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霜霜闻言,很是认真地瞧了慧安两眼,面上闪过钦佩之色,拉着慧安的手笑道:"妹妹今年才十二岁吧?倒是比那些二十岁的更加心胸开阔,淡然名利,镇定自若呢,妹妹定会是个有后福的。"
她说着拍了拍慧安的手,目光扫视了下纷纷向这边瞧来对着慧安指指点点,面上多有幸灾乐祸讥笑的学子们,颇有不屑地勾了勾唇。
慧安见她如此,心里一暖,回握了她的手,与聂霜霜会心一笑间只觉关系一下子拉近了极多。
两人正说着话,广场上已响起了第一轮丹青比试的钟声。
比试场地设在广场正中,此刻那里早已摆好了两张桌案,并红木大椅子,桌案之上笔墨纸砚皆已摆放齐整,两案侧面各立着一名研磨伺候的小厮。
文行文和白御临上了场,各自在位置上落座,雍律广场上顿时犹如无人般寂静。其实这五艺作比,按照如今的比试名单,胜负皆在这第一场上。
苏行文虽说胜算更大,但白御临也是选修了画艺科的,而且丹青虽说不算顶尖,但在众学子中也算上乘水平,若真发挥的好,又比较幸运,能赢了比试也未可知。
五艺比试的题目由今日被请来的五位评审共同裁决,白御临两人落座,没一会柳祭酒便宣读了丹青题目,竟是:歌舞升平。
题目出来,苏行文只是略略一思量,便运笔如飞地挥画了起来,而白御临却思索了良久,这才提了笔。在场上众人的关注目光和窃窃私语下,很快那苏行文便做好了画,并交由小厮呈上了观骑楼。
慧安和大家一般将目光投了上去,但见那画在五个评判手中来回传阅,几人皆是频频点头,看样子只怕画的不凡。而两学学子见评判们如是,已是有些骚乱起来。
白御临却似未曾发觉这些,只专门作画,又过了一刻钟功夫,他才收了笔,小厮同样双手捧起那画作,送了上去,亦呈给了无名评判。
淳王拿到画后,不由眼前一亮,瞧了片刻便将其传给李云昶,苏行文的画无人已看了良久,待白御临的画作在五人手中转了个遍,各自便有了决定。
"苏行文这幅画的是宫廷夜宴,色彩鲜明,画艺不凡,陛下与百官同乐,觥筹交错,倒是极为切题的。而白御临那幅,画的是雁门关,关门大开,百姓悠然地出入城门,守兵面带舒心的笑容,倒也算切题,只是这画艺终是逊色一筹。"
一旁的李院士闻言,面上不自禁地便扬起了笑容。这丹青比试,白御临乃是泰王的小舅子,泰王那是淳王一母同胞的皇兄,他怕就怕淳王偏袒了白御临,那这场比试就不好议输赢了。
而且他方才也瞧了两名学子的画作,说起来他倒觉着苏行文那画落于俗套,而白御临的意境更高一筹,寓意也更深远。
只是苏行文的那画中陛下与百官同庆,其乐融融,作为皇子的淳王便是冲着皇帝,也不敢不评其为上作的。
"二皇兄所言极是,本王亦觉苏公子的这幅夜宴图更加出彩一些。"李云昶接着也表了态。
"老夫倒觉得白公子这幅更加立意深远,构思新颖,意境要更高一些,古今大辉已然四海平定,只除了北方常常受胡人扰边,百姓苦不堪言。雁门关常年闭关,排防重兵,若有一日雁门关能若此画中之景,那我大辉可不就是真正的歌舞升平了吗?"朱存文老先生当即表示出异议来,他说罢瞧向关元鹤。
"关将军乃是武将,对此当时大有体会吧?"
关元鹤闻言凝眸在那画作上,抬眸时便点头道:"不错。"
他那意思便是同意了朱老先生的话,如此五名评判两个觉着苏行文的画好,两个认为白御临的更佳,一时最后的胜负便落在了白学士头上。
白学士在柳祭酒和李院士的瞪视下又来来回回地翻瞧了半响那两幅画作,这才锊着胡子道:"恩,这两幅画作皆是极佳的,但若论作画本身来说,确实是苏行文这幅更佳,白御临那幅画艺终究是差了一筹。"
他话一落,李院士便得意的笑了起来,而柳祭酒则有些心下愤愤,但是他虽说是个不通官场争斗的,也能瞧出这其中蹊跷来,怪只怪人家苏公子聪明,愣是将当今天子画在了里面,你白御临的画意境多高,也抵不住人家天子之威啊。
故而他虽气愤,却也只是哼了一声,那边便由国子监的严司业将这一轮的比试结果宣读了下去。
"画艺比试,胜出方...太学。"
他话刚落,有些坐的离观骑楼近的学子已经听到的,登时安静的广场哄得一声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这结果的传播速度竟是比唱名小厮的唱声更快,两边学子皆乱哄哄地议论起来,倒是将唱名小厮的声音生生给盖了下去。
评判台上,李院士见太学的学子皆激动不已,已有好几名学子冲下了看台奔至场中将苏行文撂了起来,不由哈哈大笑,瞧着一脸沉郁的柳院士嘿嘿得道。
"柳兄,真是承让了。这第一场就让我太学拔了个头筹,呵呵,这下面的四项我太学的赢面也是极大的啊。哈哈,依我看,今年两学这比试虽是从学问换成了才艺,可这结局还是一样的嘛,和往年倒是没什么差别。哈哈。"
柳院士被他说的脸愈发黑沉,清瘦的胸膛气的鼓鼓直跳,但想着后面几项比试。
棋艺和书艺肯定是会赢的,但骑射和琴艺国子监的白敏瑜对太学的姜红玉,顾妤馨对慧安,这简直就没什么可比性,除非天降红雨,六月飞雪,要不国子监是必定要输的。(未完待续)