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王府,孝莲便急于卸下发顶各式金簪步摇,沉甸甸的头饰压得她脖颈发酸。
腰背处的伤口总是隐隐发疼,自那日发作,拒不接受落尘治疗之时起,伤口的疼痛便渐渐加深,而且皮肤腐朽化鳞的范围也日益扩散。
可是,落尘之策太过狠毒。若为了延续自己性命,必须以刚出世的男婴为药引,此等事情岂不丧心病狂?她做不到,亦不容许落尘私自下手。
孝莲微微叹了口气,手抵着前额,闭目休息,任凭侍女为她卸下发饰。
宋律悄悄来到她身后,轻柔着为她取下发簪,泻下她如墨长发。他伸手越过她瘦弱削肩,取了木梳,取她一缕青丝,握于掌心,柔柔梳理。
孝莲一惊,转身仰首,望着他一脸柔情,朗眸深深。
见她呆愣模样,宋律笑了笑,轻轻揉抚手中发丝,沉吟道:“还记得么?临山海岸,红绳结发,此生相许,你可愿与我携手终老?”
孝莲听闻此言,红了双颊,点点头,笑答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君为磐石,妾为蒲草,此情不移,此心无悔。”
宋律低低一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鬓发,连日来的不愉快,此刻烟消云散。
红烛明灭不定,昏暗的烛光笼着二人。暧昧的气息蔓延开来。
宋律一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俯身浅浅吻上她绛红薄唇;一手轻轻解下她繁复衣袍。他环着孝莲的手无意间划过她的后背,引得孝莲那蛊毒发作处撕裂般疼痛。
“嘶!”孝莲忍不住痛呼出声,心一紧,怕他发现那处诡异鳞片,急忙推开他的手,将衣服拉回肩畔,瞬时与他拉开半丈距离。
宋律一惊,便见她合衣抵着妆台,一副惊惧模样,急忙问道:“怎么了?”
孝莲望着他,鼻尖发酸,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似耗尽她所有力气。
一连数日的冷战,宋律知道自己定又伤了她的心,犹豫踌躇了许久才主动示好,可她却以如此方式拒绝了他。
宋律眼底炽热刹那间消散无踪,清眸化为冰冷深渊,漠然道,“既然如此,那王妃就好生歇息吧。”说罢,转身离去。
她是那么希望他能回来,时刻期盼他的靠近。可是,她却于此刻亲手将他远远推开。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中这种恶心的蛊毒?让她承受疼痛就罢了,她即便再痛也会咬着牙忍下去的。可是她害怕啊。怕那腐糜皮肤吓到宋律,更害怕见着他嫌恶的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