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吗?比起你做过的事情我自叹不如。"萧南冷笑着,眸光决绝。
"阿南..."
"再说一次,有多远滚多远。"他一把拉开门,闪身进去,将凌雪隔绝在外面。
凌雪恨恨在咬牙,带着不甘离开。
他锁上了门,脸色有些凝重,然后掏出手机换上了一个新的SIM卡,发了一个短信给岳然。
把短信发出去后,背身站立在落地窗前好久,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里,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镀着月华清冷的美好,玉树临风,月光勾出他模糊的影子。
他转身,一边走一边把手机里的SIM卡抽出来,打开当浴室,把卡丢进了马桶里,按水冲走。
他不会留下一丝让他们怀疑的痕迹。
第二天岳然都不愿意醒来,好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觉了,像是睡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可是妈妈,你在哪里?在天堂还好吗?
我的幸福已经找到了。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起床。
梳洗好后起了床,去了厨房做着早餐。
蓝傲也很准时的起床,一件白色衬衣,一件米灰色的风衣,蓝色的牛仔裤,冰雪般纯净的气质,仿佛水晶般透明无害,那模样真是魅惑人心,走哪儿都能电到女人。
"吃早餐了。"岳然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微微扬笑,心情愉悦。
"你心情不错嘛?"蓝傲拉开靠椅,随意坐下,"不会是受刺激过度,傻了吧?"
岳然一听,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其实不是她想隐瞒蓝傲,而是不想蓝傲知道太多,又替萧南担心。
"没有,这日子快乐要过,悲伤也要过,不如快乐着过。难道你是想看我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吗?"岳然坐下,轻轻地说,"况且我始终相信他,有那么深的爱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就算是忘记了,我也会唤醒他的记忆,用我百倍千位的努力和爱。"
如果萧南是真失忆,她会痛苦不堪,但也会坚强地站起来,每一次都是萧南替她付出,她决定也要为他付出一次。
"看来有进步。"蓝傲扯唇一笑,看不明是赞赏还是嘲讽。
"那你呢?"岳然盯着他雕刻品般完美的脸庞,微微有些失神,"蓝傲,你真要娶方佳柔。"
"怎么能不娶?她的第一次是我的,方家人不会那么散罢甘休。"蓝傲依旧还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喝口牛奶后继续,"我绝对不会让阿南娶她,真是糟蹋了阿南,嫁给我算是便宜她了。"
瞧,多么自负自恋的人,压根儿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钱,听着他说这种话就不显得恶俗呢?
还是她和蓝傲混久了,口味也变重了?
"蓝傲,其实你根本可不用这样做的,为什么..."她实在不好问出口,她的心眼是不是太坏了?
"为什么不找个人去,而是自己亲力亲为?"蓝傲挑眉接过话去,眸光在那一刻幽暗了一些,"如果我随便找个人去,方家和萧家就能把那个人给灭了,人死了这事情就算了结了。方佳柔一样风光地嫁给阿南,而我是谁?蓝焰帮少主,他方家不敢动,萧家是不能动,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选。否则你和阿南就没戏了。不过不要感谢我,反正我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也没兴趣谈什么恋爱,但也老大不小了,总得结婚生子,传递蓝家香火,与其被逼相亲,不如就方佳柔吧。"
他说得眉飞色舞,极为轻松。
可在岳然听来,他根本就是在安慰她,不想她自责所以才说那样宽慰人心的话。
她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她低头沉默了半晌,蓝傲见她不说话,开玩笑道:"你不用太感动了。"
她抬眸幽幽开口:"你是蓝傲,堂堂蓝焰帮少主,你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心疼和难过。如果幸福真的不属于我,那么强求来也不会圆满。如果幸福是我的最终归宿,那无论经历多少波折也会在一起。蓝傲,不要娶方佳柔,你应该做你自己,为你自己而活,而不是别人。就算阿南也不可以,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真正的温暖,那个属于你的人一定在你的人生路上等着你。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你是在我多管闲事?"他的冰雪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岳然,你别不知好歹!"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然摇头,眉心忧虑,"我只是心疼你,不想你伤害你自己。"
"岳然,你不会懂,阿南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支撑力,他不幸福我就痛,他幸福了我就甜。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为他牺牲。岳然,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谁。"蓝傲眸光层层冰冻凝结,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沉重地吐出后面的话来,"我还有一个不被他人记起,也被我自己遗忘的名字——萧北。"
萧北?!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咒语一样把岳然给定住在了椅子上,一动不能动。
她的瞳孔在震惊中渐渐收缩又慢慢放大,她完全不能思考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茫的可怕。
蓝傲就是萧北,萧北就是蓝傲,他们是同一个人,是萧南最亲爱的弟弟。
他们从小分离,长大后也是分隔两家。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个让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萧北..."岳然张了张口,喃喃念道。
"是,我就是萧南同父同母的弟弟萧北。"蓝傲眼神沉静,像是冰冻的河流般暗淡阴郁,幽幽叙述着被时间掩埋的心酸过往,"我有先天的心脏病,我从小体弱多病,我三岁了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活不过十岁时,在他们都放弃我的时候,阿南却坚持陪伴我,一遍一遍地教导我。从最简单的音节开始,在努力了三个月后我说出的第一个词是:哥哥。我不能走路,是他背着我去看外面的世界,在父母都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萧北时,是阿南扮演了父母的角色给我全部的爱。有一次,我们遇到暴风雨,他背着我滚下了山坡,我让他走。他说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因为我是他的弟弟。结果萧家的人找了我们好久才找到我们。回到萧家,萧正山罚我们跪,用家法打我,是阿南扑上来紧紧护住了我,否则我一定被他活活打死。他说是他硬要带我出去透气,错的人是他,要打就打他,为此他挨了罚。晚上洗澡时看着他背上的红痕我抱着他哭了。他还嘴硬地说不疼。这样的兄长,这样爱我的哥哥,我能为他做的只有那么少,就是不让他受到伤害。所以我发誓总有一天会变强,强大后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