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你掺和太多,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连墨睿他们都不管,你操这个心是不是多余了。”
这话好像一棒子打落,瞬间敲醒纪桐,“说的也是。”
“她三番四次遭人陷害都能脱险,相信这次也会没事的。”有些人就是这么好运。
“就算没事,可能也会脱层皮。”纪桐回想起林子易用的那些手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事实却非纪桐想的那样,婼青伊是被林子易请到了国会,虽说不是以座上宾相待,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端坐在她面前,一副要审讯的姿态。
婼青伊捧着水杯,将这间房打量了一遍,雪白的墙上是若隐若现的咒文,复杂而难懂,却又能找到一些与七系灵术相关的图腾,这应该是对各系灵术师的灵力禁制。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灵讯室,还是人生第一遭啊!居然被当做嫌疑犯来对待。
小小地抿了一口水,口中干涩缓解,她把目光放回林子易身上,“把我带到这里,是决定把我的身份定位吗?”
林子易的眉心一拧,似是不满婼青伊的不配合,随即又溢起淡淡笑意,以惯有的模样和耐心去对待她,“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婼青伊的指尖轻轻敲着杯沿,原本有些紧绷的俏脸一点点地放松,如春风般的淡笑跃然脸上,“都把我带来灵讯室了,还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太不把我的智商放在眼里。”
“怎么会,你能隐藏得这般滴水不漏,谁敢跟你玩心眼。”虽然这话不怎么好听,但林子易完全是在夸她。
“如果不懂得隐藏,只怕熬不到现在,林学长,你认为我这话说得对吗?”水杯轻轻地搁在窄小的菱形桌上,细微的碰撞声在这很是压抑的空间里平添了一分紧张。
“那你也应该知道,当你不再隐藏,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找上门,就算你的过往很清白,在这件事上,就能给别人制造很多关于你不利的是非机会,让你陷入困境。”尽管林子易不太喜欢婼青伊这个人,但也不想她不明不白地被掩埋在土里。
“林学长似乎管得有些宽了,你的职责可不是这个,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毕竟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谁也不想多待。”婼青伊知道林子易的忠告来自何处,完全是因为木晴子。
“你和悦灵看似很像,实质很不一样,你比她狂傲。”可惜对于没有任何强大背景支持的婼青伊来说,这份狂傲是一种杀人利刃。
“我当你是夸我了。”
“为什么隐藏实力进入协会,是不是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废话说完,直接进入正题。
还真是急不可耐,一开口就问这样问题,不过也好,省得跟他多费唇舌,“我对姐姐的叛离抱有怀疑,我不相信你们,这就是我隐藏实力的理由。”
“你倒是直白,你就不怕我们用这个理由将你入罪?”如果让那些家族的长辈听见,肯定会揪着婼青伊不放。
“入罪?你们就不怕落得个草菅人命的骂名吗?”婼青伊自认没做任何愧对天地的事,她不怕。
“你手上的灵戒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为什么不把它带入圣琳娜?”林子易的目光始终萦绕在婼青伊指间的那枚简约灵戒上,他记得初见时,那只是一枚铂金色的裸戒,如今竟泛着红光青纹,这可是火系和风系的颜色代表。
“圣琳娜没有规定非要带灵戒进来,我可以不回答,至于我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我能说忘了吗?”婼青伊笑得一脸无辜。
然而林子易不吃这套,“获得灵戒这么大的一件事,谁能轻易忘记,你在忽悠我吗?”温和的脸冷了下来。
“是姐姐死了的那一年,我在瑚潭获得的。”婼青伊的眼神忽然放空了,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瑚潭?难道是你为悦灵立了衣冠冢的地方?”那里确实是灵力汇聚的好地方,难怪能形成灵戒。
“林学长真是见多识广,连那么偏僻的地方也知道。”
林子易无视婼青伊的冷嘲热讽,继续问道:“既然你对悦灵的叛离抱有怀疑,是不是怀疑协会,或者国会的人从中作梗?”
字字正中婼青伊的心,怪不得林子易能一直担任拷问罪犯之重职,很能拿捏人心,还有抓住问题之心。
只可惜对婼青伊没用,毕竟她曾经用了两年时间来应对所有的拷问方式,从软到硬,早已练就了一副淡然应对的性子。
“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一杆秤吗?你和我姐姐是一个同期的学生,甚至是同一时间进入协会,你应该多多少少也了解到她的性格,说她无故叛离,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这话令婼青伊抓住了短时间的主动权。
被婼青伊反问的时候,林子易确实被她带着走了,脑海里回想的是有悦灵在圣琳娜的日子,他虽然和悦灵没有多深的接触,但从她的为人处事上就能得知,悦灵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如果协会不信任她,她必定会想尽办法找证据证明清白,而不会彻底叛离,个中确实有点问题,只不过当年发生的事都太顺其自然了,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
如今再翻旧事,林子易不得不留个心眼,“你觉得我会为了你的怀疑而质疑两会吗?”
“你是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确实怀疑有人动了手脚,这个人还是和你同期的。”婼青伊没有直接说怀疑对象,可也给了林子易线索,还是很明显的指引。
“你在皓澜家的地位似乎不止伴读这么简单,试问一个伴读的话语权哪有那么高?”林子易会问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因为那些流言,还因为自己的观察。
婼青伊不答,反问:“那你认为呢?”
“婼青伊,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为好,否则你只能住在这里。”林子易不是威胁,只是希望她能合作一点。
“如果我不配合,你这是准备给我随便安个罪名吗?”婼青伊还真想瞧瞧那些人有什么手段要对付自己。
林子易从她眼里看到了倔强和狠心,皓澜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她的,竟这么难以下手。
“我看你今天应该是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再继续。”林子易率先走出灵讯室。
适量的松紧有度,才能更好地令对手吐出真话。
婼青伊用手指沾了一些凉了的水,挑眉看向开了的门,似笑非笑的倾城之颜闪过一抹冷,只要她偶尔挑弄一些事出来,这事迟早会被别人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悦灵姐姐,我是不会让你永远背负那样的罪名,我也知道你很爱琰乐,但我可能要违背你的意愿了,对不起!
她将还装有半杯水的茶杯打翻在桌上,凉水蔓延了半张桌子,然后再沿着桌沿缓缓滴落在地面,打湿了她的裙衫,还有鞋子。
她甩了甩沾湿了半角的裙摆,漠然一笑,“看这次谁整死谁。”
婼青伊被林子易秘密带回灵狱的事,没有多少人知晓,可也瞒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睛,更何况她还住了进去。
皓澜月收到传来的羽灵符,恼得摔了房间里的一个花瓶,“这些人难道疯了吗?”
听到声响,宿音推门而入,一双大眼充满了疑惑,“怎么了?”
“他们将青伊扣押在灵狱,简直是胆大妄为。”还未散去的怒意惊诧了宿音的眼,略微狰狞的美丽容颜是那么地吓人。
“怎么会这样?”宿音以为林子易只是循例问话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她有点消化不了。
“青伊隐藏的事太多了,他们自然想撬开她的嘴,如果由林子易负责还算好的,如果是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就怕某些家族动了别样的心思。
“那你想怎样?”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想做什么,事情完全不像我们最初的预计发展,真是头疼死了。”皓澜月此刻更想拉婼青伊出来揍一顿,这家伙居然连自己也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我老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微妙,婼青伊的来历似乎没那么简单,她不会真如流言所说的那样吧!是你的……”宿音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却招来皓澜月的冷笑,“如果是又如何。”
一句听似妥协的话令宿音的眉心拢紧,“你们不会那么大胆吧?”这可是挑衅历来严律陈规的举动,不只是杀头的大罪。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也相信?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一族岂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尊荣。”不过,难保不会有人从里面动手脚。
宿音撇了撇嘴,轻叹一声,“这就是豪门的烦恼和愁苦。”
皓澜月咬牙想了想,说:“这事还得找人报备一下才行。”
“你想干什么?”宿音脱口而问,可问了之后又后悔了,如果皓澜月说了她的打算,那就代表把自己也卷入风浪中,而自己却没有这份能力帮忙,反而会给她们增添麻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你和晴子都别管了,我来处理就好。”
“好吧!”宿音忽然觉得没有强大背景作为后盾,是一件多么悲凉的事,尤其是在面对至亲好友有难,却使不上力的时候,那种感觉极其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