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卿吓得急忙摇了摇他,“仲伯,仲伯......你还没有告诉我爹娘怎么了,你不能有事,仲伯......”
只是不管黛卿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呼喊,仲伯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黛卿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那是圣旨,心口却是蓦地一惊,双手颤颤悠悠的打开了圣旨,圣旨上的每一个字却像是千斤重担一般,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是他,真的是他命人放的火,烧了整个南宫府。
鸡犬不留,这就是他对她的情义。
心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痛的她几乎晕厥了过去,鸡犬不留四个字深深的烙在她的心上。
燕拂雪却在此时冷笑了一声,“南宫黛卿,快点过来接旨吧,皇上圣旨在此,你若继续这般藐视,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可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黛卿闭了闭双眸,藐视,他心里都没有她,又岂会在乎她的藐视,缓缓的放下仲伯,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她没想到燕拂雪是来传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圣旨竟然让她这般心急火燎的冒雨追到这里来,她这般心急,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轻撩了下裙摆,缓缓站起身,曾经那温柔似水的面容上,尽显冰冷,抬眸盯着燕拂雪,一字一顿的说道,“臣妾不敢。”
燕拂雪瞥了她一眼,她脸上的冰冷倒是让她怔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不敢最好,你也得意不了几时了。”
说完,广袖一挥,“王公公,赶快宣读圣旨吧,本宫可不想陪在这里淋雨。”
王公公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取出圣旨,看了黛卿一眼,随即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体恤爱妃这两年来的辛劳,特赐酒一杯,以解爱妃之疲惫,钦此。”
黛卿有些错愕的看着众人,她不懂,更是不明白,萧揽诀这是什么意思,御赐一杯酒?
这么好心?
怎么可能?
难道是毒酒?
黛卿的双眸中闪过惊愕,不,不可能,他当真恨她至此吗?
如果不是毒酒,燕拂雪又怎么会冒着这倾盆大雨追到这里?
难道萧揽诀对她真的要赶尽杀绝方才罢休吗,刚刚放火烧了她的家,如今又御赐毒酒一杯,这就是她深爱的夫君,深信不疑的枕边人。
燕拂雪冷冷的盯着她,瞟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还不侍候贵妃娘娘饮酒。”
黛卿听到她的话,蓦然清醒,霍地站起身,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他就真的这么想她死吗,加害她的家人还不够,如今还要斩草除根?萧揽诀你真的是好狠的心。
燕拂雪见她神情坚定的朝着外面走去,眼眸微转,便猜到她想要找萧揽诀问清缘由,立刻吩咐身边的几个嬷嬷上前阻止。
三个嬷嬷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扯住了黛卿,一个抬手抓住了黛卿的发丝,一个直接一脚踢在黛卿的脚踝上。
黛卿站立不稳,立刻摔倒了下去。
不等她爬起来,三个嬷嬷再次上前,把她按压在地。
燕拂雪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黛卿,冷哼了一声,“南宫黛卿,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皇上,你以为皇上真的会对你动情吗?别天真了,这圣旨是他亲自下的,你还不明白他对你的心吗,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派人烧了你的家,这杯酒,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样你还不死心,你也是个高傲的人,又何须再去找他自取其辱。”
黛卿凄然一笑,是啊,她该死心的,她怎么就不死心了,立后一事,难道还不够证明一切吗?
那样当着群臣的面,不顾她的脸面,封了燕拂雪为后,她一个正王妃还敌不过一个前朝妃子,这样的侮辱,难道她还看不清他的心吗?
但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他难道不记得在边关之时,他答应过她,她若助他得到皇位,他便会放过她的家人,他难道不记得他曾经深情款款的在她耳边呢喃,会一辈子对她好,为什么他可以这般食言,难道只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吗,萧揽诀这才是真正的你,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你,一个为了得到皇位不惜欺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就是你吗,当真是卑鄙无耻,残暴狠毒。
现在她好恨,好恨自己,认人不清,一颗芳心就这样错付,她怎么就轻信了他。
毒液不知怎的就被人灌进了她的肚子,直到听到瓷器碰撞地面的声音和众人离去的脚步声,她方才惊觉,肚子里竟是翻江倒海般疼痛难忍。
抬手,迅速的捂住了小腹,她的孩子,他不但要杀死她,还要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萧揽诀你当真是无心的人,就连自己的子嗣都容不下了吗?真的残忍到天地不容吗。
不,她要救孩子,她不要他有事,那是她的孩子。
肚子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直痛的黛卿蜷缩起身子,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
双唇早已被她咬得鲜血直流,被雨水浸湿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额前,掩盖了额上那道深深的印记。
痛……
一波强过一波。
双手用力的往前爬着,指甲一次一次的被那因为烧断而掉落在地的木刺扎疼,也未察觉,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
此时,她已然感觉到有东西顺着大腿缓缓的流了下来,嘴角也不知道在何时溢出了黏糊糊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