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怎么了。你瞧沐总平时威风凛凛、目空一切的，但在毕霏凡面前，还不是乐此不疲地犯贱着。”几杯烈酒下毒，左尧已经开始有点醉了，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顾寒听着寒毛都竖起来了，这话要是传到沐卓耳朵里，他跟左尧都得死翘翘。
而那时候，正在刷微博的沐卓忽然觉得耳朵烫烫的，随后又打了个喷嚏。
后来，左尧真的喝醉了，顾寒便将他扛了回去。
今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左尧就发现手机里多了几条未接来电的提醒，都是毕若凡打来的。他心里好一番苦涩，明知道毕若凡找他必有所求，而且一定是让他很为难的事，但他犹豫再三，还是回了个电话过去。
不过毕若凡却是关心地问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左尧便如实告诉了她，“噢，昨晚上喝醉了。顾寒把我扛回来之后直接睡着了。”
“那你没事了吧？”
听到毕若凡那关心的语气，左尧就又有点飘飘然了，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
“你晚上来我家吧，我请你吃饭，想谢谢你。我亲自下厨，你可一定要赏脸。”毕若凡的要求让他无从拒绝。
所以这一天左尧都是在浑浑噩噩、恍恍惚惚中度过的。
他知道毕若凡的太多事情了，所以不知道晚上见面的时候要怎么去面对她。
这会儿到了下班的点儿，毕若凡又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你今天应该不加班吧？没有忘记要来我家吃饭吧。那我先开始做饭了。”
左尧的内心矛盾极了。去或者不去，成了哈姆雷特式的哲学问题。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去，就是要决定继续包容毕若凡的一切，还是从此跟她划清界限。
左尧忽然想起顾寒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做了其中的任何一件事，你都会弃如敝屣地把她踢开。但是因为是这个女人，她做了那么多，你却仍然在考虑是否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寒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点无药可救。但她毕竟不是别人，又怎么能要求他一视同仁。
左尧终究还是去找毕若凡了。
毕若凡给他开了门之后又钻进了厨房。左尧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着，心中风起云涌。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小姐一样，却没想到做起家务来也能如此得心应手。那一瞬，左尧心里闪过一瞬要放过她的念头，毕竟她也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你先坐，随便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还是很明显能够看出毕若凡面容憔悴的，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很大吧。如果自己也对她置之不理，那她还能指望谁？左尧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请你吃饭，首先要谢谢你昨天替我解围。后来你回去的时候，沐总没有责罚你吧？”毕若凡记得当时沐卓怒气汹汹地问左尧为什么没完成工作就回来了。毕若凡早就知道左尧对自己的心思不一般，所以左尧一定是为了自己才不惜放下工作的。因为想到这一点，所以毕若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既然沐卓根本就不稀罕她，甚至毫不犹豫地就牺牲掉她，那她也要让沐卓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他跟毕霏凡的关系，她是破坏定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搞破坏。并且，她还要砍掉沐卓的左膀右臂，让沐卓再也无法嚣张，他要让沐卓知道失去她是沐卓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还好。”左尧脑子里千头万绪一团乱，怎么也理不清楚。
“沐总是不是很生我的气啊？左尧，我在A市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还是想回旷世工作。”毕若凡楚楚可怜地请求他帮忙。
如果是平常，她提的要求，只要左尧能办到的，一定毫不犹豫地帮她，就算办不到的，他也要创造条件帮她去办。可是此时此刻，左尧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
毕若凡的手艺的确不错，桌上的菜，精致可口，可此刻，左尧却只有味同嚼蜡的感觉。
这就是她把自己找来的目的？她的请求就像是一记巴掌，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
顾寒说的没错，他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会落入第二个坑。
左尧沉默良久，“对不起，这个忙我真帮不上。如果你想工作，我可以给你引荐到别的公司。”沐卓是绝对不会同意再把毕若凡请到公司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毕若凡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毕若凡的筷子迟疑了一下，她夹了一只虾剥好了放到左尧碗里，然后故作轻松地开口，“我知道这件事有点难为你了，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也就是抱着那最后的一点希望。昨天我姐是不是去找沐总了，他们没事儿吧？”毕若凡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挑拨离间的后果。
左尧看着她剥的虾，有一瞬间的错愕，但终究他还是将它拨到了一旁去，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毕若凡使出的糖衣炮弹，如果在知道所有的真相以前，她对他能够如此体贴，他一定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毕若凡对自己有意思。但现在，他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了。
她那么关心沐卓和毕霏凡的事情，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你想知道什么？”左尧突然放下了筷子，他真的是觉得如果继续吃下去，一定会消化不良。
毕若凡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她心下疑惑着，怎么会这样？难道左尧起疑心了？不，不会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破绽。
“我……我这不是关心我姐吗？昨天我妈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就一五一十全跟我姐说了。依我姐的脾气，她肯定是要去找沐总的。你……没看见她？”毕若凡试探着问道，眼中带着焦灼，好像真的有多么关心毕霏凡似得。左尧险些又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你怎么没拦住她？”左尧好整以暇地问道。
毕若凡的不坦诚，一点一点耗尽了他的耐心。
“我哪里拦得住她。我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沐总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是我。他们没闹出什么事吧？”毕若凡好奇极了，一不小心就流露出了自己的那点心机，左尧不是瞎子，自然全都收在眼底。
“你希望他们出什么事吗？看来你挺关心你姐和沐总的事。”左尧拿起一旁的酒杯，饶有兴味地喝了一口。黑瞳里的眸光带着几分玩索的意味。
毕若凡明显能够感觉到左尧今天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她哪里露出了马脚？毕若凡微微有些紧张起来，“你……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希望我姐和沐总好好的。左尧，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毕若凡无辜地问道。
“重点不是别人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看她还执迷不悟的样子，左尧实在有点痛心。遭受了这么大的教训，她竟然还不知道痛改前非。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可是毕若凡却不懂得珍惜。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利用，事不过三，他不想再愚蠢第三次了。
他的语气很淡，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去严词指责，他希望毕若凡能够自己幡然醒悟。
左尧这么问，毕若凡显然就不能淡定了，她的脸色瞬时就变得阴沉起来，“我做什么了？是不是我被盛大年糟蹋了，所以你就看不起我了？好啊，那你走啊。”毕若凡泫然欲泣地说道。
左尧看她无辜柔弱的样子，又情不自禁地心软了。不过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他还是觉得不能任由她越陷越深，“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受了侮辱，你就可以糟践我吗？还是你觉得你帮了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我说教了？”毕若凡咄咄逼人地反问道。她就是要把左尧说的自惭形秽。
毕若凡现在已经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左尧也差不多试探出她的真面目了，那么刻薄的一番言语，在左尧看来，绝对不会是那个温柔可人的毕若凡能够说出的话。
“我之前说的帮你介绍工作是真心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但是现在我想问你的是，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为了毁掉毕霏凡，好让你有机会给沐总在一起？”左尧的心里是纠结的，其实他很不想就这样揭穿她。他担心一旦戳穿了她的真面目，她会变得无所顾忌，她会露出最尖利的爪牙伸向对手。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错下去，他必须要卸掉她的伪装，让她真实地面对这一切。他对她，还保留了最后的一丝期待。
毕竟在这如花美眷的岁月里，他不希望她就这样败落和消损。
听完这番话，毕若凡的手里的筷子忽然滑落，狼狈地掉落在地上。
此刻，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左尧果然是知道一切了？是他自己查到的？还是谁告诉他的？沐卓也知道这一切了吗？毕霏凡也知道了？
毕若凡的确是慌了，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局面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更不清楚，这种局面究竟已经糟糕到何种地步！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那么她就再也没有必要伪装下去了。
“你……你说什么？我……我怎么会……”
“你不用再费尽心思地掩饰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毕霏凡气死父亲的言论最初是你传出来的，整容风波的始作俑者是你，包括上次你偷拍毕霏凡和沐总的照片匿名寄给老夫人，也是希望老夫人出面阻止他们吧？还有上次毕霏凡和秦煌被偷拍事件，也是你勾结了盛大年一起促成的吧？你到底还做过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如今盘点下来，左尧还是被吓了一跳，她一个刚出校门的女生，竟心机深重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如果他现在不阻止她，恐怕她会犯下更加不可饶恕的罪过。
毕若凡没想到左尧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冷笑了一记，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城府，“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来试探我做什么？怎么，想要当唐僧，感化我吗？”
毕若凡不怀好意地问道。她知道现在左尧已经不信任她了，就算她可以继续装作知错悔改的样子，左尧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会想到其他办法的。反正她现在对沐卓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只想毁掉他们所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