,“为什么呢?”
“你说为了什么?在我面前,戴着前男友求婚时的手表?”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前”男友?聂开现在好像还不是吧!而且,而且,想了想,不对啊,“南沥远,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的日记!”南沥远现在已经不介意让她知道自己看了她日记的事情了,不过,他芥蒂这块表确实已经很久了!
乔悦然的脸却变得绯红,“南沥远,你凭什么偷看我日记?”一种心事忽然被人偷窥了赧然,有些气急败坏,不自觉地捶打起南沥远的胳膊来,“你很讨厌!非常讨厌!”
“你的日记,不让我看,想让谁看?”他皱眉看着她。
乔悦然的忽然觉得心里一股暖流冲过,他和她,从此就是最亲近的人了么?这种感觉好奇怪呢!可是感觉也很异样,她和聂开在一起从来都没有的感觉。
“乔悦然。”他叫道。
“干嘛?”她歪过头去,脸朝向窗外,有些赌气的情绪,谁让他偷看自己的日记的,当时她也曾担心过,南沥远会不会偷看了自己的日记,毕竟,她的日记就放在档位旁边,很容易看到的,可是这车平时就她一个人开,所以什么东西都放得随意一些,再说南沥远那么一个深沉稳重的人,怎么会偷看她的日记。
“你当时对我是一种什么情绪?”南沥远想起了乔悦然日记上出现“南沥远”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是用的省略号,“你省略掉的是什么?”
“不告诉你!”乔悦然才不理他,自顾自的转过脸去。
“不告诉我?是要打算和你的男朋友死扛到底了?”南沥远的声调非常自然。
乔悦然的脸又红了!他刚才自称什么?自称是乔悦然的男朋友,“我还没答应呢,行么,南沥远!”乔悦然嗤之以鼻。
“早晚的事!”南沥远淡然说道,现在乔悦然已经对他敞开心扉,他已经不担心了,看起来,乔悦然也应该有了和他面对一切的勇气,那么现在就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了。
“悦然!”他声音很温和,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抓起了乔悦然的手,这一刻,他期盼多久了?想起沈若天追苏嘉盈就那么容易,他追乔悦然却比登天还难,那时候他的心情,真比凌迟了他还难受。
已经过了这么许久了!
“嗯!”乔悦然侧头看着她,仿佛也从他的表情中感受到了悲情的力量。
使劲握了握他的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你放心,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南沥远没有说话,表情凝沉!
乔悦然看了她一眼,仿佛他现在又回到了那个站在自己父母墓前的人!
那时候的他,虽然在保护着她,可是乔悦然一直觉得,他才是需要自己保护的人。
“沥远!”她说道,“我爸爸过两天回来北京!”
“乔伯父?”南沥远惊讶,“他来北京干什么?”
乔悦然的手从南沥远的手里挣脱出来,有几分忧愁地说道,“为了我和聂开的婚事而来!好像也要找你,要和你谈谈Brian案子的事情,我听我爸爸说,Brian听说我回到中国了,他也没有起诉我爸爸和你,大概觉得赌资都没了,所以他的赌博也赌得没有意思了!”
“你还没有和你爸爸说?”南沥远皱眉。
“说什么?”
“算了!”南沥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来了我告诉他吧!”
乔悦然又开始忧愁起来,好像他们要面对的困难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啊,要怎么像爸爸解释呢?难道这样的事情也要让南沥远去做。
“哦,对了,你让我看今天几号干什么?”乔悦然忽然想起来,刚才南沥远问她今天几号的。
“今天二月二十三,纪念日!”口中一抹浅浅的笑意,玩味的口吻。
这个人,乔悦然不理他,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千兮千兮作品-----------
怀柔工厂很快到了。
南沥远下车,走到乔悦然的副驾驶旁边,牵起她的手。
乔悦然抿了抿下唇,轻轻地把手放到他的手里,他的手很温热。
怀柔工厂的厂长却迎了上来,“总裁来了!”
眼睛看了一眼乔悦然,这个女人好漂亮呢,因为都知道总裁的未婚妻姓云,却都没有见过,便说“这位是云小姐?”
乔悦然的脸一下子红了,南沥远却说道,“她不是!姓乔,乔悦然!”
怀柔工厂的厂长一下子赧然,本来想讨好南沥远的,这下子,竟然没有讨好到。
心里不禁惶惶然起来,这次总裁可是来视察工厂的,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把他女朋友的名字叫错了,悄悄地揩了一把头上的汗,很是惶恐。
进入了工作间里面。
乔悦然一直在很认真地看电子产品的生产和制作,还一边看着上面写着的名称和说明书的术语,神情非常认真,早已把南沥远忘在一边。
乔悦然看着一个大型的电机,嘴里念叨着英文。
南沥远皱眉,看来电机的魅力要比他大!
“总裁,乔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神情怎么这么认真?”怀柔区王厂长因为刚才自己的口误,现在正在竭力弥补。
“同传!”南沥远有几分恨恨地说道,他早就不想让她从事同传这个行业了,工作的时候精力太过集中,对大脑的要求相当相当高,经常听说有同传英年早逝的情况。
他不希望她英年早逝,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都有她陪着。
“悦然!”他轻轻叫她。
乔悦然没听见。
他再叫,果然,乔悦然似乎刚从梦中醒来。
“你叫我了?叫我干嘛?”乔悦然一头雾水。
“以后看这些的机会还有的是,好了,今天有一个德国的考察团要来,乔悦然,要不要给我翻译?我不会德语的!”南沥远定定地看着乔悦然的脸色。
乔悦然却把双臂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原来某人今天让我来是这个目的吗?”
“要不然你以为什么目的?”南沥远不动神色地反驳,手却不经意地在挽着自己的袖扣,乔悦然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袖扣,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有这个习惯,上次去给聂开输血的时候,他也一直在低头整理袖扣,那一次,乔悦然的心已经彻底沦陷,仿佛已经感同身受。
南沥远,那次大约是一个契机吧,所以我后来才迫不及待地逃回英国,逃回到我自己的国家,原以为能够躲开你的,谁知道心却迷失在这个地方。
乔悦然的脸有一瞬间的悲伤之情,“不管!自己翻译!”背过身子去,双手放在后面,一派安然的样子,慢慢地踱着步子。
南沥远,我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今天你也得补偿我一下吧!泪水仿佛已经模糊了双眼。
王厂长看到两个人开始闹起别扭来,自然躲开了。
“乔悦然!”南沥远在后面,叫她。
“你这么----”刚刚要说“你这么年少有为,还需要我来给你翻译吗?”生气啊生气,他把自己带到怀柔来就是来给他工作的,还以为他想见到自己呢!
刚刚转过头来,却没有发现南沥远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强烈地吻上了她,乔悦然本来还睁着眼睛的,可是随后也闭上了。
这是第一次,她心里对他的吻不再抗拒,南沥远在很深地吻着她,她唇上的味道,让他安神,让他心安,仿佛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得到心里的平静。
第一次南沥远吻她,是在白石桥,带着些强硬而霸道的态度;第二次,是在聂开家里,有些深情,还有些微微的怒气,他居然敢在聂开家里吻她;第三次,在乔悦然的单元楼门前,还是有些微微的怒意,有一种“求而不得”的茫然感还有失意;第四次,在他的办公室里,很狂暴,仿佛要离她远去;第五次,在英国家里,有了一些浅浅的惊喜;第六次,在姥姥家里,仿佛心里的深情再也藏不住了。
呃,他居然吻过自己这么多次了么?为何每一次,乔悦然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南沥远这次的吻,很轻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和坦然,吻得很深入,又仿佛是一个宣告,告诉全世界的人:乔悦然,你今天是我的了!
以后的悠长岁月,都陪我度过!
这是第一次他和乔悦然的心,靠的这么近。
乔悦然的手放在南沥远的背后,紧紧地拥抱着他,手扣在他的肩头,双脚微微抬了起来,从来不知道,深吻的感觉这么美好。
沥远,我不会让你失去我!
怀柔工厂里的人看见总裁竟然在车间里和女朋友深吻,都会心地转过头去,不去看他们,总裁向来冷静深沉,很有分寸,现在,居然-----
爱情让人变了吗?
半晌后,乔悦然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脸色通红,低着头,“让我翻译,你给我多少钱?”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又有些任性的骄傲。
“已经预支了!”南沥远答道。
预支?这个人,思维还真是奇怪!
“南沥远,我的翻译费很贵的,你一个吻就这么值钱?”不服气地说道,头转向旁边,埋怨地说道。
“的确不值钱,很便宜,为了抵上你翻译的费用,多来几次怎么样?”眼光看向旁边的乔悦然,淡然扫过,却是一副占了便宜的表情。
“懒得理你!”乔悦然自顾自地朝前走去,早知道斗不过他的。
手却被南沥远紧紧地拉住,手放在他的掌心,很温暖。
这一刻,我期待了多久!原来放心地爱一个人感觉这么美好。
一生中,最难得找到一个让自己合心合意的人!
感谢上苍!
我找到了!
---------------千兮千兮------------
“总监!”杜轩轩站在总监办公室的门口,看着总监的样子有些吓人。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那位很漂亮的小姐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乔悦然了,果然,总监的眼光不错。
“有事?”聂开不耐烦的眼光抬起来,看向杜轩轩,如果她再敢开口,他非把他开除了不行,这个女孩,天天烦他,他都快烦死了。
讨好也要有个限度,讨好过了头就是讨厌了,你知道么?杜轩轩。
杜轩轩知道总监心情不好,看起来微扬姐和你的女朋友是好朋友,可是你今天被微扬姐吻了,把女朋友气跑了,虽然你平时很嚣张,的确该气气你,可是今天看你的样子有些可怜,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呢!
“是这样的,我已经把工作交接完了,要回家去照顾我妈妈,我妈妈乳腺癌,需要好多好多钱,可是我刚刚工作,没有什么钱,所以,总监,能不能预支一点儿工资呢?”杜轩轩讨好的表情。
聂开忽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好生厌恶,讨厌她悲悲戚戚的样子,再加上悦然最近的态度,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从桌子上拿起文件就摔到杜轩轩的脸上,“你听说过哪个公司能提前预支的?没有!杜轩轩,你妈妈病了,你就在我这里博取可怜吗?我不认识你妈妈是谁!”
声音震怒,非常不冷静。
简直有失素养。
尽管好脾气犹如杜轩轩,竟然也忍不住了,泪水在脸上肆虐,“总监,你凭什么侮/辱我,我妈妈病了,我不过是想预支点儿工资,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你凭什么这么反应?你凭什么还要侮辱我妈妈?”她的声音也很大,“你以为你是富二代就了不起吗,我最烦你们这种人了,让你女朋友甩了活该!”
接着转身出去。
聂开狠狠地咬了咬牙,杜轩轩正好撞在他的枪口上,这两天悦然的态度让他很恼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悦然发不起来脾气,好像觉得她一直在一个无名的高处,而他,此生无法企及。
人和人最大的差距不是地理距离,而是不是同一种人。
他现在已经开始渐渐明白这一点了,可是,他还是很喜欢乔悦然的,悦然淡然的姿态,才华横溢,聪明的头脑一直深深地吸引着他,可是,最近,他发现,他越来越走不进她的心里了,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且又发生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早就和她说过,不要和叶微扬交往了,她非不听!
乔悦然,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杜轩轩一直在隔壁的房间里收拾东西,楼上人事部的李炜走了下来,看到他正在收拾东西,显然有些吃惊,“怎么了,轩轩,要去哪?”
“我去找总监请假,想预支一下工资,给我妈妈看病,他不允许!”杜轩轩是性情中人,还在抽涕着,向李炜说道。
“不过,轩轩啊,虽然我很理解你的苦衷,可是要预支工资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不过你可以寻求其他的渠道啊,比如捐款什么的,相信公司的同事都会帮你的,我下来是给你送请假条来的,我已经盖好章了!好好保重!”李炜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轩轩收拾东西的手忽然定住,忽然觉得人生好无望啊!
眼泪簌簌而下!
总监刚才居然那样对自己,她一个青春正盛的女孩子,脸要往哪放?忽然一个念头攫住了她——辞职吧,可是辞职了,就没有收入了,不管怎么说,英瑞的工资水平还是不错的。
乐天派的小女孩杜轩轩坐在办公室里忽然间手足无措起来。
忽然间,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要不然去找她借点钱吧!
叶微扬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正在建外SOHO,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着裁剪衣服。
她这两天变得很沉静,在麻木地工作以冲淡前两天的尴尬不堪的情绪,的确,他让她很不堪!
在他已经充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居然这么强硬地拒绝了自己。
手定住,想起了什么。
手机铃声还是吓了她一跳,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吗,她从来不怎么存陌生人的号码的,不接,放任铃声响个不同。
还是在固执地响着,她放下手中的粉笔,眼睛有几分走神,坐在椅子上。
“喂,哪位?”声音很慵懒,带着些天生的妩/媚劲儿。
“微扬姐,我是杜轩轩!”杜轩轩的声音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逾越了的胆颤,她害怕如果叶微扬不借钱给她,她会更加尴尬。
“轩轩啊,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叶微扬对杜轩轩的印象不错,可以说她在选择朋友方面,向来随心所欲,没有什么理智的挑选的理由,不过,事实证明,她挑得朋友都还不错,比如乔悦然,杜轩轩虽然没有深层次的接触,而且直觉也告诉她,她和杜轩轩成不了莫逆之交,可是,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谁知道呢,谁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和乔悦然成为莫逆,虽然乔悦然的性格也是属于活泼的,但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和生活阅历让她比寻常人要聪敏许多,很多事情不点自通,而且第六感相当强,这就是她和许多普通小女孩不同的地方,而且,差距极大,寻常的小女孩,比如杜轩轩。
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的气场会相差那么大,从乔悦然和杜轩轩的身上就能够看得出来,乔悦然往那里一站,就会让人不得不注意,总是有那种鹤立鸡群的气质,虽然她自己并不自觉,而杜轩轩,说实话,并没有!
所以,注定,她和杜轩轩成为不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却可以成为相濡以沫的朋友。
而最近,好像乔悦然这个知己也在越走越远,她几乎感觉不到她了!
“微扬姐,你能借我点钱吗?”杜轩轩清浅的口气传来,带着几分害怕被拒绝的讨好。
讨好?的确,这个小姑娘是挺会讨好人的!
“你要借多少?”轻轻地说道,好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五---三万吧,”杜轩轩在那边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借钱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啊,而且还是和叶微扬借钱,其实她和叶微扬也没有认识多久,可是就是觉得她对朋友很够义气的,应该是值得相交的人,可是,今天她居然在总监办公室吻聂开,实在搞不懂啊,微扬姐,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真的是性情中人吗?
“可以,我怎么给你?”叶微扬又拿起粉笔,在衣服上画着线,她工作起来的样子,的确很动人。
杜轩轩简直要感激涕零了,绝没想到微扬姐这么大方,居然连考虑也没有考虑,而且也没有问她要干什么,就把钱借给她!
“谢谢微扬姐,谢谢微扬姐!”杜轩轩点头哈腰的姿势,“我现在在上班,出不去,中午的时候吧,我开车去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在建外SOHO呢?”
叶微扬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蛮想亲自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看看他,可是,今天上午不是刚刚见过吗?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
今天上午的她,太不冷静了,而且,聂岳天也说,“你疯了吧,叶微扬!”他都当自己疯了!她只是想证实,她没疯,她是一个重情重义,敢爱敢恨的人。
只是为了得到你。
“我给你送去吧!”叶微扬好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上午她喝多了,居然吻了他儿子。
不过以她的估计,乔悦然迟早会和聂开闹掰的,南沥远的攻势那么强烈,而且,乔悦然看起来也很喜欢南沥远,这两个人!叶微扬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对乔悦然和南沥远的态度这么肯定,她怎么会那么大胆去吻闺蜜的男朋友,乔悦然,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既然你要和聂开摊牌,这是一个好借口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如此用心良苦。
“好啊,谢谢微扬姐!”杜轩轩慌忙道谢。
从工作室里找了三万块钱的零钱,放在信封里,拿上车钥匙,去了楼下,坐在车上,还想着,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见到他呢?
心里存了点的意思,自己究竟想不想见到他?
想和他解释清楚,可是自己心里的意思也从来没有告诉他,要解释什么呢!
可是,看起来,他一直都明白她。
果然是历经世事的人。
杜轩轩请了叶微扬在英瑞投资的顶层吃饭。
叶微扬的眼睛到处逡巡,心里很紧张,这许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好在,没有看到聂岳天,又有些失望。
“怎么了?为什么借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杜轩轩。
“微扬姐,我妈妈病了,乳腺癌,我已经请假了,但是因为没有钱----”杜轩轩的头低垂下去,既担心妈妈的病情,刚才总监给她的尴尬还在心头。
果然,没钱人就得受欺负吗?眼泪已经袭上了双眼。
“好了,轩轩,别哭了,你妈妈吉人天相,自会好起来的!你们总监和他女朋友怎么样了?”
好像不知道微扬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样,她的眼睛抬起来,“不知道,但是总监的脾气好像不大好呢!而且很差---”
叶微扬笑笑,她才不管聂开,她只关心乔悦然有没有和他分手成功。
“好了,我吃饱了,我要回工作室了,再见轩轩!”叶 微扬轻轻地扬起手来,对着杜轩轩拜拜!
“微扬姐,我什么时候把钱还给你啊?”杜轩轩问道。
“随便什么时候都无所谓的。”叶微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却在转身的刹那要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抬起头来,居然是聂岳天。
忽然觉得好尴尬。
聂岳天正在和一名他手下的高管在讨论着什么。
不经意和前面的一个人撞上,抬眸一看,居然是叶微扬。
叶微扬一时撤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
“叶微扬?”聂岳天念叨着这个名字,从今天上午开始,叶微扬的心事他已经全都了解了,聂开曾经对聂岳天说过,这个女子行事有些开放,还真是。
叶微扬甩了一下头,赌气一般地对着聂岳天说道,“聂总有什么指示?”
“你跟我来一下!”聂岳天转身,这是中午吃饭时间,食堂里公司员工很多,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了,尤其是,人事部的几个女员工,本来就对叶微扬颇有微词,这下更在看好戏了!
叶微扬甩了一下包,跟着聂岳天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双手抬起来,好像在想着措辞,半晌后,说道,“叶微扬,我搞不懂你!”
听到这句话,叶微扬浑身变得很放松,“我喜欢一个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有什么搞不懂的呢,聂总!”眼眸冷冷地抬起,看向聂岳天。
“叶微扬,你很年轻,你还不知道喜欢的含义是什么,我和我太太,我们两人,相濡以沫,一起度过了最艰苦的白手起家的阶段,虽然在外人看起来,我们现在也许并不般配,可是,在我心里,我对她充满了感激----,也许---”聂岳天的声音听起来措辞充分,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那聂总,爱情的含义就是感激吗?”叶微扬反驳。
聂岳天无语,“好了,既然我们两个找不到共同的语言,那再见吧,叶小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要往门口走去。
叶微扬所坐的沙发就在办公桌的旁边,所以要想出去必须要经过聂岳天,叶微扬也站了起来,以为她要离开的。
叶微扬的胳膊却一下子攀住了聂岳天的脖子,深深地吻上了他。
成熟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气息,浓重的男人气息。
叶微扬承认,她的心已经在初春里放飞。
聂岳天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咬牙切齿地,“叶-微-扬!”
“我想做你的女人!聂总!”她眼神微闭,很享受的样子,轻轻说道。
所以,这一切才是她这段时间来英瑞投资的理由,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已经表达出去了。
聂岳天的胳膊却不自觉地放在了她的腰后,把攀在他身上的人儿使劲推出怀抱,恨恨地说道,“叶微扬!你很不要脸!”
骂她不要脸的人很多,她从不放在心上。
叶微扬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看向聂岳天的眼睛,得承认,他被自己蛊/惑到了。
神采飞扬地甩起自己的包,“再见,聂总!”
聂岳天的手掌狠狠地拢起,自己做了十几年的总裁,真的有他把握不了的事情了。
叶微扬,你真厉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