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冥夜硬是没让她如愿。
但她记起边关营帐内,冥夜说的那些话,一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自她醒来之后,她也甚少见到冥夜,她知道他也是在故意避着她,不想两人尴尬。
黛卿苦笑了一声,看着在灯火照耀下漠儿那晶莹润泽的小脸,此刻睡的正酣,嘴角微微扬起,内心的阴霾瞬间散去,或许等她的漠儿再长大些,她便可以回西楚去。
她要看着那个人怎么被毒药折磨致死,那“温香暖玉”之毒一开始一个月发作一次,半年后就是半个月一次,一年后就是十天一次,她倒要看看他最后能扛多久,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他死得痛快,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她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而现在她已然被当做妖女了,也就不在乎多一个狠毒的罪名,可是她再狠也不及他狠。
想起杳无音信的爹娘,她的心每每像针扎一般疼痛难忍,也许就是因为自己他们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不是那时,自以为萧揽诀的默认就是答应会放过他们,爹又怎么会相信了萧揽诀呢,至始至终,错的最离谱的人就是她。
现在只盼着漠儿快些长大成人,他是她的希望,是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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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夜晚,黛卿正在房内逗着漠儿,只见漠儿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她那皱紧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满心欢喜。
她一把抱起漠儿,宠溺的在他脸上亲了亲。
倏地,手臂一空,一抹红色在她房内轻晃了一下,随即抱在她手中的漠儿突然间自她手中被人夺了去。
黛卿吓得大惊失色,立刻朝着夺走漠儿的人看去,不禁倒抽了口气,房内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吓得正要惊呼,那人猛然点住了她的穴道,呼出的声音生生的被卡在了喉中。
蓦然间,她发现这张妖媚的像女人一般的脸孔似曾相识,她努力回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看着被他抱在手中的漠儿,还有被制住的自己,她皱了皱眉,难道他是来抢她的漠儿的?
思量间,来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嘴角轻勾,呈现一道优美弧度,墨黑的眸子既妖冶又潋滟,红艳性感的薄唇在此时缓缓的朝着她覆了过来……
黛卿吓得脸色苍白,心口一窒,他想做甚?
潋滟的双眸在她脸上徘徊良久,最后微微荡起笑意,薄唇轻启,“怎么,怕我,你不应该怕我的,可曾记得我曾经救过你一命,今日就当你把这个恩情还给我……”
如丝如竹的声音不禁让黛卿一衬,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的声音也可以这般娓娓动听,仿若三月里的春风,又若寒冬里的暖阳,让人陶醉又迷恋,可是她不是那不韵世事的女子,自然不会被他的声音迷惑,也不会被他那张好看的轮廓迷住。
黛卿眸色微转,这才想起,那日宫门口被夕月放冷箭的事情,是他救了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按理,她理应报答,可是眼前,看他这阵势,摆明了是想要劫持她和漠儿,报恩应该有很多种方法,眼前这种是她最最不想的。
冥夜告诉过她,她若是有事,萧揽诀不会放过北漠的任何生灵,这事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人是不是故意想要挑起事当,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那他是谁?
可惜此时,她想问,却是如鲠在喉。
男子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薄唇轻启,“我叫花倾落……”
被他抱在怀里的漠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倾落,不哭也不闹,黛卿真想他这时大哭几声,这样或许会把隔壁的心荷跟奶娘引来,但花倾落却是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一把搂着她的腰身走出了厢房,他四下打量了两眼,脚下轻点,朝着房顶跃了上去。
几个纵跃,便远离了顺王府。
黛卿的心猛然间跟着抖落,像是丢失了什么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被劫持到哪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可怜了她的漠儿,还这般小……
鼻翼间一酸,更是想起了那音讯全无的爹娘,心口一痛,眼泪突然间就哗啦啦直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猛然间听到了一声大喝,“放下她们母子……”
话音刚落,黛卿便抬起眸子,远远的便看到一道黑色身影朝着这边而来,脸上银色面具在月色下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黛卿心口一喜,是展墨寒!
眸中闪过惊喜,提着的心像是有了着落,展墨寒就像她的救星一般,那哗然之下的泪水也在瞬间止住,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花倾落墨黑的眸子闪过萧杀之意,快的让人无从发觉,随即潋滟的眸子换上了淡淡的笑意,“展宫主,真是幸会,这西楚与北漠相隔千里,没想会在此地遇见你……”
展墨寒冷然一笑,“那东越与北漠又何止相隔千里,花公子又怎么会出现在此,还手抱我西楚皇帝的女人,你是看上这个女子了,还是想帮西楚皇上赡养儿子,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花倾落呵呵一笑,漫不经心的应道,“只要你不在意,那我养养又何妨?”
展墨寒冷哼了一声,声音中隐隐藏着一股杀意,“西楚皇上的妻儿也是你能碰的?知趣的话就放下他们,你可以全身而退,不然定让你死无全尸。”
花倾落冷冷一笑,笑的不怀好意,“怎么,你展宫主碰得,我花某人就碰不得了?这是何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