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一束白菊,她坐在母亲的墓碑边,倚靠在碑石上,像是偎依在母亲的屋里般温暖。
"妈,夏天已经过去了,秋天真好,舒服得让人想睡觉。你也离开我好几个月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情。妈,我终究是让你失望了,明明你是被卫茜齐子阳气得病发的,可是当我听到卫茜自杀的消息,我还是痛了。我难道真就这么软弱,所以我才会失去太多?"她环抱着双膝,闭着眼睛幽幽述说,似在自言自语,"妈,我其实是不想恨了,恨太多好累,我只是想要一份简单的幸福,一生有一个相知相伴的人,有个可爱的孩子,早晨我替他们做早饭,晚上一家人看看电视聊聊天,这样多好。"
"妈,我真的和萧南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会反对?是不是觉得我早有离婚之心?妈,其实萧南是一个好人,他也有心酸的往事,而我真的心疼他。他给了我天下最温暖的怀抱,最强大的信心,有他,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幸福下去,一直幸福。妈,你一定要保佑我们。"
说着说着清泪就滑落脸庞,她的唇角却扬着幸福的笑意。
一个阴影移动而来覆盖在她的脸上,眉目薄染轻愁,浓眉紧皱,深深在看着她光洁的脸庞,久久才道出一声:"岳然..."
岳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睫毛轻轻颤动一下。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齐子阳刚刚葬下卫茜,从一旁的阶梯下来就看到那抹熟悉而孤独的身影。
"是。"岳然缓缓睁开眼睛,但是目光却落在别处,"你走。"
"岳然,卫茜就葬在A区第三十一排第四十六个位置,有空去看她一眼也好。"齐子阳仿佛没有听到岳然赶他走,径自说道,"她自杀也许是受不了折磨,也许是不想在牢里看着自己的青春流逝,也许在最后刻她是憣然醒悟,后悔做过的错事,也许她也想你能原谅她。岳然,你从来就不是狠心绝情的人,你会原谅她对不对?"
岳然的眸子冷了一分,还是摇了头:"不会,在我们决裂的那一刻,她是生是死与我已经没有关系,往日的情谊也不足以抵消她的过错。她是自作自受,而我母亲是何其无辜。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冷酷与残忍,所以齐子阳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齐子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并没有生气或者愤怒,他明了的点了点头:"我相信我不会有好下场。太华广场仅靠我齐氏一家已经无法支撑下去,齐氏股票下跌,已经快保不住了,我将要失去一切,这如你所愿了。只希望我们的下场能让你好过一些。"
他说罢,也没等岳有何反应,就转身而去,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对方语气焦急:"齐先生吗?你儿子齐烨今天课间时不慎跌倒伤到了额头,现在已经送到中心医院儿科诊治,希望你能马上赶过来。"
齐子阳脸色沉重,回头看着岳然:"小烨在学校摔倒伤到了额头,你要和我一起去看他吗?"
岳然一听,当时脸色就泛起了惨白,十指紧紧扣着膝盖骨,内心卷起狂潮,打破了她一直的淡定。自从在蓝焰帮一别,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齐烨了。
那天他跪在地上向萧南乞求的小小身影还未在心底褪色,这时又传来他受伤的信息。她可怜这个孩子,也爱这个孩子,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磨难要出现在两个相爱的人身上。他们就像刺猬一样,靠近彼此就会做得到彼此。她不想伤害他。
岳然坐得脚都麻了,只扶着石碑缓缓站起来,越过齐子阳离开这里。
齐子阳也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身洁白出尘,仿佛如莲高洁。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美丽,所以他很多时候他不敢亵渎。
他们一到医院,就往儿科而去,齐烨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和治疗,看着他额角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白净的小脸,看得岳然心疼。
齐烨在看到岳然的那一刻,这个一直没哭没叫痛的孩子就流下泪来,大叫着:"妈咪,我好想你。"
"小烨。"岳然坐急步过去将齐烨抱在怀里,不顾鲜血染红她的洁白的衬衣,爱怜地亲吻着他的发,"别怕,妈咪在这里。"
岳然轻抚着他单薄的背脊,可是她的手却在发颤,冷意如寒气入体,让她心生冰冷,如果齐烨摔断的不是腿而是脑袋,那样的后果她无法想像。
她承认自己的懦弱,在一个孩子最纯洁的爱面前她实在无法用衡量那些仇恨。也无法不顾他而独自幸福,她做不到,如果萧南因此而介怀,她会好好和他谈。而她相信萧南不会这样的男人,他一定会支持她的决定。
如果真要说她傻,她就傻吧。
毕竟孩子真的是无辜的,现在他又失去了亲生母亲,缺少了母亲,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孤单。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好好地爱他,也能和齐子阳划清界线。
齐子阳站在他们的身身,看着这样温馨的一幕,心里也感动万分。
岳然才是真正地爱这个孩子,是他错得太深,剥夺了他们的幸福时光。当一个人失去时才懂得拥有的可贵,而现在他心平气和,就算是失去一个齐氏而换回这份最真心最温馨的幸福,是不是太值。
"医生,他怎么样?"岳然焦急地问道,"要不要紧?有脑震荡,有后遗症吗?"
"太太你别激动,你的孩子伤口有些深,长达两公分,需要缝合。"医生劝着她,"你别这样抱着他,我们无法治疗。"
岳然这才松开齐烨:"医生麻烦你了。"
医生准备好麻药准备施针,齐烨却紧紧抓着岳然,显然还是有些害怕。她轻柔地不停车抚着他的背脊:"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打完针妈咪陪你吃冰淇淋,想吃多少都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