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来意很简单,就是为了感激秦舒仗义相助,避免了田心声名扫地的结局,这事儿对秦舒来说可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对田家可就是天大的大事儿了,田心那可是田仁志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她要有个损伤,身边跟着的人恐怕都会被乱棍打死。
除了感谢之外,徐氏也是来传达田心的意思的,她准备对安心出手了。
“你们家姑娘准备怎么做?”秦舒请徐氏坐了,丫鬟上了茶,这才问道。
“姑娘说了,既然眼下太后跟皇上全都对她青眼有加,这现成的靠山不用白不用。”徐氏骄傲的笑,她们家姑娘那是天之骄女,可不是阿猫阿狗的随便欺负了就能过去的:“那黑了心肝的只会背地里耍点小手段,我们姑娘要动手,那就是明面上明目张胆的做的,阴谋对上阳谋,看谁比较厉害。”
田心的身份摆在那里,可不是安心能够比拟的,她完全不需要像安心一样,犹如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用恶毒的眼神和心思来暗算人,她只需要在明面上说上几句话,自然就有人主动出面的帮助她解决问题。
“是这样。”秦舒立刻就明白了,赞许的点点头:“你们姑娘虽说性格直爽,倒不是个莽撞之人,我这里也没什么能帮上她的,你只需要告诉她,太后高高在上,甚至掌控着咱们这些人的生死,她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对上太后呢,不要言辞闪烁,也不要故作委屈,只要直白的把事情说出来就行了,如何处置,太后自有定夺。”
太后这么多年乾纲独断,早就习惯了掌控他人的感觉,田心要告状,若是一味示弱,或者在太后面前耍心眼什么的,反倒不美,她只需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太后反而会觉得田心为人实在。
至于安心,那是个什么东西?太后娘娘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要收拾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田心要找上太后告状,目的其实是奔着安阳候罗盛而去的。
谁叫最近罗盛跟安心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偏偏这个时候,安心又猪油蒙了心的对着田心下黑手呢?
徐氏心领神会,满脸感激的谢过了秦舒,急匆匆的告辞回去了,秦舒起身回到后头,发现贾先生跟墨香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也不问,坐下来打散了发髻开始梳头:“嬷嬷,张氏和顾宝晴已经被送走了吗?”
姚嬷嬷慈爱的看着她:“已经送走了,张氏那里,老太太出面把她那一儿一女全都带到身边去教养了,二公子也被责罚禁足,祠堂之中闭门思过,张氏那里就没有人去送,倒是三姑娘,宋姨娘哭哭啼啼闹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五公子出面给硬是拉回去了。”
宋姨娘跟顾宝晴铁定伤心透了顾少松的见死不救,当然更加怨恨的恐怕就是顾少霖秦舒夫妻二人,外加把事情给抖搂出来的张氏了。
“哼,送走了她们两个,杀鸡儆猴之下,顾家大概会有一段时间的清净。”秦舒一下一下的梳理着长发,眯着眼睛,犹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咱们在秦家安插的人手已经站稳了吗?”
她虽然已经离开了秦家,并且在顾夫人和关王妃的支持下声明跟秦家断绝了关系,但是秦家绝对不会就这样认了的,还有一个被安心弄出去的秦箐……秦家说不定还真有机会掀出什么风浪来,需要安排几个人谨慎的盯着才行。
“人是已经送进去了,不过想要站稳脚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姚嬷嬷也有些无奈,毕竟她们出现的晚了一些,安插人这事儿也是在姑娘出嫁之后仓促之间进行的,那几个人虽说已经进了秦家,想要混到关键位置上却是需要时间和际遇的。
“秦箐既然跑了,不可能一直不回秦家看看的。”秦舒甩来手边的头发,一脸深思:“最起码她一定会想办法见罗氏一面,叫人盯紧了罗氏。”
姚嬷嬷认真的记下来:“奶奶放心吧!”
秦舒从镜子里看到姚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放下梳子:“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跟嬷嬷之间没什么不能直言的。”
姚嬷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其实嬷嬷很好奇,七公子他,真的是镇北王的后代吗?”
秦舒倒是没想到姚嬷嬷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热衷于这个消息,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关注什么镇北王之类事情的人:“嬷嬷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唉,当年的镇北王,那可真是精彩绝艳的人物!”姚嬷嬷想起来都忍不住的赞叹,“当初镇北王进京,惹得多少名门闺秀小家碧玉相思成疾,那可是名动四方的第一美男子,听说当初北蛮的公主都对他青眼有加,差一点就联姻了,要不是先皇忌惮镇北王的力量进一步扩充,跟北蛮连成一片,说不定还真的会多一位北蛮王妃呢!”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这样一位风姿卓越,才华盖世的英雄人物,最终还是以那样可悲的方式死去,姚嬷嬷想着,不禁唏嘘不已。
秦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美男子吗?光看今日的顾少霖,依稀就可以窥见当初镇北王的英姿了,只可惜……
“瞧我,说着说着说到什么地方去了!”姚嬷嬷一下子反应过来,啐了自己一下:“我想说的是,若是七公子真的是镇北王的后裔,那个贾先生也发现了七公子并不如传闻中的孱弱无能,恐怕你们日后的生活就不会再平静了。”
镇北王英雄一世,惨淡收场,临终却拼尽全力保下了三十万镇北军免遭坑杀的命运,可以说镇北王已经成了镇北军的灵魂,如今朝廷几次三番派遣过去统帅镇北军的将军都无法真正的把这一支骁勇善战之师掌控住,一旦他们得知主帅有后……
有些事情可不是顾少霖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这我何尝不知道。”秦舒也叹了口气,镇北王既然泽披四方,难免会有不少人想着报恩,可是镇北王一脉除了顾少霖之外,都已经死绝了,一旦顾少霖的身份被泄露出去,那些报恩无门的人绝对会蜂拥而来的:“可是就想嬷嬷说的,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避是避不开的,大不了,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顾少霖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唇角含笑:“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呢!”一边说一边拿起梳子,轻轻的顺着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手指眷恋不去,爱极了那种顺滑的感觉:“你放心,我会查明白一切的,如果贾先生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嘴唇抿了起来。
若是真的,不论如何,他的性命是父母所赐予的,是一群人豁出性命保下来的,就算是为了那些枉死的人,他也不可能真的就无动于衷,当做那些事情不存在,自己从来不曾知道一样的视若无睹,最起码,最起码也应该为镇北王平反,安慰地下不曾安息的英魂。
秦舒看着镜子,镜子清楚的反映出顾少霖的神情变化,他那双勾魂的凤眼当中变幻莫测的光芒也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
唉,秦舒暗暗叹息,真是走到哪里都跟朝廷脱不了关系,难道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秦舒把自己的头发拽出来,顺滑的发丝从顾少霖指间溜走,痒痒的搔过掌心,平添几分悸动:“只不过要做好保护措施,如果你不慎走漏了消息,被朝廷得知你的身份,要将你这个余孽斩草除根的话,我可不会跟着你一起倒霉的。”
顾少霖笑出声来,恶劣的用胳膊环住秦舒的脖子,凑上去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你做梦!这辈子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逃不开我的,劝你还是赶紧认命吧!”
这个女人是他的,谁都别想着抢走了,说他自私也好,霸道也好,无论是生是死,这个人,绝对不能松开!谁要敢来抢,别怪他拼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