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说到问题中心,婼青伊便觉得堵心,“皓澜,你还真会戳人心窝子,你明知宫氏是战灵族,强大的灵力是最值得骄傲的资本,我如今却失去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吗?”
先不说婼青伊还是一界灵主,单凭她宫氏族长的身份,失去深厚灵力就已经是一种伤害。
皓澜月自然知道婼青伊心里不好受,但事实总归是事实,既然是不可逆改,那就只能迎难而上,只不过有些事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你已没有了深厚灵力作为庇护防线,这对你已经是大大的不利,你现在还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你就忍心看着灵界被那个女人搅得暗无天日吗?”
这话说得太重了些,却是无法忽略的事实,正因为这事太过严重,婼青伊才不得不走那一趟。
就算她以后因为意外出了事,也会有人护着灵界,可这样的打算自然不能让皓澜月知道,免得她又反对,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直面劝说皓澜月行不通,那就走偏面的,婼青伊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小口,挑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你知道五色湖的来历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起这个,皓澜月敛起双眉,谨慎地反驳:“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一听这话,就知道皓澜月有多反对婼青伊去冒险,可不管她如何反对,婼青伊决定要做的事,就没人能阻止得了。
只听婼青伊悠悠道来,“五色石就在五色湖里,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复原吗?这可是最快捷的方式,既然是快捷方法,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虽然我以现在的状态去闯五色湖很危险,但能拿到五色石的几率也在增加,皓澜,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就给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皓澜月眯起双眸凝望婼青伊那双清澈的银瞳,眸底满是不相信,“几率增加,却不是百分百成功,你确定你非得要这样做吗?”
“与其任人鱼肉,不如搏一搏,皓澜,我不愿意苟且偷生。”如果要婼青伊躲在背后偷生,那她宁愿死得轰轰烈烈。
可皓澜月宁愿她自私一点,也不想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青伊,这世上不是非你不可的,你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把自己榨干,你觉得到了那天,我们能好受吗?”
“但我现在就不好过,皓澜,我想看到我郁郁而终吗?”就算能平安过完这一辈子,婼青伊也不会开心的。
皓澜月与她相处那么多年,自然了解她,可是只要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她就接受不了。
经过多番唇舌交战,婼青伊终于让皓澜月退了步,“好,我不再阻止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婼青伊淡然地问:“什么条件?”
“你不能一个人去,最少要带上三个人。”这是皓澜月最大的让步。
这个条件听似简单,却不容易做,瞧婼青伊的眉心都拢成一座山就知道,她烦躁地敲着桌面,拧着双眉去问皓澜月,“你可知道那些陪我去五色湖的人意味着什么吗?一个人也就算了,你还要我挑三个人,这不是存心不让我去吗?”
皓澜月自然知道,可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并无其他可行之法,“我虽是你的属臣,但我同样有权替你决定一些事情,青伊,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五色湖,二是带着人一起去。”这么强势的皓澜月还是从婼青伊那里学来的。
此刻的婼青伊有点后悔把皓澜月带在身边,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看皓澜月的目光略显无奈,“你不觉得把他们拖下水很不道德吗?”
皓澜月耸了耸肩,表示她不在乎,因为她向来在意的只有两个人,一是婼青伊,二是霖逸。
而现在霖逸已经不在了,那她的全部心思都会放在婼青伊身上。
“如果你放弃这个念头,自然不用祸害无辜之人,青伊,这不是玩笑,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相信你也不想这事被守护五家的族长知道。”皓澜月承认最后那一句话存在一点点要挟之意,但她完全是出于好心。
皓澜月的话没出三秒,婼青伊就给出了答复,“好,我听从你的意见,选二。”
头两句,皓澜月听得挺舒心的,结果最后那两个字让她黑了脸,“你这是存心找死,是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婼青伊并没有在意皓澜月的黑脸,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走向大厅,“若是他们不愿意,你也没有理由再反驳不让我去,皓澜,请你记住这点。”然后不管皓澜月同不同意,婼青伊直接去找人商量。
皓澜月在后面抽了自己一嘴巴,她还真是小看了婼青伊的厚脸皮,以及自作主张的本事。
可除了这样的方式,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稍微阻止一下婼青伊那疯狂的想法。
算了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如果她逃不过这一劫,那就是任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这么大一个坑,无论如何都是要填的,皓澜月认命地跟上去。
回到客厅,婼青伊很自然地落座在夜桑身旁,环顾众人一周,率先开口,“你们这是集体探病?”
“明显是啊!”暮年一白了婼青伊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看神经病似的。
“探病却空手来,你们够可以的。”婼青伊把他们从上到下看了一圈,依旧看不到任何诚意。
跟出来的皓澜月见了,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模样虽变了,但性格还是没怎么变,“就算给你带了礼物,你也没那个福气。”
婼青伊不满地扫了皓澜月一眼,“你非得这么追着我不放吗?”
“除非你放弃那个念头,否则我就是这样的态度。”说完,皓澜月没好气地孤坐在离那群人不远的单座沙发上。
末风见状,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用眼神安慰她。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琰翼最耐不住性子,头一个发问。
问题来得太快,婼青伊还没想好怎么说,她只是看着琰翼那张俊美的脸露出无奈的表情。
与她并肩而坐的夜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知是件大事,忍不住伸出手去握着那双冰冷的小手,“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你这样惯着她,早晚会把她推上绝路。”皓澜月实在看不惯夜桑这么纵容婼青伊。
夜桑不反驳,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望着婼青伊,“就算是绝路,也会有我陪着,绝不会让你孤单的。”
皓澜月被呛得差点晕过去,她还真没想到堂堂冥界暗王是个这么闷骚的男人,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
其他人的表情也是各异,有人偷笑,有人微微皱眉以示不快,有人无语,有人则是愤怒却要隐忍……
“你们两个别在我们跟前撒狗粮了,到底是什么事?一次性跟我们说清楚吧!别让我们猜来猜去的,怪惹人厌的。”暮年一是个很会看人眼色的家伙,不仅解了众人心底那些不痛快,还让问题更快地解决。
坐在暮年一身边的宿音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婼青伊,追着问了一句:“是不是特别危险的事?”这还是她从婼青伊和皓澜月的相处中得出的猜测结论,如果不是特别危险的事,皓澜月绝不会这么跟婼青伊说话,强硬中带着反对。
两个人的连续追问让视线全都集中在婼青伊身上,被他们这么一看,婼青伊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嘴角微抽,“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们用得着这么看我吗?”
“别企图岔开话题,赶紧说吧。”羽寒非拿出了协会会长的气势来逼问,他不会因为婼青伊的真实身份而忌惮什么。
面对这么多人的步步紧逼,婼青伊自知躲不过去,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后,说:“我要去五色湖一趟。”
对于五色湖的认知,他们都很简陋,只知道那是宫氏一族的禁地,只有现任族长才能进入,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现在听婼青伊这么说,又综合皓澜月的反应,他们的直觉都在说:这事没那么简单。
问题停留在这里,没有人再开口问,婼青伊想蒙混过关,所以没有开口解释,其他人则是在想有什么办法探知多一点事情,或者阻止她。
可他们还没有想好,皓澜月就把事情捅破了,透得一干二净,“五色湖虽然只对宫氏现任族长开放,但要进入,必须要闯过三道关卡,青伊因为灵脉遭到重创,所以她根本没办法一个人进入,必须找人陪她去。”
这番解释挺详细的,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对劲,但还是有不少人察觉出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例如楪析,“宫氏一族的族规不允许外人进入,如果非要找人陪同,怕是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吧!”
“那是自然,所以现在征求你们的意见。”皓澜月并没有直接说出条件,因为她觉得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
“陪她走一趟没什么难的,但你总要让我们知道难点在哪吧!”羽寒非这样问,是表示他愿意走这一遭吗?
就算他没这个意思,其他人也有了这样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